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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

作者:冬天的柳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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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規矩

第二百四十三章 規矩

她不會故意磋磨打壓那個孩子,他們一起讀書,一起成長,也算她對得起老爺的一片情誼和那女子對老爺的救命之恩了。
老夫人就稀罕她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不像有些女孩兒,道個歉像是要她命一般,生怕一承認自己錯了,就不如別人似的。
一個人說話是不是出於誠心,老夫人還是看得出來的。當下心中無比熨貼,點了點頭道:「那祖母就討個嫌了。大郎媳婦。你和大郎年紀小,感情又好,這是不消說的,只是該在意的規矩還是要在意的。」
殊不知明明錯了還要百般掩飾,才失了大氣。
她是知道自己的不足的,真有個正經的長輩願意管著,並不反感。
這麼一想,就拍拍甄妙的手,笑道:「沒事,現在就挺好的了。」
甄妙手上比尋常閨秀有勁,又不是個慣會伺候人的,捶了一下,可憐的老太太就差點噴血,狠狠咳嗽了一聲。
戚氏臉上漸漸有了光亮。
老夫人似乎也沒打算聽她的回答,繼續道:「祖母以前呢,不愛紅裝愛武裝,是最不耐煩那些規矩的人了。做姑娘時還好,後來跟著你祖父上陣殺敵也不顯,可後來安定下來,就吃了不少虧。後來啊,我就慢慢琢磨明白了,學規矩不是讓規矩把女人束縛住,而是讓女人學會怎麼利用規矩讓自己變得更從容,就算達不到用規矩把對手束縛住的境界,至少也不能因為自己行事不合規矩,讓別人用規矩成為攻擊你m.hetubook•com•com的武器。」
「哪個?」
戚氏笑了:「小孩子家家的,你問這個幹嘛?」
「好啦,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甄妙先是愣了愣,隨後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滿是崇拜。
老夫人不是傳統的刻板老太太,到底是不願孫媳那難得的靈氣被規矩消磨沒了,又提點了一句。
原來她的六郎是如此聰慧!
甄妙睜大了眼,不明白老夫人話題怎麼一下子跳遠了。
鈍鈍的痛感傳來,甄妙這才驀地睜開了眼。
老夫人又笑了,眨眨眼道:「當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有時候實在沒有做到依著規矩行事,那至少不能讓人知道,你說是不?」
忽然間,那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就移開了。
戚氏舒心的笑了笑。
「娘——」六郎忽然喊了一聲。
戚氏牽著六郎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著。
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麼在身上遊走。
是她的錯,她日日沉浸在喪夫的痛苦中。居然忽略了六郎。
戚氏完全驚呆了,她從沒想到,沉默寡言的兒子,五歲大的年紀,竟然從她的幾句話就推理出這個來!
戚氏長長舒了一口氣,才道:「六郎,璋哥兒是你弟弟,過段時間會和他姨娘一起來了,到時候,你是哥哥,要好好和他相處。娘也會和你父親說,請個先生來給你們啟蒙。」
羅知雅一怔:「您的意思是——」
戚氏簡直有些驚奇:「六郎,誰和你說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甄妙這才安心笑了。
老夫人盯著她的笑臉,遲疑了一下,嘆氣道:「大郎媳婦,這話呢,祖母本不該提。只是你年紀小,上面又沒有婆婆管著,大郎也是自幼沒了父母,內宅的許多事都沒人提點著,所以祖母就多句嘴。」
甄妙早就紅著臉停了手上的動作。心裏把某人啐了個半死。
商人重利,若是沒有那個庶子在,老夫人許以重利。不見得就不能把那個妾打發了,說到底,還是不想國公府的血脈流落在外吧。
「祖母,是不是我捶的不好?」甄妙顯然不認為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是享受,有些忐忑的問。
「就是去北河接人的事兒。您主動提了,四嬸該怎麼想?恐怕以後每次見了那個妾,都會想起是您提議把人接來的。」
可六郎這麼聰慧,作為望族出身的女人,她太明白一個男人乃至一個家族對聰慧非常的嫡長子的看重了。
回頭,她就把清風堂的老鼠洞都堵起來!
夢裡的世子和她搶羊肉吃,氣得她一口把羊肉都吞下,結果世子撲上來,把舌頭探進她嘴裏去了。
六郎搖搖頭:「沒人和我說。在祖母那,您說要人好好照顧璋哥兒。還向二伯娘道謝。」
孫媳婦出於孝順給自己捶腿,又不是專門伺候人的丫鬟,以老夫人的涵養,又不願打擊孫媳婦的孝順,自然不會置喙什麼,只是咬著牙,憋出兩個字:「挺好——」
甄妙訕訕地垂了和*圖*書頭,動作輕柔起來,然後抬眼看了看老夫人,果然見老夫人露出舒適的表情。
若是讓她知道有哪個下人胡亂嚼舌。就算被人說夫君回來了就霸道起來,也要亂棍打出去的。
老夫人倒是笑了。
這下子,甄妙就明白剛才果然是捶重了,心中就生了歉意,仰著臉道:「祖母,都怪孫媳太笨手笨腳了。」
「那孫媳就告退了。」甄妙把美人捶放下,退了出去。
她不是容不得人的,或許原先還擔心那孩子和老爺更有感情,畢竟朝夕相處的情分不是愧疚就能趕得上的。
田氏笑了一下:「傻丫頭,你祖母已經壓了這麼一段日子,人晾也晾過了,正等著人提呢。」
甄妙趕忙把羊肉咽下去,只覺湯汁格外美味,可世子卻忽然翻了臉,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條棍子,照著她屁股就打了一下。
田氏拿了塊點心吃著,吃完才道:「這事,也就你娘提合適,所以你祖母不是順勢答應了嗎?」
至於那個孩子——
甄妙泡了澡,擦乾了頭髮,鑽進了用湯婆子暖過的錦被裡。
「別,別搶……」
「六郎!」戚氏顫抖著手,一把把六郎攬進懷裡。「我的六郎!」
她還一直擔心大孫子不對勁呢,看來是多慮了。
聽話聽音。田氏提到大郎回了府,和大郎媳婦在一起窩了小半天,當嬸子的派人過去都沒見著,略一琢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冬日的天總是短的,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天就暗了。
戚氏蹲下來,和-圖-書拿帕子擦擦六郎的臉。才問:「六郎,怎麼了?」
至於小兩口的胡鬧,其實要真說起來,也是人之天性罷了。
「那又如何?」
甄妙手上動作慢了下來。漸漸收了笑意,肅容道:「祖母管教孫媳是孫媳的福氣,總比孫媳丟了臉。讓外人說道好。所以孫媳哪裡做的不對了,祖母您就狠狠說,就是打孫媳幾下,孫媳都樂意。」
沉靜了許多的羅知雅,眼中這才有了苦澀,沒精打采地道:「女兒知道了。」
那混蛋,真是害死人了,自己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她一個人臉丟了一層又一層,就是二皮臉也禁不住這樣丟啊。
那邊羅知雅扶著田氏回了馨園,皺著眉道:「娘,在祖母那兒,您幹嘛提那個?」
田氏輕笑一聲:「那個妾,救了你四叔的性命,又當了正妻這麼多年,將來除非犯了什麼大錯,府上是沒人敢動她的。你祖母壓一壓,也只是怕你四嬸降不住罷了。傻丫頭,你祖母對一個妾用了手段,這正說明了無法不看重啊。更可況,還有一個庶子在呢。」
其實感情好的夫婦年少時,這樣的荒唐事並不稀奇,可有沒有是一回事,被別人知道了落了口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郎媳婦,你可知道。人為什麼得學規矩?尤其是女人?」
國公府的規矩,哥兒是六歲啟蒙,八歲正式進學的,可六郎如此聰明,不能耽誤了。
「娘,二伯娘說要去北河接人,是要接什麼人啊?」
羅知雅聽的茫和*圖*書然:「娘,我不大明白,祖母既然沒有立刻把那個妾接來,不是並不看重嗎?」
田氏拂了拂女兒頭髮:「所以元娘你記著。等到了蠻尾,無論和二王子相處好不好,生下兒子是頂重要的。有了兒子,你才有了根,懂嗎?」
阿鸞吹滅了燭火,又檢查了一下窗子有沒有關嚴,這才轉去了耳房守夜。
做姑娘時,丫鬟守夜都是留在內室的,或者是在外邊美人榻上歇了,或是就直接在拔步床里的地板上打了鋪蓋,如今成親了,有了男主人在,自然是不方便了。
玉園在國公府幾個大院子里。算是最小的一個,但是景緻還不錯。裏面稀疏植了梅樹,枝頭積雪未融,銀裝素裹。
只要她的兒子足夠好,別人的優秀只會更襯托他的光彩。
老夫人這番話可謂是肺腑之言了,甄妙自然是領情的,忙鄭重道謝:「祖母的話,孫媳記住了。」
可是這個天性,若是把規矩置之度外。終歸是要害人害己的。
六郎雖只有五歲,可看起來比大了一歲的五郎還沉穩,板著小臉道:「要來的人,是咱們家的。」
甄妙不知睡了多久,就覺得身上挺沉,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沒有推動,眼睛一時半會兒卻睜不開。
羅知雅這才瞭然。
甄妙覺得又開始做荒唐的夢了。
羅知雅急了:「娘,您想想,那個妾是那種來頭,還有個好幾歲的庶子,祖母總不可能讓她們娘倆兒一直在外頭的,就是您不提,人早晚也會接回來。您這不是平白得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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