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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響應，沒有口罩，難道要醫護人員不戴口罩就上崗么？

其實韓廣雲心裏知道何院長是怕了，根本不想沖在一線。甚至她連在辦公室坐一坐的心情都沒有，躲在家裡渾身發抖。

「等一下，話別說的太透，大家心知肚明就行。」韓廣雲覺得小科員有點傻乎乎的，所以特意提醒了一句。

他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他的老師。

「是。」小科員轉身要去打電話。

但形勢比人強，為了口罩，自己丟點臉去求人又算得了什麼。

「不用，我們這面正在卸貨，少卸點，剩下的直接給你送過去。1000枚口罩也沒多少，讓段飛的人辛苦跑一趟就行。」馬修德很爽快地說道，「我把你電話給司機，可以么。」

韓廣雲沉默。

轉瞬間他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好的馬院，我這就聯繫何院長，然後派車過去取。」

看到視頻的時候，韓廣雲這些日子覺得天要塌了的心情稍稍緩解。跟著視頻里的國歌，他輕聲哼唱。

在韓廣雲看來，馬修德就是屬泥鰍的，是那種很典型的、滑不留手的技術官員，平時在醫務處也凈和稀泥。

「他說他在家，他聽到街道上老百姓唱起國歌。」

「剩下的和圖書廠子在產，你那面先別急。每天口罩的產量正在增加，估計再有幾天除了能保障省城幾家醫院的供應，還能勻出來一些給其他醫院或是支援天河。」馬修德安慰道。

聽到這個消息后，一萬頭草泥馬在韓廣雲的心上賓士而過。

沉重的連腰都挺不直。

從前他一點都看不起馬修德。

病毒還在蔓延，每一天過的都很艱難。

那群狗日的，到了關鍵時刻沒一個人頂用，韓廣雲又罵了一句。

想了幾分鐘，韓廣雲嘆了口氣說道，「通知各科室，自行調節口罩用量。」

「大家全國幫忙，天河是能夠過關的。」

83歲的鍾老面對攝像機。

「馬院，我有件事兒想求您。」韓廣雲知道在不說正題，馬修德這個泥鰍根本不會搭理自己，所以也不耽誤時間，直接破題，「我聽人說劍協醫院有參股的口罩廠？」

「說。」

這也太乾脆了吧！自己還沒來得及低聲下氣的哀求，馬院就說有給自己送口罩？！而且不是普通醫用外科口罩，是3m的N95口罩！

「可……韓處，現在是一級響應。」

「有一個學生，他昨天晚上給我一個信息。」

「還有多少？」韓廣雲沉聲和_圖_書問道。

手機傳來當時的視頻，專家組的成員們的心也不知不覺發生著改變。

這就是中華民族，這就是中國人。

「馬院，您好。」韓廣雲客客氣氣地說道，臉上還泛起一絲笑容，只是笑容里略有尷尬。

那個矮墩墩的身影出現在韓廣雲眼前。

「是，3m廠家奔著吳老師來的。」馬修德道，「韓處，是一級響應后庫存的口罩不夠了？」

要這種院長有什麼用！真特么不是人啊，韓廣雲心裏罵了無數次娘，硬著頭皮頂在第一線。

……

但總不能像天河那斷子絕孫的狗日的一樣，不讓醫護人員戴口罩就上一線不是。

韓廣雲的心裏有更多的草泥馬賓士而過。

「韓處啊，你好。」馬修德道。

小科員也沒說話，怎麼選擇都是錯，這種事情他可不願意背鍋。

視頻不斷傳播，不斷發酵。

「韓處，有個事兒跟您彙報一下。」科員走進來，距離韓廣雲五米遠的位置停下來。

可是沒更多時間窮盡所有可能，選擇出一個最優化的方式解決這道民族的難題。

無數的工作只有他一個人在做，新來的何院長非但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反而和組織上說他接觸了確診、疑似患者，需wｗｗ•ｈeｔuｂoｏｋ.com•coｍ要隔離。

「韓處……你也要多注意……」馬修德斷斷續續地說道。

沒有口罩，省廳還下了一級響應，私自讓醫護人員回家待命這種事兒要是被省廳知道，一個大帽子扣下來自己吃不了得兜著走。

自己是醫務處長，必須要頂在一線！

韓廣雲嘴裏特別苦，像是剛剛咬破了一枚蛇膽。

當時何昕何院長姍姍來遲，坐在院長辦公室里負責協調。患者哪怕已經確診，她距離患者那麼遠、來的那麼晚，怎麼就要隔離！

韓廣雲甚至能清楚的捋出來何院長的邏輯——這時候做什麼都是錯的，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她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避開最危險的時刻，出錯和她沒一毛錢關係，只負責摘桃子。

「天河本來就是一個很英雄的城市！」

說到這裏，鍾老情動，聲音微微哽咽，但強行壓制住情緒變化，微微頓了一下。

三十兒夜，接了發熱患者，按照吳冕吳老師的要求進行檢查、消殺，送患者去傳染病院、保護醫大二院醫生護士的安全……

「沒口罩，讓醫護人員送死去么！」韓廣雲的聲音凜冽起來，像是外面的寒風一般。

你什麼都壓不倒我！

又要上班，頂在第一線，又和-圖-書沒有物資，真特么的要了親命。

「不管你怎麼通知，讓主任們知道庫存已經沒有了，院里正在協調口罩。留有用的人上班，按照口罩的量排班，其他的人回家待命。」韓廣雲瞪了一眼小科員。

韓廣雲似乎忘記了在打電話，他若有所思的點頭。

事情要怎麼做很清楚，只不過要壓上自己的前途罷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手機，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電話。

「去吧，我聯繫口罩。媽的……口罩，口罩……」

這幾天韓廣雲忙的焦頭爛額，他終於知道想要做點事有多難。

「進。」

一連串的問號在韓廣雲的頭頂升起。

「所以我覺得這就是一個……這個勁頭上來了，很多東西都能解決。」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下來太費時間，估計一線醫護人員得倒一大批。」

如果不是過年還好，堂堂世界第一工業大國怎麼會缺少口罩這種用品。但現在的局面在韓廣雲看來特別荒謬，荒謬到了極點。

「初二開始省里下發文件，開始一級響應，要求所有醫護人員全員到崗。可是咱們的口罩不夠用了……」

……

韓廣雲心裏雖然已經拿定主意，卻好生糾結。

「行行行，沒問題。」韓廣雲沒口子的應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很感動。」

……

韓廣雲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甚至他有一種被正道神雷劈中的感覺。

面對完美病毒，任何一個「小小」的決策都可能改變民族的未來。

自己走馬上任后頒布了幾道指令，最後還要被吳冕打臉，背後有沒有馬修德攛掇都說不定。

「呃……」

平時開會說的那些話，韓廣雲知道別人不當真，可是他卻是發自肺腑的。

前所未有的重擔壓在所有人的肩上。

最高專家組，徹夜無眠，研究著對策。

本來熟悉的歌聲似乎有了些許改變。

第二天，新聞採訪。

「錢不著急，還得找幾位院長簽字，現在這個字可簽不下來。」馬修德一路門清地說道，「韓處你和何院長彙報一下工作，要到何院長的口頭指示，先記賬就行。

「剛接到一批3m口罩，1500枚，我勻一半……分1000枚給你送去。」馬修德很乾脆的直接說道。

「我懂，韓處。」小科員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馬院，謝謝，我和器械部門溝通一下，馬上打款。」

一名醫生聽到歌聲，聽到一聲聲——天河，加油的吶喊聲后一樣淚流滿面。

「這兩天用了4000多，剩下的不多了。」科員苦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