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0章 說走嘴了
「那時候咱多窮啊，修個三峽水壩，研究了好幾年，最後一個說法——沒錢。當時發行的是國債，相當於現在……」
「嗯。」范仲之點頭，「小子，你說的這種牙到底貴不貴？」
「真的假的？」韋大寶驚訝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地上。
范仲之沉默，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您別著急，慢慢的恢復。」吳冕正色說道，「術前檢查看您老身體不錯，就等著適應了腦起搏器，然後抽時間給您拍片，預估面部骨質疏鬆的程度，打點骨粉進去，長几個月再種牙。」
范仲之沒說差不多什麼，但吳冕能聽懂。他搖了搖頭，「老爺子，這事兒我不懂，也不知道。」
「我聽東凱說，現在農機具都不用買了，有做買賣的從南到北用大車拉著跑一趟，他們掙錢，咱們省心。」
「您這思想挺先進啊。」吳冕笑著說道。
「我知道這玩意貴，等你去我那，我用灶坑給你烤土豆吃，新鮮的。」范仲之也不矯情hetubook.com.com，淡淡說道。
「沒啥寂寞的，那都是矯情。」范仲之道，「我喜歡看著你們都去城裡，屯子里的人越少越好。
夜深人靜，四周一片靜寂，連玉米生長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想到這種環境，楚知希心中大動，左手輕輕牽住吳冕的衣角。
「沒見過，想見見。」吳冕笑道。
范仲之又在琢磨。
「哈哈哈。」吳冕笑道，「老爺子，您說得對。」
「跟您講個事兒吧。」
我們那叫連部，連部里蓋了幾十棟樓，年輕人結婚都搬過去住了。但我呢，還是喜歡屯子，尤其是四五月份的時候，半夜聽著苞米杆子沙沙沙的聲兒，睡的踏實。」
吳冕猶豫了一下，嘿嘿一笑，「沒事。」
「哈哈哈，老爺子，那也和莊園沒啥關係。」
「林道長送的飯菜都是用了心的，我能吃出來。」范仲之道，「就是給我這老骨頭吃，有點浪費。」
「到時候我陪著您和圖書看。」
「明年秋天，我要站在地頭上看他們收稻子。」
「屯子里的人是不是越來越少了？我這不是怕您寂寞么。」
「三十年前，還提倡節約每一度電。」范仲之道，「我都記得，你別想糊弄我。不夠話說，小子，三十年前有你么。」
「您還知道機械化呢？」吳冕問道。
「暖和，空調一直開著，能不暖和么。」
「好像是。」范仲之道，「我不記事之前，這種宣傳就少了很多。只要不浪費，沒必要讓自己過的苦哈哈的么。開始還有糧票、布票呢，我聽說現在連人民幣都看不見了，這不是變化是啥？」
「老爺子，您這話可不艱苦樸素。」吳冕笑道。
「不貴。」吳冕道，「就像是編草鞋一樣，都是手藝活，我會。」
「能過上好日子，誰還琢磨艱苦樸素。」范仲之不屑地說道，「當年那麼多同志頂著凝固汽油彈衝鋒，就為了艱苦樸素？還特娘的不是為了吃飽穿暖。」
「有和圖書啥先進的，從前看著莽實的坦克，我們羡慕的直流口水。」范仲之說道，「要是咱有那玩意，半年就把美帝推下海，都特娘的喂海魚。」
吳冕會意，笑呵呵的握住楚知希的手，笑著說道，「行啊，那到時候我買點好酒，去找您老閑聊。這不是準備給您種兩顆牙，要不燒雞、花生米您都吃不了，空肚子喝酒容易醉，犯不上。」
接班的醫生來，吳冕和韋大寶一起離開「特需病房」。
「叫眾籌？」吳冕問道。
說起收糧食，范仲之的眼睛里昏黃褪去，亮晶晶的，像是吳冕夜半三更看見的星星。
「嗯，先不說這個。」
吳冕陪著范仲之聊到天色擦黑，又去看了一眼鄭林遠。
「你是想說外國人不這樣？」范仲之猜到吳冕的想法，斥道，「我在電視里看著呢，人家外國人過的比咱好。咱還是得努力，不能讓人落下。」
「從北到南，一推就完。」吳冕道，「當年是這麼說的哈。」
「我聽人說和圖書了，小子，你說到那時候是不是就差不多了。」
吳科長這些話扔到網上，能讓人給噴死。多少大片里，歐美人都特別有風度，泰坦尼克號沉默的時候還有人奏樂，這叫啥來著？喪事喜辦？韋大寶一下子走了神。
「什麼？」
「我猜的，這不是沒碰到事兒么。」吳冕笑呵呵地說道，「我是心理學專家，猜也猜到了，就是說出來大家都不信，剛才說走嘴了。」
「怎麼就沒關係了。」范仲之一瞪眼睛，「南面地少人多，一人幾分地，肯定是沒這玩意。咱這面天寒地凍的，人少地多，現在連大牲口都沒用了，全都是機械化……」
「我看行。」范仲之對這事兒一點都不抵觸，笑呵呵的應下來。
「那是宣傳，咱是光做不說，他們是光說不做。」吳冕道，「而且沒碰到事兒，一旦碰到事兒，國外被扔下的肯定先是老人，然後是女人和孩子。」
「我當村支書的時候大家籌錢、縣裡給了補貼，買的聯合收割機。有和圖書機器誰不用誰特娘的是傻子！」范仲之話糙理不糙。
吳冕知道，這不是逆行性記憶障礙，而是新鮮的詞彙老爺子接觸過，但很難記住就是。
「那玩意又不是什麼好活。」范仲之道。
「你小子支支吾吾的，肯定不是啥好事。」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吳冕道，「咱華夏講究的就是這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可不是么。」范仲之悠悠說道，「我複員回來，干莊稼活也是一把好手。但一百個我合一起都趕不上一台機器。那玩意除了喝油凶一點之外，沒別的毛病。」
「剛有。」
「可不是么。」吳冕道，「一到九月份，省路上能看見很多拉著聯合收割機的大車，一路浩浩蕩蕩的。」
「吃飯順口不。」
「你該幹嘛幹嘛去，陪我看收稻子幹啥。」范仲之斥道，「吃飽了撐的？」
「那咱爺倆說好了。」吳冕道，「話說您現在屋子裡暖和么？」
「您老堅持堅持，爭取能看到智能生產線全面鋪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