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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三萬多步，還是拄拐走出來的，馬修德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真心不想接受採訪，現在地方的報紙還有人看？

薛春和知道這位，在醫院里趙海蕭也算是個棘手的人物。

馬修德連忙拄穩拐杖。可這次間盤突出的神經癥狀來的如此迅速，拐杖一歪，馬修德摔倒在地上。

但在薛春和的強迫下，馬修德還是接受了採訪。這是宣傳需要，只是通知馬修德，不是徵求他的意見。

「馬院，沒想到這面的工作還真是辛苦。」記者感慨說道。

手機響起。

再加上一些老毛病的困擾讓他整個人都被掏空。

記者上下打量了兩眼馬修德，他頭髮亂蓬蓬的，有些長，白髮橫生，臉上有護目鏡壓出來的壓痕。

腿像是過電一樣不管什麼姿勢都特別不舒服，馬修德看著熟悉的牆壁，心裏忽然升起這麼一個念頭——自己當醫務處處長好多年，似乎從來沒在這個角度觀察過這間熟悉的屋子和-圖-書。

疫情期間看病的患者少了許多，全國風聲鶴唳，大家也都害怕，再加上居委會的嚴控，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在二院的帶頭示範下，其他醫院也按照一樣的流程開始接收患者，進一步減輕了壓力。

……

「薛院，想一想就當是解壓了。臨床壓力太大，看誰都覺得帶著病毒。我剛接手二院的時候，發熱門診的一個女醫生哭著說自己被感染了，查一次核酸都不行，連查了三次。」

「還好，漸漸的走上正軌。」薛春和也很疲憊，嗓子發啞，說話都有幾分困難。

「比前線差多了。」馬修德側頭，看著向陽的方向。

省城，醫大二院。

「必要的宣傳是很重要的，馬院你不能這麼想。」

馬修德拄著拐，開始滔滔不絕的和記者說起工作上的事情。

「我這面也還好。」

「不用。」馬修德知道自己的毛病，腿上的疼痛感越來越重，肯定和圖書不能支撐著自己走路，他乾脆躺在地上。

「不好意思。」馬修德靠著牆半坐在地上，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痙攣、抽搐，卻第一時間道歉，「我撐不住了，歇一下。」

注：接受採訪時犯病，是我熟悉的一名老院長。視頻里看著憔悴了很多……

「我扶你去床上？」

「那就好。我給你打電話主要告訴你一件事，日報社的記者要去採訪你。」

作為從前的醫務處長，馬修德的口才一等一的好，閉著眼睛胡說都沒問題。他一口氣說了五六分鐘，這才停下。

「馬院！」韓廣雲手裡拿著手機本來在錄像，忽然看見馬修德摔倒，他連忙衝上去。

「採訪？算了吧，我這面太狼狽，沒時間啊。」

「沒事沒事，馬院。」記者連忙說道，「您坐著說？」

「隨著開始準備復工復產，估計還要有一波高峰。」薛春和叮囑道，「我每天和魔都、天南的醫生交流，準備全盤照搬那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面的經驗。」

這位業務能力不行，撒潑打滾卻是一等一的高手。要做三次核酸，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忽然腰部傳來一陣劇痛，右腿像是觸電了一樣一絲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向右側晃動。

而且現在院長這個位置也不是什麼好地方，疫情前陸陸續續有諸多院長被翻出問題下馬，據說帝都那面的各家醫院都是已經退休的老院長頂著，沒人願意當院長的「詭異」情況發生。

「注意身體。」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的一逼，哪裡像是省城大型三甲醫院的院長，看著倒像是窮途末路的一個鄉間老漢。

要是這樣，還要採訪幹嘛，自己老老實實幹活得了。

這些天殫精竭慮，馬修德也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反正就是花花轎子人抬人。

只是這些天馬修德人不卸甲、馬不解鞍，著實困頓。

「我覺得可以。」馬修德嘆了口氣，苦笑道，「薛院，從前我還覺得投資不過山海關有m.ｈetuｂｏok•coｍ.coｍ些過分，但是騾子是馬牽出來一溜就知道管理水平的差距。人才啊，可都跑南方去了。」

患者量少了很多，所以二院勉強運轉的來。

「趙海蕭？」

……

約好下午兩點，在醫務處醫療糾紛辦接受採訪，馬修德又拄著拐在醫院里轉悠。

隨著物資越來越充沛，局面雖然看上去並沒什麼改變，但馬修德能感受到靜水深流的變化。

攝像機調整角度，對準馬修德，記者把話筒遞過去問道，「馬院，針對疫情，咱們省城做了哪些布防工作？」

「馬院，知道您忙，不耽誤您時間，咱們現在開始？」

「間盤突出犯了，不拄拐走不動路。」馬修德笑了笑，「老毛病，不好意思啊。」

「還行，現在就是腰間盤有點問題，走路要拄拐。」馬修德道，「但問題不大，這幾天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臨床的習慣漸漸板過來了。」

「馬院，您這是……」記者看著馬修德狼狽不堪的樣子有些詫異的和*圖*書問道。

屁用沒有，純浪費時間。

「好。」

記者也怔住了。

這次頂在一線，算是精忠報國了。他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以後抱著吳老師大腿混日子，悠閑自在、掙得還多，不比別的都強？

「薛院，您在指揮部怎麼樣？」馬修德接起電話問道。

「坐不下去，站著吧。」

他嚴防死守著發熱門診、發熱病房、急診科、附屬二院，整個醫院運轉的有些生澀，但畢竟還在運轉。

「是啊。」馬修德嘆氣說道，「沒辦法，我只能把發熱門診全換了一遍，把呼吸科的骨幹力量調過去。壓力太大，不琢磨點別的事兒，我怕我扛不住。」

馬修德撓頭，他是真心不想接受採訪。向上無門，哪怕手裡捏著抗疫的「軍功」，估計也不會破格提拔自己成正院長。

「看樣子你還不累啊。」薛春和笑道，「還有時間想這些沒用的。」

心裏是這麼想，但該接受採訪的時候馬修德還是拄著拐，拖著蹣跚的腳步來到約定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