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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你和時間藏起來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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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幕

第五十幕

蘇暫看不下去,開解她:「不就是一個蕭盛,你至於這麼如臨大敵?這不還有我呢!」他千燈太子爺的身份,除了沈千盞,擱誰那都挺好使的,未語三分勢。
蘇暫忙著吃,唔了聲,一口咬下半塊豆腐,被燙得不住哈氣:「你不是喜歡拌醋吃辣么。」他又嚼了口肉串,問:「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沈千盞換了左手接電話,另一隻手挑揀著精華水乳面霜眼霜往化妝包里塞:「許久未見,的確很想念季總的丰神俊朗。」
沈千盞扯了扯唇角,表面功夫做得天衣無縫:「都是同事,互相幫助本就是應該的。」
蘇暫拆了包薯片,嘎吱嘎吱問:「有是有,但最近發生的事情挺多,怎麼樣算重大?」沒等沈千盞提出個準確範圍內標準,他自顧自往下說道:「不終歲亞洲區代言這事應該算很大了?我聽說,不終歲內部其實內定了一位頂流,方案都做好了,結果明決帶著季總的口諭過去直接把人換了。」
被子又冷又潮,被冷氣浸潤得有些堅硬。
季清和不是很了解劇組運作的那套機制,聞言,很寬和地令她不要將失約一事放在心上,來日方長。
沈千盞不慌不忙:「我去了又不能供電。」
她借口趕路太累,要去休息,省了吃晚飯還要推杯交盞的應酬,回房間睡覺。
沈千盞有些意外:「有說什麼事嗎?」
沈千盞翻了個白眼,也沒心情再做情感諮詢了,將薯片扔回給蘇暫,拉下眼罩補眠。
想了想,蘇暫在台階上蹲下來,說:「行,那我跟你聊兩句。」
她撐著坐起來,看了眼空調——空調出風口系著的紅綢帶安安靜靜的,已經停機多時。
到鎮上后,她先安排司機與蘇暫和_圖_書在酒店住下。
好在,蕭盛雖然對她個人有意見,但並未不識相的在此刻鬧情緒。等散會後,還頗有幾分真情實感地感激她冒著大雪前來援助劇組。
沈千盞對蘇暫向來不設防,只稍考慮了幾秒,就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不終歲內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重大事件?」
「去無錫。」沈千盞的語氣無奈:「歸期未定,全看《春江》劇組什麼時候能緩過勁來。」
掛斷電話后,沈千盞盯著手機失語良久。
生活製片是來送午餐盒飯的,見沈千盞醒了,終於鬆口氣:「我早上來送早餐,敲門沒人理,怕打擾您休息,沒再叫醒您。剛才送午餐見還是沒人回應,就和小蘇總一起過來了。」
按沈千盞的安排,是將老沈夫婦先送回家中,司機正好在鎮上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趕往《春江》劇組。
沈千盞最近勤于工作,對飯局和八卦一事了解甚少,聞言,感興趣地湊過去:「誰啊?」

這道理她能不知道?
南方的酒店沒有暖氣,只有空調,此時空氣里跟凝著冰一樣,連最後一絲暖意都消融無蹤。
她傾身,又去看了眼昨晚沒關的壁燈。燈暗著,屋內昏壓壓的如遮了一片鴉羽。
許是看她心情不好,蘇暫等她吃完飯了才說:「季總打不通你的手機,給我來過電話。」
季清和勾勾唇角,算是受了她這番恭維:「要出差?去多久?」
確認這一點的沈千盞,往後一栽,生無可戀地躺了回去。
戲精蘇暫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見老沈夫婦睡得沉,壓低了聲,跟沈千盞咬耳朵:「就被你捏屁股的那位。」

蘇暫給她遞了兩m•hetubook.com.com根竹籤:「看窗口排隊的人多,嗅著香味像是用肉湯燉的,就買了兩份。好吃等會給他們也捎一份墊墊肚子。」
此刻停電對於《春江》劇組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再次啟程的路上,沈千盞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蘇暫那番立體環繞聲,跟念咒一樣,攪得她不得安寧。
蘇暫跟著生活製片來敲門時,沈千盞剛洗漱完畢。
沈千盞深覺自己這事理虧,明明答應季清和同去西安之行在前,即使是因公被調,無法履約就算失信。後有通知不到位,要不是明決打電話來詢問她近期是否有空,估計她得到了無錫才能想起這回事來。
沈千盞睡得昏昏沉沉,不止沒能解乏,反而頭輕腳重,沉得像灌了鉛般。
當然不虧!
不過開玩笑歸開玩笑,蘇暫說的這番話的確在沈千盞心裏掀起了波瀾。
蘇暫昨晚和蕭盛聚在一起喝了點小酒,起得晚,沒多大胃口,從茶台擰了瓶礦泉水,邊進屋邊喝水:「你屋裡怎麼那麼冷?」話落,他搓了搓手,催促她:「你趕緊吃,今早暴雪停電后,整個劇組跟被霜打了一樣,等著你去當他們的主心骨呢。」
她臉色由綠轉黑,半點不客氣的劫走蘇暫手裡的薯片:「什麼時候學會尊老愛幼了,什麼時候還給你。」
花了半小時終於接受停電現實的沈千盞,認命地起來洗漱。
蘇暫瞥了眼沈千盞,見她只是竹籤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我打趣問他,是不是伯母催他來問的。他說不是,就是自己想了解下,從季總的年齡問到家庭情況。我看他邊問邊琢磨,就問他擔心什麼。」
蘇暫咧嘴一笑,不懷好意:「本來沒事的,但我說和*圖*書完這個劇組的演員長得都特別對你的胃口后,估計有事了。」
蘇暫被噎,索性閉嘴。
沈千盞內心毛毛的,憋了整晚,第二天與蘇暫同車前往無錫時,只差在臉上寫著「我滿腹心事」五個大字。
沈千盞:「……」
劇組本就停工了將近半個月,好幾百人天天在酒店閑得摳腳。眼下連這處庇護之所也受暴雪影響罷工停擺,不知道會有多少工作人員心態崩潰。
蘇暫對她這種態度早就習以為常,他抬眼看向人來車往的服務區,摸了摸下巴:「盞姐,我知道你這一路是吃苦過來的。這幾年,你帶著我,我參与著你遇到的所有事情,我能理解你走到現在多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並不是一開始就像現在這樣,誰的示好都不願意接受。季總對你挺真心實意,我知道我有些事做得挺招人嫌的,但初心也是希望能給你創造些機會。我倒不怕被誤解,就是怕你太抗拒錯失機會。」他越說越小聲,最後語氣微轉,還有些小羡慕:「我雖然不支持用金錢衡量愛情,但季總家真金白銀的,談戀愛還是結婚都不虧,你信我!真的不虧。」
蘇暫樂不可支,笑夠了才說:「沒騙你,真人真事。你和不終歲負責這事的高管吃個飯就知道了,她們現在還懵著呢,完全不知道這位頂流是怎麼得罪了季總。也就我,一聽這知道這事不簡單。」
這哪是她認識的錙銖必較季清和?
蘇暫不信。
他把最後一根肉串嚼碎了咽下去,含糊道:「臨走的前一天吧,老沈同志約我釣魚,跟我打聽了下季總的為人。」
服務區人滿為患,老沈和司機去接熱水,沈母上車後身體不適,吃了暈車藥還在睡著。
沈千盞早沒了剛開始深受困和圖書擾想傾訴的心情,搖搖頭:「沒事。」
她語氣完全一副「我也不想,只是我區區一個為資本打工無足輕重的小齒輪,將有令不敢不從」的無奈與憋屈。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時天際灰濛濛的,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
要說之前她僅僅是猜測季清和有些反常,現在根據他的行為和態度,她無比確定是狗男人變了。
蘇暫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高速路面外層層的積雪,問:「不是蕭盛還有誰能讓你發愁?」他一連壓了數道考題,從《時間》的劇本到項目推進進度,從房貸到包包,最後終於蒙到了為情所困上:「你說你也沒個能說悄悄話的閨蜜,我委屈點,給你參謀參謀。」
分明是家裡開善堂,一心向善的慈善家。
北京到無錫,全程十四個小時。加上區域暴雪,天氣惡劣,路況糟糕,沈千盞等人中途被迫到服務站稍作休整。

等第二天天亮,一眾人趕往影視基地。
按季清和往常的反應,同去西安一事最後雖會暫緩,但少不了譏諷她幾句。可反常的是,他捏著一手她說話不算話的把柄,卻寬慰她先去忙要緊的事?既沒有追究也沒有氣急敗壞……
傾訴這件事向來講究氛圍和心境。
一想到這,沈千盞就頭痛欲裂。
沈千盞鼻尖,嗅到了湯里的酸辣味:「給我加了料?」
會議持續到當天晚上,她簡單有效地列了解決方案交給蕭盛執行。
嘴硬歸嘴硬,該有的禮貌卻不能少。
不知是因為蘇暫難得的感性還是因為她本身就已經動搖,有一方天平在高處搖搖欲墜,幾欲摧毀。
信號欄里,手機信號掉至最後一格,微弱得有些可憐。
沈千盞安靜吃著豆腐,恍若未聞。和_圖_書
沈千盞起初還邊聽邊思考,覺得蘇暫這句說的有道理,那句也有道理,結果越聽越不對勁。她剜了眼見錢眼開的蘇暫,面無表情道:「虧不虧用你說?」
睡一次保本,睡兩次賺翻。
他了解沈千盞,強撬根本撬不開這個女人的嘴。剛認識沈千盞那會,他倆溝通全靠他連蒙帶猜,押對了,這位祖宗就施捨幾個眼神,聊上幾句,那段日子別提過得有多辛苦了。

雪停了很久,空氣里都是冷冽的味道,像被冰雪滌空一切臟污,只有刺鼻又寒冷的新鮮,令人萎靡的精神都為之一震。
沈千盞笑笑,讓她先去忙自己的事。
沈千盞恍惚意識到是停電了,先去看手機。
被曲解的沈千盞眼也沒抬,嘟囔:「蕭盛這事我心裏有譜。」
暴雪釀成雪災屬不可抗力,再多的方案也不過是在減少劇組的損耗。
她來前就做好了應急預案,到劇組下榻的酒店后,連寒暄都免了,雷厲風行地叫來了蕭盛在內的一干領導,開緊急會議。
人一心虛就喜歡找認同感,反正不用面對面,沈千盞自在不少:「無錫雪災,劇組停工待業,費了不少資金。蕭製片沒有處理這方面情況的經驗,蘇總也是怕繼續耽擱下去公司與資方損失慘重,不得已臨時外派我去幫忙。」
到無錫已是深夜。
蘇暫出去溜達了一趟,回來時拎著兩份五香豆腐,示意她下車來透氣。
「老沈沒說,他說私下打聽其實不太禮貌,但他和伯母馬上就要離開北京了,不問清楚總覺得心裏沒有底。」蘇暫假笑兩聲:「我挺能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這次一起回無錫也算個機會,我覺得你什麼打算最好跟二老交代下,省得他們不敢問你又瞎擔心。」
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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