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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希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歪著頭，做出偷聽的樣子。模樣做的特別標準，但吳冕說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你什麼時候能記性能好一點呢？」吳冕問道。

楚知希很明顯對吳冕的這個安排不是很高興，瞪著眼睛，奶凶奶凶的看著他，盡量表達自己的不滿。

萉垟老店的兩個老闆娘收拾東西，吳冕一桌又邊吃邊聊一個多小時后吃飯的人越來越多，便和趙哲、陳露兩口子買單離開。

「不許抽煙！」楚知希快步走了過去，把那根煙從吳冕嘴上奪走。

「嗯。」吳冕點了點頭。

做手術的手又穩、又准，拿一包煙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

看樣子八井子也不是自己能安心住一段時間的地方，吳冕嘆了口氣。

「你記性好就行，我有事兒只需要問一句就好，多省事兒。」楚知希笑道，「我是你的眼，你是我的腦子。有人說我沒腦子，我一點都不生氣，反正罵的是你。」

「嗯，這是他去了ｍ.hｅtｕboｏk.com.coｍ稅務。在帝都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大學生，學金融的，看他說話的意思只要畢業就能去銀行掙大錢。真是很好奇，這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這裏要放幾盆多肉，屋子裡太素了。」

「稅務口工作應該不錯吧。」

「咱們在國內，沒事。」吳冕話是這麼說，但表情依舊嚴肅。

把他們倆送上車，吳冕雙手插在卡其色風衣的衣兜里，慢悠悠地說道，「我帶你去住的地兒。」

吳冕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是他之前沒想到過的。

不是英文不過關，畢竟在麻省總醫院工作了2年多的時間。只不過吳冕說的很多都是專業名詞，楚知希隱約猜測應該是病毒免疫學專業的事情。

楚知希也不多問，哥哥都這麼說了，就算是再怎麼撒嬌、奶凶奶凶的都沒用。

吳冕的表情有些嚴肅，連黑色墨鏡都變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哥哥，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咱hetubook.com.com媽。」楚知希笑嘻嘻的問道。

楚知希下意識的鬆開手，撅起嘴坐在沙發上，抱著腿看吳冕打電話。

甚至他連用病毒誘發某種身體免疫反應，導致大腦皮層異常放電的部分壞死的辦法都琢磨了。可惜，到頭來還是搞不定。

哥哥看上去很正常，還是別人都羡慕的天才，但楚知希知道他承受的痛苦有多大。

最後無奈之下吳冕決定以外科手術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她走出卧室，見吳冕的頭微微歪著，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右手在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手腕輕抖，一根煙便跳了出來。

這個人物標籤簡直太典型，楚知希馬上想起來了那個人。

「牢騷是沒用的，現在在中醫院也挺好，不是特別忙。像去年三十兒那天一連做6個剖腹產的事情太少了。」趙哲安慰道。

「瓊斯，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那個。」

「瘦高個，像是紙片一樣。」

「哥哥，你是在問為什麼和_圖_書程老師的事情么？」

「沒事我就回去了。」吳冕見楚知希這面都已經安排妥當，有網、有水、有電，也就放了心。

楚知希不知道，她跑到窗前，見那一身卡其色風衣像是一片葉子，輕輕飄走。

「關心你么。」

「小孩子，別亂問。」

「什麼時候收購，有消息么？」吳冕問道。

「切，你還是個孩子，就這麼老氣橫秋的說別人。」楚知希撇嘴，「哪個大學生，我怎麼沒印象。」

當她回頭的時候，吳冕卻不在身後，客廳里傳來吳冕的聲音，是用英文在說話，應該是打電話。

吳冕轉身出門，聽著樓梯里下樓的腳步聲，楚知希輕輕嘆了口氣。

手術會失敗么？

「有結果么？」

吳冕給楚知希租了一個兩室一廳，就在家附近。八井子這種地兒租房子也不貴，乾乾淨淨的兩室一廳一個月只要800塊錢，這種價錢在帝都連地下室都住不上。

「被社會毒打的唄，你以為八井子這地兒是www.hetubook.com.com世外桃源？」

和楚知希把不多的行李搬上樓，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換床單被罩，吳冕覺得心中安穩。哪怕是過往八年裡類似的畫面出現過435次，他也不覺得這種記憶湧上來的時候有多麼難熬。

「哥哥，給誰打電話呢？」

這樣的對話不知道在這些年裡重複過多少次，吳冕或許記得，但楚知希肯定不記得。她已經習慣了吳冕超級強大的記憶力，每每為之感嘆。

「給你買電子煙了，萬寶路的，很快就到，稍等等。」楚知希的手伸進風衣口袋，把吳冕剛放進去的那盒煙也拿走。

「我走了，不用送。」

這兩年在美國、歐洲轉了一遍，各種門類、學科吳冕都嘗試接觸，並和世界頂尖的專家關係良好。

「哥哥，趙哥看著有點老呢。」楚知希習慣性的挽住吳冕的胳膊，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收拾完后，楚知希指著卧室的窗檯說道。

楚知希知道，吳冕抱著要是手術失敗就去死的想法。在回八井子之和_圖_書前，曾經說過，要是變成植物人就要楚知希把呼吸機給拔掉。

「快了吧，據說正在弄，這個月底、下個月初就能有消息。」陳露回答道。

「……」

「4年前的12月2日，急診科會診，咱們倆下去的。一個大三的學生，20歲，男性，自訴……」

「別鬧，我這面有事兒。」吳冕道。

「知道啦，你很啰嗦哦。」

「emmm……」楚知希秀眉輕皺，一臉可愛的茫然。

「哇哦~~哥哥，你真厲害！」

一想到這事兒，吳冕就有些愁苦。

雖然縣醫院改制的事情和自己沒關係，但終究會有一部分人來八井子中醫院看病。

可楚知希的手剛碰到煙盒，一根手指輕輕敲在她的右手橈骨莖突上。

「也只能養多肉了，那玩意皮實，哥哥你記得幫我澆水。」

過了足足十分鐘，吳冕才放下電話。

「什麼咱媽，好好回想手術怎麼做。」吳冕道，「模擬人很快就送過來，我找人安排了手術室器械，另外一間屋子就當練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