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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夜貓子上門，無事不來。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難不成是要拒絕手術？

「是，是，剛下台，我們正一起吃飯呢。您那面儘快回我信兒，他們……哎呦，別鬧別鬧，湯都灑了。你掐我幹嘛，回去讓我媳婦看見得整死我。」

手機響起，王成發把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接通電話。

張蘭最後的擔心化為虛無，已經開始動了抓緊時間張羅結婚的心思。

……

吳冕拉著楚知希的手，輕輕握了一下，以示安慰。

一想到這裏，王成發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用鼻子擠出一個「嗯」。

「王主任，不好意思啊。」

上桌吃飯，吳冕看著一桌子的飯菜，比過年都要豐盛。雖然覺得小題大做，但再怎麼說這都是父母的一片心，自己別說什麼煞風景的話。

漸漸的，楚知希似乎找到了「狀態」，她嘴角淺笑，和張蘭聊著家常。

那面亂鬨哄的，正如王成發的腦子裡的念頭。

「王主任，您看行么ｈeｔubook•com•ｃｏm？」

患者術前考慮是結腸癌，手術難度並不大，但王成發卻做不下來。基層醫院只做基本手術，王成發能勉強做簡單的膽囊炎。

「沒說要彩禮，我爸媽也天天催我，說我歲數大，再不嫁就嫁不出去。」楚知希說道。

「回家回家。」吳仲泰催促道，「你媽打了好多電話催我。」

這事兒王成發也算是很上心。

吳冕看了一眼時間，晚飯的確有點晚，自家老太太的臉色不知道有多難看。

一連串的話，直接把王成發給弄懵了。怎麼省城的教授覺悟這麼高，利用周末時間出來做好人好事么？

每個人在背後說句話，他都感覺是在戳自己的脊梁骨。

……

「看見你我媽就什麼都忘了。」吳冕道，「對了，上次我問你彩禮的事情，是真的吧。」

真特么的！

「3年2個月零22天，在英國倫敦，看唐人街的一家華人結婚，舞獅子的那次。」

這兩天https://m.hetubook.com.com王成發向周院長申請了一筆科研費用，幾千塊錢在大型三甲醫院來看就是蟣子肉，可在中醫院算是了不起的一筆公款。

但知道前線打山火的結果后回頭看，王成發覺得特別憋屈。自己家這個不爭氣的雜種，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聽他的話呢。最後還得了腦梗，現在還沒恢複利索。

「阿姨，我在。」楚知希近鄉情怯，站在門口，不敢進門。

「……」王成發繼續無語。

「什麼時候的事兒？」

這是怎麼個情況？醫大二的人沒見過錢啊，請教授飛刀，一般情況下都是主刀，偶爾會帶助手，什麼時候還邀請麻醉師、器械護士來的。

有關於張蘭的種種擔心都落在空處。

「湯教授，我在。」王主任滿腹狐疑，弄不明白對面到底意思。

是醫大二院胃腸外科的湯教授，王主任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猜測。

王成發聯繫了醫大的一名外科教授，請他來給屯子里ｈｔｔ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m的一名患者做手術。這也是王成發當時一直壓著王全的原因，都是醫療圈的，以後總要見面。

楚知希家裡的條件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大富大貴，卻也小康殷實，就這麼一個姑娘，最後還不都是楚知希的。所以楚知希家裡的意思是——彩禮什麼的都無所謂，只要兩個孩子願意就行。

「老王主任，沒打擾您睡覺吧。」電話那面傳來爽朗的笑聲。

技術過硬，別人看見自己都會笑著喊一聲王主任。至於這些個事兒，那都是小事情，很快大家就會忘記。

開車回家，上樓后楚知希有些膽怯，往後退了半步。吳冕只是開玩笑，他自然而然的走到門前，開門進屋。

「丫頭，進門你走最前面。」吳冕笑著說道。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王成發每一天都不好過。後來他決定還是投身於事業，在醫院里什麼說了算？還不是技術。

這次鬼使神差，為了提高手術等級，化解「尷尬」，王成發還https://ｍ.hｅｔubｏoｋ•ｃom•cｏm是厚著臉皮找醫大的熟人聯繫教授。因為是屯子里的患者，家庭條件一般，所以乾脆連請專家的錢都申請下來。

這姑娘看著比照片上還要俊，而且乖乖巧巧的。看著楚知希，哪怕是平時張蘭最看不上的破洞牛仔褲，如今都是那麼的順眼。

進門換鞋，張蘭拉著楚知希問東問西，直接無視了吳冕和吳仲泰的存在。

山火的時候他拖家帶口的去省城躲避，回來后王全還腦梗了，雖然恢復的不錯，但也鬧心不是。

請教授來做手術，在很多醫院都是常規，但王成發認為這玩意太掉價，一直都沒鬆口。

有人歡喜有人愁，此時此刻，王成發皺著眉，坐在家裡的桌子上正在喝悶酒。

「王主任，您在么？」湯教授聽電話另外一面一直沒聲音，對著手機喂餵了幾聲。

「今天是我嘴欠，做手術的時候閑聊，說周末來八井子飛刀。我們麻醉師聽說，非要跟過來。還有器械護士也要來，我勸到現在，差點吵起來。」湯主任很和*圖*書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希呢？」張蘭沒有發火，而是開口就問楚知希。

吳冕吃著飯，也不是很在意母上大人是怎麼想的。在他看來和楚知希已經走遍了全世界，結婚的時候往老鴰山一蹲也就是了。沒什麼地兒比老鴰山還清凈，算是福地洞天。

「媽，吃飯吧，我們剛忙完。」吳冕想要解釋一句，可張蘭似乎對他們在外面忙什麼根本不感興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楚知希身上。

「呃，您說的是真的？」

大家都當做不知道，可王成發覺得自己像是做賊一樣，心裏虛得慌。

「媽，我們回來了。」吳冕大聲喊道。

「……」這回坐實了王成發的猜想，他心裏恨的直罵娘。

楚知希側頭仔細回憶，幾秒鐘后才隱約想起來。

「王主任，您放心，他們是自己來。我這不是怕你們醫院的護士、麻醉師有意見么。」湯教授試探著問道，「不用患者多花錢，那什麼……飛刀的錢我也準備給患者交住院費。」

「啊？」楚知希怔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