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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值班室換衣服，李瓊略有疲憊。

「哦？」

「媽，都說讓你們先吃了。」李瓊道，「最近要考試，我下班后得練習操作。」

「我估計這是醫生的考試題，大約是這個難度。」同事愁眉苦臉地說道，「希望咱們的題能簡單一點。不要多，哪怕只有一點點都行。要都是這種題，乾脆讓我死了算了。」

「哈哈哈，我夢到交班的時候去一個病房，患者微量泵本來是2ml/小時，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20ml/小時，也是直接被嚇醒。再就睡不著了，一直琢磨著白天的患者我是不是給錯了劑量。」

一關一關過吧，張子默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

「她們說吳老師給張主任漏題了。」小護士神神秘秘地說道。

這特么哪是考試題，簡直是送命題。

「李瓊，你看書看的怎麼樣了？」一名同事問她。

「今天怎麼又回來這麼晚？」李瓊的母親有些埋怨、心疼的問道。

「你們患和*圖*書者也不多，練操作有什麼意義。」李瓊的母親說道，「再說，你都工作多少年了，扎個針還扎不上么。當護士的，會扎針就行唄。」

「吳老師要求休克患者搶救的時候，必須要一針見血。」李瓊說道，「休克患者血管都是癟的，想一針見血好難的。」

看著吳老師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的姿勢，張子默嘆了口氣，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精力旺盛。尤其是吳老師，怎麼像是不知道累呢。

甚至在護士們的傳說中，袁新華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乃至於把護理部的幾個副主任都折磨出精神衰弱……據說袁主任的行為有一種名字，叫做職場PUA。

要真是考試不合格，自己怕不得跳樓么？！

「……」李瓊無語。

「我今天聽ICU的人說昨天和今天白天吳老師一直在ICU看護重患。」

手術沒問題就好，下面要面對的是考試，據說考試后還有團建。

要是吳老師忽然興緻和圖書一起，去爬老鴰山或者玩什麼野地求生之類的「遊戲」，那可真要了親命。

李瓊還沒走，她一直在為兩天後的考試全力以赴做準備。

斷斷續續的睡著，偶爾會做噩夢，大多數時候都在夢裡努力看書，天漸漸的亮了起來。

李瓊沒回答，坐到桌邊，一邊吃飯嘴裏一邊念叨著什麼。

直到這時候，張子默才放了心。

「成天吳老師吳老師的叫，就他事兒多！」李瓊的母親斥道。

躺下后張子默很快入睡，可做夢都是考試，考試的題目難到了極點。

心裏知道時間不早了，應該回家看書。但每每在一個休克狀態下的模擬人身上成功留置靜脈通道，李瓊都會有一種興奮、滿足的感覺。

李瓊滿腦子都是一千多種藥物配伍禁忌，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一邊去換衣服、洗手準備吃飯。

團建……想起這個張子默感覺比考試還讓人頭疼。

全院的醫護人員都在為考試努力複習和-圖-書著，像張子默這種臨床主任，底子相當厚的人都為之焦慮，護士們的壓力更大。

「不會吧。」李瓊詫異。

從前在二院，考試也是家常便飯，都是護理部主任袁新華組織的。

「唉。光是一千多種藥物配伍禁忌就頭疼死了，我現在做夢夢的都是配伍禁忌。昨天夢到加藥加錯了，直接嚇醒。」李瓊說道。

堅持到後半夜，張子默的眼睛像是粘上了膠水一樣。畢竟患者狀態平穩，聽不到報警聲、沒有外界劇烈刺|激，張子默的身體分泌不出來大量的激素來讓他保持清醒。

……

醫院管理3d模擬人的程序很嚴格，當天早晨發放，晚上回收，交接簽字，流程嚴密，不留任何紕漏。

哪怕張子默是博士畢業、有20多年豐富臨床經驗、執掌省級大型三甲醫院ICU多年曆經，看著考試試卷依舊感覺像是看天書。

劍協醫院的考核雖然也是考核，但人家真給錢，李瓊雖然有點累，但該看書還是和圖書要看。

白天在科室練習操作，尤其是下班后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3d列印出來的模擬人身上雖然已經被扎了無數針，滿滿都是針眼，但李瓊還尋找著別人忽略的細小靜脈做著練習。

掃了一眼各項數值已經各種引流管、尿管、胃管，沒看見有任何異常。和吳冕打了個招呼，張子默回主任辦公室先休息。

「背了三遍，可要複習的東西太多，背的也不好，我怕出錯。」李瓊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回到家，飯菜在桌上，父母還沒吃飯，等她回來。

苦水是苦水，但劍協醫院的辛苦和從前不一樣，這一點李瓊明白的很。

「我也不知道，反正說了一道題——車禍后的患者血壓處於臨界值，來醫院安上心電監護后發現波形是房顫，問都有什麼可能。」

最後醒過來，張子默躺在主任辦公室的床上，看著外面的天紅呼呼的，心還在砰砰砰的蹦著。

張子墨發現自己不會，身邊的人卻答的很快，一個接hｔtｐs://ｗwｗ.heｔubook.cｏｍ•cｏｍ著一個人交卷，說笑聲從階梯會議室的後門音樂傳出來，他急的一縷一縷往下薅頭髮。

兩人一邊聊，一邊換衣服，相互吐著苦水，隨後各自回家。

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一點。

考試似乎就為了給袁新華一個罵人的機會，她每次考核之後都會理直氣壯的走遍各個臨床科室，從護士長到外聘的小護士，全都臭罵一頓。

這壓力，真心是太大了，張子默心裏想到。

陪著吳冕繼續看患者，術后24小時，患者拔管，狀態良好，由吳冕護送轉出ICU。

模擬人被收走，李瓊雖然不舍，似乎股靜脈上還有兩個位置能勉強進針……但回收人員可不管她們練沒練完，到點收走，從來不商量。

「吃飯吃飯，餓了。」李瓊的父親說道，「白天累壞了吧，你媽給你熬的湯。放心喝，不胖人。每天上班，還要準備考試，多吃點啊。」

一直到後勤管理3d模擬人的工作人員來，把模擬人收走，李瓊一天的「工作」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