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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偉，進門先簽字。」沙礫眯著眼睛說道。

「不用客氣。」吳冕只掃了一眼，笑了笑說道，「醫院環境有限，要是您覺得不方便，可以換一家醫院，我們找時間去做手術就行，不用住在這裏。」

……

那事兒他知道，有人說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背後的勢力雇傭傭兵出手，血洗十六家海盜巢穴。

「嗯，那之後埃弗亞連續搶了很多漁船，包括天裕8號。後來有一天包括埃弗亞在內的十六個勢力被血洗，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都特么小點聲。」另外一人低聲說道，「沒看老大都不敢說話么，你要是這麼想死，自己進去。」

「進來吧。」吳冕坐在桌子後面，雙手在鍵盤上，手指如飛，正噼里啪啦的敲打著代碼。

「這不是很正常么。」瘦小男人聳肩。

高柏祥帶著袁偉上樓，他只知道門口看門的那人是吳老師在香江撿的一個「患者」。據說是寰椎骨折，還是吳老師看和圖書他可憐做了手術。

「你就是陶老闆說的患者家屬？坐吧。」吳冕很隨意地說道，雙手沒停，手指如飛。

瘦小男人愣了一下。

「你懂個屁！他們和咱們一樣，看著風光，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能囫圇個的活著，看門是好活。」一人撇嘴說道，「你都不知道明天你能不能活著。」

聽沙礫這麼說，他馬上放下筆，笑呵呵地說道，「這不是阿嫲要做手術么，不看一眼吳醫生覺得心裏沒底。您放心，您放心，不會惹事的，我自己上去。」

「帶這麼多人？」沙礫掃了一眼袁偉身後的人，說道，「這裏不是外面的規矩，你自己上去，剩下的不用寫了。」

「找吳醫生。」袁偉撅著屁股一邊寫字，一邊說道。

「東源628，是這艘船吧。」另外一人說道。

幾人又往後退了十幾步，距離大門遠了點，也覺得安全了很多。

本來那面的海盜因為紅海一帶航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道狹窄，而且周邊沿海地區港汊密布，客觀上有利於得手后迅速脫身和隱藏。而且局勢錯綜複雜，哪個大國都無法出手，這才反覆搶劫獲利。

「吳老師在辦公室里忙。」高柏祥沒話找話說道。

直到離開機關樓的大門，幾個人才鬆了口氣，但表情依舊緊張、嚴肅，小心翼翼的看著門口，彷彿裏面有吃人的猛獸隨時隨地都會撲出來一般。

「那人是誰？」矮小偏瘦的男人不屑地說道，「看著膀大腰圓，其實就是草包，咱們這麼多人，怕他作甚！」

高柏祥快走幾步，敲了敲門。

他玩刀、玩槍的水準一流，但腦子卻不是很好用，這時候意識到的確是哪裡不對。

「他早都沒了，墳頭的草怕不得有二尺高……」瘦小男人不屑地說道。

但有一天風雲突變，大型的團伙在一夜之間忽然被清洗一空，連個活口都沒剩。幾百號人，就這麼都死了，無和圖書聲無息的。

想起袁偉的姿態，瘦小的男人不解的問道，「剛才那個人難不成是傭兵？」

「請進。」吳冕的聲音傳出來。

「我聽袁老大說過開會的事兒，就來了一個人，在地圖上隨便畫了幾下，點了幾個人告訴他們以後負責這裏，然後就走了。看袁老大的樣子，可能是他。」

袁偉撅著屁股，絲毫不顧忌形象，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對於沙礫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似乎是天經地義的，袁偉根本沒有想他會回答。

沙礫微微點了點頭，袁偉轉身，揮了揮手，他身後的人立即退出大門。

「你……」

「不不不。」袁偉馬上說道，「是手下人不懂事，胡亂說的，吳醫生您別介意。」

袁偉沉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幾秒鐘前，在他身後傳來的嬉笑聲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默然看著坐在桌子后、穿著一身保安制服、戴著帽子的沙礫。

一邊說，他一邊走過來，直接彎下腰ｈｅtｕｂｏｏｋ.coｍ.cｏm，幾乎是趴在桌子上，拿起原子筆，「在哪簽字？」

在那之後沒幾天，老大袁偉就收到信息，找他去「開會」。

等他回來后，袁偉的海盜團就成了亞丁灣主要勢力之一，一直維持到現在。

「這裏，寫你的名字，時間，來機關樓幹什麼事情。」沙礫小胡蘿蔔一般粗細的手指點在登記本上。

進了電梯，門緩緩關上，當沙礫的身影被擋在外面的瞬間，高柏祥明顯感覺到袁偉的身子鬆了一下。

「跟你說話呢，沒聽見？」沙礫用右手中指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過來簽字，漢字會寫么？在外面這麼多年，沒忘光吧。」

袁偉手中的筆頓了一下，他正在寫一連串的古怪符號，不知道是哪裡的文字。

「你就不想想他是怎麼沒的？」

平時只當他是個可憐人，高柏祥從來沒想到這人來頭如此大，凶神惡煞般的袁偉看見他就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

「呃……」瘦小男人怔住了。

「嗯，埃弗亞那和圖書伙人扣留了很多漁船、貨船，那次協商了幾個月，要了80萬美元的『補償』，才放人走。」

「……」矮小男人氣勢頓時餒了，他恍惚地說道，「我們來幹什麼來了？不是老大的阿嫲做手術么？」

「干！」旁邊一人抬腳踹在他後背上，惡狠狠的用母語罵了一句。

「吳老師，我帶……患者家屬來了。」高柏祥說道。

「來幹什麼？」

「……」

兩人各有心事，誰都沒說話。來到三樓，高柏祥見吳冕的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漏了一條縫。

「閉嘴，再說話袁老大下來把你腿打折，扔到沒人的荒島上去。」

……

「前幾年埃弗亞扣留了一搜韓國漁船，還記得么？」

「不可能！」瘦小男人驚訝地說道，「他怎麼可能看門！」

「我會，他們不會。」袁偉之前的冷酷煙消雲散，臉上洋溢著讓高柏祥分外迷茫的笑容，「沙老闆您怎麼在這裏？」

「嗯。」袁偉點了點頭，不再像之前那般模樣。

「吳醫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