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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靜下，馬修德覺察到一絲異樣。

「薛院，我感覺問題不大。」馬修德慎重地說道，「畢竟天河市有P4實驗室，是國內唯一一家。實驗室已經給出病毒的基因序列……整個流程來看沒有什麼問題。即便是一種新型病毒，有一兩個月的研究，估計能摸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難點也有，現在已經過完小年了，就算是手裡拿著錢也未必能買到東西。

馬修德繼續沉默，靜靜的聽薛春和講話。

有關於李逸飛要20萬個3m的N95口罩事情，馬修德很快就忘到腦後。

現在不一樣了，棉線口罩已經沒人戴，想見都見不到。

吳老師還沒消息，薛春和與馬修德決定先進行團拜活動，按各科室走一走，把新年的祝福與問候帶給大家。

主要是李逸飛一筆單子買了20萬枚N95口罩的事情在馬修德心裏留下陰影，他想不懂一個大上市公司的大老闆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出於本能卻和_圖_書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畢竟身在醫務處工作多年，複雜的醫患糾紛已經把他的直覺訓練的極為敏銳，稍有不對的地兒，馬修德都會多看幾眼。

「馬院，我剛看到新聞。」薛春和很嚴肅地說道，「鍾老帶著專家組去天河市，你有什麼看法？」

「我也猶豫，要不要跟著李逸飛李老闆學。我上午知道消息后還看了一下咱們醫院的庫存——醫用外科口罩6220枚，N95口罩200枚……是不是有點少？」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馬修德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氣息。

這裏面的說道太多，也是薛春和與馬修德兩人最顧忌的點。尤其是吳老師不在家，萬一鬧出來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馬修德無可奈何的看著薛春和。

「也是……」薛春和猶豫。

「好。」馬修德這下子心裏踏實了，有備無患。沒事最好，大不了年後和吳老師彙報一下，把這批物資和-圖-書調撥給下屬實驗室就行。

「不是要病遁，我是真不舒服。」薛春和苦笑，「年初去魔都開會，那場大病真是差點要了我老命。高燒40°，很多年沒有這麼嚴重的情況了。」

「就按照一百萬準備……算了，按照九十萬準備。備一點口罩，年後吳老師的很多實驗室都開始運行，到時候他們也會需要。不行就內部調動一下，應該……不算是浪費。」

馬修德倒不是很在意這件事，畢竟已經過去了17年，而且一月初天河市的病毒研究所已經公布了病毒基因序列。

見薛春和一直在猶豫，馬修德想了想說道，「薛院，我也覺得最近心神不寧。」

薛春和沉吟。

這叫防患於未然，是一名合格的醫務處處長的本能。

基因序列已經測完，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再說當年S病毒事件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因為當時條件局限，導致眾多醫護人員感染。

世界工廠每年都會在年前年後停工，和-圖-書需要買的東西都做好規劃，臨時起意還真就未必能買的到。

「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備一些物資比較好，吳老師講道理，肯定不會因為這點事情生氣。」薛春和道，「百十來萬的小單子，也不用這麼走心。」

1月18日。

「你繼續。」

再說類似的公共事件並不少，就算是S病毒也只是乙類傳染病，只不過按照甲類管理而已。

醫院採購，都是透明化，需要招標。臨時採購，用不掉的話年後中標公司送來新的口罩怎麼辦？要還是不要？

「準備……不用吧。」馬修德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就算是傳言是真的，也不過是乙類傳染病。艾滋病、病毒性肝炎、禽流感、麻疹、狂犬病、肺結核，這些都是乙類傳染病。」

劍協醫院還算是好的，畢竟在某種程度上更近似於私立醫院。要是在其他幾家兄弟醫院里，臨時採購的事情最好不要想。

那時候真是可怕，直到現在馬修德都hetubook.com.com不願意回想。

「現在和剛剛改開的時候不一樣嘍，只有極少數有天賦、勤勉、有素質，甚至還要一絲絲小幸運的人才會冒出頭。」馬修德一邊和薛春和說著，一邊藉機理清楚自己心裏紛繁複雜的念頭。

擋人財路，是要冒著被人實名舉報風險的。

微信群里天河市醫生的聊天記錄已經被轉瘋了，據說消聲滅跡多年的S病毒捲土重來。

「後來我想，是因為李逸飛李老闆一次在咱們這兒買了20萬N95口罩鬧的。」馬修德笑了笑，「我查了一下，李逸飛算是草根出身，現在管理的上市公司市值幾百億，不容易。這種人一般來講不簡單，嗅覺敏銳。」

就像是戰士手裡的武器換了一批，敵人還是那個敵人，馬修德還真就不信不明原因肺炎能鬧出什麼風浪。

「馬院，我心臟這幾天一直都有些不舒服，想要查一個心電圖。」薛春和輕聲說道。

他要辦的事情太多，醫大五院要成立，各種事情ｈeｔuｂｏｏk•com.ｃｏｍ繁忙。時間就在忙碌中一點一點過去，風平浪靜，年味兒越來越濃。

「馬院，你說咱們用不用做點準備？」薛春和問道。

馬修德點頭，「那我安排，您看咱們準備多少物資？」

1月17日，小年。

「哦？」

下午馬修德被薛春和叫到辦公室。

馬修德也只是有些疑惑，他偶爾會暗自嘲笑自己太緊張，草木皆兵。

流感每年都有，哪怕是S病毒再來一次，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風浪。

陸續有零星患者在國外被發現，要是普通的肺炎，應該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才對。

這件事情馬修德已經知道，他一直再琢磨，沒想到薛院長也注意這些事兒。

當時絕大多數醫生戴的都是可以反覆洗的棉線口罩，那玩意對S病毒根本沒有防控作用，基本就是靠幾乎無窮無盡的人力往裡添。

時代在進步，科技也在進步，有時候馬修德想起來李逸飛提前訂購20萬個N95口罩都覺得好笑。

他也在猶豫，和馬修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