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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居然脫了鞋？」一木葵的臉上，寫滿『早知道我自己撿了』的後悔。

「……你就不能出息一點嗎？我認為你打掃廁所的能力還是有的。」

明日麻衣停下吃飯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看著渡邊徹。

吃完晚飯，大家繼續學習。

但不管文科，還是理科，都無所謂。

商店《平安夜》的歌聲里，隱約能聽到，走遠的渡邊徹的聲音。

「因為這個啊。」一木葵似乎理解了，「當時聽了渡邊君的雙簧管，我也被嚇到了，原來還有能發出這麼美聲音的樂器。」

她解釋道：「我家舉辦派對，他會和九條同學一起參加。」

「什麼也不想做的人，經過四年，明白的是『自己什麼都不想做』這個事實。」

「謝謝清野同學！」

「我要成為年入5億円的明星棒球手！」國井修仰著臉說。

清野凜也吃完晚飯，對渡邊露出瞧不起人似的輕蔑笑容：

「為什麼啊？學姐的上低音號那麼厲害！」一木葵不解地望著明日麻衣。

渡邊徹正思考自己有什麼慾望時，一木葵問他：「渡邊君，你將來打算做什麼？」

「分手了？」明日麻衣淡淡地問。

「這什麼歌？」渡邊徹停住腳步，問清野凜。

清野凜如大顆黑珍珠般的眼瞳，移到眼眶最右邊，盯著渡邊徹。

他的聲音很大，隔壁桌的一家人看過來。

清野凜放下筆，把頭髮挽在耳後，俯身去撿。

她笑起來，渡邊徹更加得意。

「如果只負責R桑你的廁所，我想我還是可以接……」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街？去吃肯德基、買衣服？學姐已經拿到東京大學推薦，可以盡情的玩。」一木葵的這句話，大概已經在心裏想了很久，說的很流暢。

「嗯。」清野凜輕輕點頭。

在車輪碾壓路面的聲音中，他笑著說：

明日麻衣看向渡邊徹：「渡邊，很厲害，想試試。」

「這種事我還沒認真想過誒。大家呢？選文科還是理科？」一木葵把薯條在番茄醬里滾了一圈，詢問的視線看向其餘四位一年級生ｗｗｗ•hｅtｕbｏｏk•cｏｍ.cｏm。

「你沒有仔細想過將來做什麼嗎？」清野凜問。

一木葵的眼神溜到明日麻衣身上：「麻衣學姐，聖誕節你有約會嗎？」

渡邊徹收回『研究一扇櫥窗上的馴鹿角』的視線，看著正前方的冬季街道，說：

『Silent night，Holy night』

渡邊徹吃的土豆咖喱，還有烤雞串。

「好。」清野凜點點頭。

「我每年都會去上野動物園看熊貓，洗澡的時候，會在油管上看它們的視頻。聽說中國四川每家都有一隻熊貓，好羡慕啊，我也想養一隻。」

香香，熊貓，雌性。

她差點高興地跳起來。

一木葵語速很快地問：「那九條同學呢？她才是你的正牌女友，你不陪她過聖夜嗎？這樣真的可以嗎？」

清野凜清麗的小臉，在白色圍巾的襯托下，更加可愛。

「繼承家裡的事業。」

「閉嘴。」

撿筆小插曲過去，繼續回到做題上。

清野凜把筆還給一木葵后，拿起自己筆，正打算繼續做題時，突然問：

渡邊徹想了想，回答道：「這種事到時候再說吧，我也不清楚。」

「……你剛才說什麼？」他問。

嘴唇粉|嫩誘人，像一朵花苞，既讓人想去呵護，也激發摧殘她的邪念。

「明日學姐呢？」他問。

濃郁的咖喱味，微微帶辣，配上米飯，一口吃進嘴裏。

明日麻衣輕輕搖頭，劉海晃動，在餐廳燈光下，猶如波光粼粼的湖水。

除了渡邊徹、清野凜、明日麻衣，在座剩餘的兩個人，顯得非常不好意思。

天黑后，晚餐時間，店裡放起聖誕歌。

「一木同學說的很有道理……對了！」國井修想起似的喊起來，「我記得，你這傢伙不是從小立志做首相嗎？」

「去清野同學家。」

「很多地方已經放了聖誕樹，有的商場都開始打折了。」國井修咬下一大口漢堡，邊咀嚼邊說。

「大家今天辛苦了，明天考試加油哦！」一木葵揮著手道別。

說是跳舞，其實也就hetubook.com.com身體左右輕微晃動而已。

「打折啊，想去買過年的衣服。」一木葵說。

「那我也選理科好了。」國井修隨意地決定了出路，「渡邊，你也選理科吧，說不定到時候，我們三個可以繼續分在一個班。」

「國井同學和齋藤同學呢？你們將來打算做什麼？」在場的，只有一木葵會關心這兩人。

隔壁桌，對著小籠包吹氣的小孩，用天真的語氣和父母說，希望今年聖誕老人能送他一台真的高達。

清野凜用紙巾擦了嘴，正準備回答，渡邊徹先開口了。

一木葵驚訝地「誒——」了聲。

「一木同學，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渡邊徹反問道。

明日麻衣喝了一口冰紅茶，只用那雙清澈的眼睛，表現出淡淡的思考神色。

「『雨過了深夜，就會變成雪吧』，歌詞不錯。」渡邊徹哼著歌，跟著節奏跳舞。

筆順著光滑的桌面，掉到了地上，然後又在地上滾了一會兒，最後停在清野凜腳邊。

明日麻衣無所謂地點了下頭。

「小時候的夢想一般都很不切實際吧？但以渡邊君的優秀，就算不切實際，也可以嘗試著去做做看。在找不到目標之前，試試小時候的夢想怎麼樣？」

難道，要在清野凜的面前，和九條美姬接吻？

「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她說：

Children's Christmas Favorites的《Jingle Bells》。

這什麼情況？

「你們有沒有想過將來打算做什麼？？」

「清野同學，」渡邊徹把因為跳舞垮下來的書包重新背好，「你知道《白色相簿》嗎？」

咖喱已經吃完了，渡邊徹放下勺子，用濕巾擦手。

「反正派對是私人性質的，我一個人雖然沒辦法走開，但如果加上你和九條同學，家裡人會允許我們出來。」

「嗯。」一木葵點點頭。

渡邊徹的動作一下子停下來。

「這樣啊。」一木葵盡量不表現的太失望，「清野同學，你聖誕節有約會嗎？」

「……https://m.hetubook.com.com沒。」明日麻衣專心吃著咖喱飯。

「就是因為不知道做什麼，才問你們啊。」他說。

「這種事也不用急。有的人，是想好了做什麼才去的大學，但更多的人，是去了大學之後，才明白自己想做什麼。」

學習會進行到九點，眾人在店門前分開。

「渡邊同學，萬一找不到工作的話，可以來找我。」

他既不打算成為科學家，也沒有當作家的想法。

在移動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筆。

正打算說出自己文理選擇的清野凜，聽到他的問題，改口說：

「但這樣的話，聖夜那天，清野同學不能出來玩了是嗎？」一木葵替清野凜惋惜道。

身邊一家店，傳來歌聲。

「……雙簧管。」

「我？我小時候的夢想，幼兒園之前，想開一家蛋糕店，想吃就吃；上了小學之後，想和上野動物園的香香結婚，這個夢想到現在還沒放棄！」

使勁咀嚼咽下去后，又拿起焦黃的烤雞串。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看文學小說的原因，比起理科，他更偏愛文科。

清野凜注意他的表情：「你怎麼了？」

用牙咬住一塊雞肉、一塊香菇，一起扯進嘴裏，油脂在口腔里爆炸。

只是心情好，跟著歌詞隨便問問而已。

她突然揮了下手臂：

渡邊徹沒糾正『從小立志』這個說法，也沒說自己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混吃等死的公務員。

渡邊徹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她微微蹙著眉，似乎對這樣的人生感到無奈——明明不喜歡，但出於責任和義務，必須去做。

他無奈道：「一木同學，那是假的，怎麼可能每家一隻。」

店裡依然循環播放『鈴兒響叮噹』，各種食物的味道竄過鼻尖，暖氣吹過頭髮。

渡邊徹疑惑地看著她，然後拿起烤雞串。

「明日學姐，你有脫鞋的習慣嗎？」

「不要道歉，沒關係，島國人很多人都有脫鞋的習慣，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想從事遊戲行業，做好的……遊戲。」和只是說說看的其他人相比，齋藤惠介的表情和*圖*書更認真。

話說回來，這兩人不是知道內情嗎？

「小點聲！」齋藤惠介低聲罵道。

清野凜白了渡邊徹一眼，拿他沒辦法似的嘆了口氣。

『你一定不會來的，一個人的聖誕節』

沒人懷疑他，就連國井修和齋藤惠介也驚訝地盯著渡邊徹。

看著他滑稽的動作，清野凜又無奈，又好笑，拿他沒辦法。

「一木同學，你想幹什麼？」他的眼神帶著懷疑和警告。

「……這題很簡單，你自己再想想。」看了題目一眼，明日麻衣繼續玩手機。

「一木同學，」清野凜沒興趣似的說，「高一已經過去兩個學期，比起玩，不如多思考高二選文組還是理組，將來準備考國公立學校，還是私立學校。」

「我家也提前預定了聖誕節蛋糕。」齋藤惠介說。

「鬼才信你呢。」一木葵小聲嘀咕一句，然後說，「我準備和吹奏部的朋友出去玩，渡邊君你呢？」

「我看推特和油管上，很多中國人留言說的呀？還有照片呢！」

「馬上要聖誕節了呢。」一木葵手捏著一根沾了番茄醬的薯條。

她繼續說：

「又是什麼東西？」

清野凜看了他一眼。

「清野小姐，要不要在聖誕節前夕，和我去欣賞雨水變雪花的那一瞬間？」

過了三四秒，她輕聲說：「音樂。」

渡邊徹視線從清野凜臉上移開，看向她對面的人。

『雨過了深夜，就會變成雪吧』

「在某個夜晚，我打開電視機，看到Tokyo MX電視台正在播放……」

「渡邊君，你誤會我了！我只是問問啦！」一木葵不滿地解釋。

果然慾望才是人最大的動力嗎？

兩人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打量貼有聖誕飾品的櫥窗。

「《平安夜》，山下達郎的。」清野凜回答。

國井修不好意思地埋下頭，繼續吃漢堡。

說到熊貓，一木葵一臉興奮。

「……對不起。」明日麻衣把酸了的腳，放進鞋裡。

「好吧。」一木葵有氣無力地挪回課本。

「……」

想到這，渡邊徹突然有些迷茫。

一木葵抱著嘗試的想法，請明日麻衣和圖書留下來指導功課，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小時候的夢想？」

不過是想說妹系遊戲吧？

明日麻衣用勺子，繼續吃咖喱，一小口一小口。

清野凜收回視線。

「是吹上低音號嗎？」和明日麻衣說話時，一木葵的聲音總是更加輕快。

進食的快樂和滿足，在這一刻，體會得尤其深。

「你要包養我嗎？」

『你要吃？』他用眼神問。

五人按了鈴，喚來服務員，各自點好晚餐。

現在在做什麼，他很清楚，也有明確的目標，比如蟬聯全國第一之類，但等大學畢業，他又會做什麼呢？

「……那就真的吧。」

不少商鋪的門口，攬客的員工已經穿上聖誕服裝。

正如系統所說，聖誕節的東京，被裝點得如夢似幻，行道樹上的燈飾被點亮，街道瀰漫浪漫氣息。

「……」渡邊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餐桌上，只有筆寫過紙的沙沙聲。

「決定了！我也要繼續吹奏，成為一名職業上低音號樂手，和學姐進同一個演奏團！學姐，等我哦！」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做數學題的渡邊徹的心理活動。

「我選理科。」融入不了氛圍的齋藤惠介，說出自己的第二句話。

「詭辯。」清野凜白了他一眼。

「學姐，這題怎麼做？」一木葵把課本挪到兩人中間。

「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還以為問了不該問的事呢！渡邊君，你也太討厭了。」一木葵氣鼓鼓地說。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最後大多數什麼也不想做。」

六人小桌，氣氛開始沉默、尷尬。

給人暖意的燈光下，客人們興高采烈地用餐。

「我送你回去。」渡邊徹對清野凜說。

「……家裡有聚餐。」

「資本家的嘴臉，說變就變。」鄉下人渡邊徹，一臉仇富地說。

「你在解釋什麼啊？我是問你聖誕節準備做什麼？」渡邊徹困惑地問。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的旋律中，店裡氣氛熱鬧。

渡邊徹扭過頭。

清野凜頭疼嘆氣時，一木葵岔開話題：「渡邊君，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