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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

渡邊徹從出租屋出來，樓底下，九條美姬的車在等他。

「小姐，少爺，請你們也參加啊！」傭人嘴裏的少爺小姐有很多，九條伸介嘴裏的少爺小姐，只有渡邊徹和九條美姬。

到了這條羊腸小道，清野凜開始擦汗，時不時仰起脖頸喝一小口水，連九條美姬也開始喘氣。

說完，她看了一圈眾人：「你們也是，誰能投進去，且投的遠，也有獎勵。」

渡邊徹看過去，正是那位給他搬過椅子的九條伸介。

對於稱讚，九條美姬漠不關心，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那些小姐、夫人、小孩，看渡邊徹眼神帶著崇拜和仰慕。

露出的雪白細膩後頸，有一層薄薄的細汗，青春肉體充滿生命力的誘惑。

「沒出息。」九條美姬輕蔑地說。

她低聲回應：「你要是贏了，今晚隨你。」

「美姬會殺了我的！」渡邊徹回答。

「沒什麼。」

篝火燃燒，爆裂開來發出噼啪聲；山野間各種蟲鳴，宛如自然的交響樂。

「哈哈，那我給您露一手了！」九條伸介挽起和服袖子。

「我只是想，但絕對不會做！」

「是沒出息。」九條母親笑著說，「你是將來的九條主家，怎麼能欺負分家，投都不給他們投。」

孩子的父母起身，正要過來道歉，九條母親修長雪白的手腕從和服里探出來，輕輕壓了壓，眾人又退回去。

「嗯。」九條母親點頭，「渡邊君，輸了可要懲罰你。」

「能這樣出來玩就很開心，一點都不辛苦。」渡邊徹真心實意地說。

「我沒說渡邊君，只是討論社會現象。」

「將來美姬換上白無垢，你們兩人結婚就是這副場景吧。」

渡邊徹視線一直停留在九條美姬身上，感到她嬌艷而尊貴、多情又冷漠的魅力。

「是。」

四人睡的帳篷，外形類似小房子，而渡邊徹的，只是普通的半圓形，不過兩者的材質都非常好，一般的風雨奈何不了它們。

「原來想啊。」九條太太聲音多情嫵媚，「渡邊君，你最想和誰一起混浴啊？」

「送什麼好？」他問。

圖案精緻，栩栩如生，渡邊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渡邊徹從包里又拿出一瓶，當著四個人的面，他不好下藥，直接遞給她。

不管是誰，只要投進了，立馬贏得喝彩，被自己的家人夾菜倒酒。

渡邊徹盯著九條美姬的背和屁股看，偶爾看看風景，只用餘光確認前面四人的安全。

雜樹林里，偶爾傳來一聲鳥揮拍翅膀的聲響。

「母親。」

「新年快樂。」九條母親淡淡地笑著，「美姬呢？」

「我連這個也發出去了？！」

渡邊徹看了眼九條太太，她和清野太太一起，興趣盎然地對照說明書搭帳篷。

他一坐進去，車立馬駛向九條家的寬宅大院。

草叢再往兩側，就是高而密集的雜樹林。

九條母親笑著輕輕拍掌，下面的人回過神，頓時爆發如雷的掌聲。

「還在換衣服。」

「是。」

拿著換洗的衣物，聊著照片，五人來到溫泉。

接著，用撿來的木材生火、燒水，然後拿出提前處理好的今日份食材——明天的就要自己處理了。

別人喜歡他、討厭他；追捧他、排斥他——他不追求這些。

吃完飯，得到九條母親許可，未滿十歲的孩子可以去院子里玩。

那張凳子的確有『讓看見它的人，就想立馬坐上去，悠哉享受時間流逝』的衝動。

「想象不出她嚴厲的樣子。」渡邊徹搖搖頭，「清野同學，你見過她母親嚴厲的樣子嗎？」

踩著星光，心裏安慰著清野凜，他悠哉地走回露營地。

就隔了一個象徵性的竹牆，幾乎什麼都能聽清楚。

傭人撿了箭，九條伸介中途奪走，遞給坐著的渡邊徹。

「開始紮營吧，然後去泡溫泉！」九條太太習慣指揮了，這一路上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車到九條家的大宅，兩人下了車，去卧室換和服。

「抱歉，情緒有點高了。」渡邊徹笑著對九條母親說。

「我幫你？」

「葯沒了，水果刀和晴天娃娃要不要？」m.hetubook.com.com

只有九條母親泰然自若，九條美姬和渡邊徹兩人事不關己。

如果按照剛才的節奏，原本可以一口氣爬到山頂，但清野凜手裡拿的是普通純凈水，沒過一會兒臉色變得蒼白，所有人停下來休息。

搭好帳篷，太太們嚷嚷著合影。

「好羡慕啊，我也想讓人給我捶腿。」清野太太打趣道。

長發被挽起，她像脫了一件衣服，解脫似的嘆了口氣。

外表看起來比九條母親大不少的九條伸介，恭恭敬敬地跪著行禮。

傭人拿來破魔箭和壺，大人小孩一個個上場。

「美姬，家裡就指望你了。」她對九條美姬說。

這些東西幾乎沒有廚藝要求，按照流程就行，渡邊徹可以放心大胆地製作。

「好了，美姬。」渡邊徹無奈地說，「我只是基於常識，隨口提醒一句，而且我和清野同學只是朋友，你擔心什麼。」

渡邊徹一句話也不說，牽住她的手。

「在這兒休息一下。」九條太太擦著汗說。

「新年伊始，祝小姐少爺新年快樂！」

走在去大堂的迴廊，點長明燈、撒鹽的傭人，全部身著和服。

「有嗎？」渡邊徹自己沒感覺。

渡邊徹突然意識到：只要有清野凜在，他豈不是也有了看穿謊言的能力？

「沒什麼拉姐姐做什麼？」

眾人一時間沒回過神。

「這是清野家送的。」九條母親輕聲解釋，「喜歡的話，走的時候拿一套。」

清野凜回過頭，似乎想開口說什麼，最後因為喘不過氣而放棄。

「不是什麼大事。」她淺笑著說，又扭頭看向傭人，「去多拿幾隻破魔箭和壺來，大家一起玩。」

人到齊后，慶祝新年的儀式開始。

「別再說了！」渡邊徹受不了，「再讓你們說下去，我一直以來樹立的形象，要全毀了。」

她換上華麗尊貴的大紅色和服，步履端莊，一步一步從和室門口走進來。

「我猜他肯定想和美姬、凜兩個人一起泡。」

眾人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做什麼。

渡邊徹不知道山腳是哪個城市，總之不是東京，不是京都，更不是老家見澤。

「最後贏家是你，我把家主代代相傳的摺扇給你。」

她越是冷漠，越是有魅力，越是吸引目光。

「清野同學，你怎麼出汗了？內衣的顏色被看見了。」

「哪有那麼快，剛規劃完，設計圖都沒畫。」九條太太說，「現在山上的船、廁所、水池，是我們決定來這露營后，讓人立馬修建的。」

四人面色紅潤，帶著水汽走來，身材婀娜，迷人得移不開眼睛。

至於這樣做對不對，他不懂，也懶得去管。

九條美姬打量他一眼，一言不發地回過頭去，繼續挑釁清野凜，引她說話。

「怎麼沒出息？」渡邊徹明知故問。

九條母親欣賞牽著手的兩人，眼裡漾起欣慰和喜悅，說：

燈光溫馨，像金字塔似的籠罩他們這一小塊露營地，據說帶有驅蟲的效果。

她買的時候，渡邊徹就想象她坐在上面看書的樣子。

渡邊徹什麼也不懂，九條美姬做什麼他做什麼。

眾人看著他，他繼續道：

「輸了有懲罰，贏了獎勵是不是更大？」渡邊徹笑著問。

「凜呢？」九條太太問清野凜。

只有清野凜，一直坐在她的小凳子上安靜看書——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溫泉在哪，兩位太太又不肯告訴她，她早就一個人去了。

「泡完澡出來，就能吃上好吃的，太幸福了。」

眾人跟著笑起來，氣氛一片歡樂。

「我……」

九條美姬摟過渡邊徹的脖子，頭靠在他肩上，似乎打算抓緊時間睡一覺。

「渡邊君，第一個給你煮，今天辛苦了。」她說。

「已經建好了？」渡邊徹撫摸九條美姬的美|腿，好奇地問。

「壺拿遠一點。」

渡邊徹先換好，九條美姬就對他說：「你先去。」

「星星看得好清楚。」

白天熱鬧的大宅，到了晚上重回靜謐。

接下來是九條伸介一家。

幾乎沒人說話，只發出腳步聲和喘氣聲。

等拜完年，ｗwｗ•ｈｅtubooｋ•ｃｏｍ•coｍ一個小時過去了。

「去前面。」她冷聲命令。

接下來又吃年糕年菜，不同於喝屠蘇酒的酒盞，餐碟筷子嶄新，上面綉有「松竹梅」歲寒三友。

渡邊徹看了眼九條美姬。

看見渡邊徹，她們恭敬地鞠躬行禮。

傭人照辦。

「嗯，他身上有一股氣質，不同於善良、憐恤或邪惡、殘忍等感情，就像與生俱來，有點類似九條同學剛才說的，不過比起冷靜，我偏向用傲慢來形容它。」

單薄時尚的毛衣下，胸部渾圓鼓起；那雙美|腿纖細而緊湊。

「呵呵呵！」清野太太笑得跟真女大學生一樣，「過來呀，渡邊君，一家人混浴很正常！」

渡邊徹：「……」

少年穿黑白捻線和服，背挺得筆直，對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走向上首。

特典·九條家的新年

到了大堂，裏面坐滿了人：穿和服的夫人小姐孩子，或西裝或和服的男性。

身穿尊貴大氣和服的九條母親，端坐在上座，面對眾人。距離她最近的人，也在兩米外的下首方。

九條母親坐姿雍容，看起來二十來歲美麗臉蛋，滿面春風。

兩側的小孩、小姐、太太，忍不住驚嘆：「太漂亮了！」

「不去！」

「嗯。」清野凜點點頭。

輪到母親和夫人上場，換小孩和丈夫喊加油。

「仔細看，腿又長又好看，並得很攏，可惜胸部幾乎沒有。」

原以為是九條伸介拍馬屁，結果第三個上來拜年的人，不但對他們，還對九條伸介行禮。

「再拿破魔箭來。」渡邊徹說。

「你們兩個在我心裏一樣重要哦。」

這次帶了很多工具，比說桌子、椅子、等等，如果不是渡邊徹，只有開車露營才能帶這些東西。

沒過一會兒，九條美姬來了。

首先是九條美姬和渡邊徹，他們兩人走到九條母親身前，跪下來。

窄道被踩平，露出光禿禿的泥土，偶爾某一處還能冒出一兩簇頑強的雜草。

「哪裡。」渡邊徹謙虛一句。

「這在東京完全看不到，小凜，那是什麼星座？」

和他上次來這裏相比，掛軸和匾額換了新的，角落還點了香。

但九條美姬說的話，還有九條母親說兩人結婚的事，讓他心情澎湃。

猝不及防的渡邊徹，什麼話也沒說，跟著行禮。

某個時間，九條太太突然說：「渡邊君，要過來一起泡嗎？混浴也可以！」

先把掛在長桿上的露營燈點亮。

「新年伊始，祝您新年快樂！去年讓您惦念，非常抱歉！今年請您多多關照！」

「你什麼？」

「不怎麼看。」九條美姬啜飲一口醇香的紅茶，「不過偶爾會有一種感覺，不管他表現出什麼感情，內心深處有一個冰冷清醒的地方，令人難以捕捉。」

九條母親一言不發，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渡邊徹接受稱讚。

「渡邊君，照片發給我沒有？」

「期待。」渡邊徹說。

九條母親表情和緩，九條伸介知道她沒真罵自己，也不怕。

兩人都沒回答。

「太太，剛才是少爺小姐們拿破魔箭投壺。」

渡邊徹揉著大腿和小腿，幫她緩解疲勞。

「沒有的事！主家就是要這樣的氣勢。」九條伸介高聲說。

渡邊徹在她耳邊喘息，九條美姬微微回頭，兩人自然而然地接吻。

「是。」

「大家新年快樂。」渡邊徹也對他們躬身行禮。

「算不上凶，只是嚴厲。」九條美姬給渡邊徹遞地釘。

「渡邊少爺！」眾人微微躬身行禮。

走走停停，總算在天黑之前到了旅行地。

和室中央，比賽已經開始。

她滿含威儀的漂亮眸子，注意到渡邊徹的到來。

「我們來圍爐夜話吧，首先，嗯——」九條太太說，「美姬、小凜，你們是怎麼看渡邊君的？」

「九條阿姨，新年快樂。」他在九條母親一米遠的位置就坐。

「咦？好像也是。」

「喊我做什麼？」

她說新年快樂，下面人跟著齊聲說新年快樂，然後等她嘴唇碰到酒杯，眾人才開始喝屠蘇酒。

搭帳篷的時候，渡邊徹偷偷問九條美姬：「你媽heｔｕｂoｏk•ｃｏｍ.coｍ年輕時候是什麼樣的？對你是不是很兇？」

拿著壺傭人一直到了院子里。

渡邊徹沒給父母送過新年賀禮，不知道大家族有怎樣的習俗，但九條美姬給他父母送了，不管有沒有這樣傳統，他沒道理不送。

一直到了晚上，眾人才坐車離去。

「為什麼有一張美姬屁股的照片？」

不理還在說話的遠方親戚，她笑著對門口招手：

「這倒是從來沒問過。」渡邊徹來了興趣。

「好了，走吧。」

「遠一點，再遠一點。」隨著渡邊徹清越的聲音逐漸高昂，壺越來越遠。

渡邊徹下意識看過去，卻迎面撞上九條美姬的雙眼。

渡邊徹的雙手環在她的裙腰處，腰細得驚人。

「少喝點，到了山上才有廁所。」他說。

以前，他是為了父母才屈服，現在，他又開始擔心明日麻衣和小泉青奈。

渡邊徹沒想到，他居然是距離九條主家最近的親戚。

「你有什麼形象？」九條美姬問。

「平時在家裡不是嗎？」

關於九條美姬的事，渡邊徹聽聽，至於其他時間，他無聊地打量起和室。

五人坐在空曠的高原平底，喝著紅茶聊天，偶爾看看星空，聽聽蟲鳴。

渡邊徹捏了捏九條美姬的手，讓她遵守約定，今晚要大鬧一番。

渡邊徹一個人泡左邊，聽著右手邊女性們互相點評身材的說話聲、清洗身體的澆水聲。

沒投進去的小孩和丈夫，唉聲嘆氣。

進了卧室，走在前面的九條美姬說：「我去洗澡，和服穿了一天，累了。」

九條母親點點頭。

「怎麼？我要是不殺你，你就過來了？」

今天車裡只有她一個人，靜流不在。

「這倒是實話。」

「渡邊君，來，坐我這裏。」

「嗯。」清野太太看著草叢裡的小花，「山頂有一個湖，準備在湖邊建酒店，在這片平原開露營地。旅客可以來登山、露營、泡溫泉、划船度假。」

可惜只會被使用這一次。

兩人送上新年賀禮，領了壓歲錢，退回原位。

聲音一落，破魔箭飛了出去，傭人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箭已經落在壺裡。

有傭人給眾人端來屠蘇酒，酒盞古樸，上面紋的署名已經是很多年之前。

和室里，同時只會有一個人在說話。

「拿穩了！」

僅僅只是男友，還沒到結婚，似乎沒有上門拜年的必要。

「什麼事？」清野凜艱難地回答。

一輪結束，十一人投進，有大人，有小孩。

「溫柔！」

因為太累，泡溫泉又太舒服，她們一直泡到天黑。

「母親大人，你在說什麼？」

渡邊徹笑了下，伸出手，把打算睡覺的九條美姬拉到懷裡。

沿著溪流往上，來到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窄道。

和室的氛圍稍稍輕鬆，眾人說著趣事，偶爾聊聊九條美姬這一年做成了哪些不得了的事。

「新年快樂。」九條美姬輕輕低頭行了一禮。

坐在對面的九條美姬，穿圓領薄毛衣、毛衣下擺塞在黑色裙子里，美|腿裹在黑色褲|襪里。

做好自己該做的，別人的看法隨別人去，這是他這一輩子的信條。

清野凜拿出一個發圈，先套在左手腕，然後雙手挽起長發，也不知道手怎麼動的，最後頭髮莫名其妙地就被紮成漂亮的丸子。

但九條美姬和他全是絕不會放手的人，註定要在一起，那早一點給對方父母拜年，也沒什麼不可以。

「啊，凜，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媽媽，雖然不大，但也不小，你還有……」

「聽說渡邊少爺成績全國第一？在音樂上也有過人的才能？了不得！」左側一人說。

「給我捏捏腿，走得疼了。」九條美姬懶洋洋地把腿架在他腿上。

「你哪些神奇的藥品呢？」九條美姬嘴角帶著笑意，目光意味深長。

渡邊徹的視線被吸引。

「新年賀禮。」九條美姬笑吟吟地看著他盯著自己的身體看。

「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她不耐煩地閉上眼。

兩人居然還要給九條伸介的孩子壓歲錢！

九條美姬看著渡邊徹：「我好像都沒有被你這麼關心過？」

就在這時，和室外傳來m•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ｃom瓷器摔碎的聲音。

「凜的體力比以前好了。」清野太太帶著淡淡地欣慰。

清野太太的第三杯和第四杯沒有立馬給人，而是一起泡好，然後同時端給清野凜和九條美姬。

「新年賀禮？」渡邊徹回過神，「給誰？」

「好！」應下之後，渡邊徹低聲對九條美姬說，「那扇子不早晚是我們的嗎？拿這個做獎勵，你母親糊弄我呢。」

「新年伊始，祝阿姨（母親）新年快樂！」

九條美姬看了眼渡邊徹，問他要不要。

不過給多少人拜年，就能拿到壓歲錢，算是稍稍平衡，不，平衡不了。

少年少女對望一眼，心裏甜蜜，手牽得更緊。

渡邊徹看了眼清野凜，清野凜看了他一眼。

也不起身，看也不看就把破魔箭擲了出去。

「不愧是美姬的男友，渡邊少爺儀錶堂堂，有著天生吸引人、支配人的氣質！」擲地有聲的稱讚。

那邊兩位太太笑作一團，悅耳的笑聲撩動人心，但在這無人的山頂，只能給天上的星星聽了。

看來剛才只是她一貫的懷疑。

兩位太太樂在其中，好像出來玩的女大學生，九條美姬被渡邊徹拉著拍了不少表情不情不願的照片。

沒等她走兩步，渡邊徹伸出雙臂，從後面抱住她。

「看這張，哈哈哈，小凜水喝到一半，看鏡頭的樣子有點傻乎乎的，是太累了嗎？保存起來。」

「我先回去生火做飯，你們慢慢泡！」

「清野同學。」九條美姬開口。

「我是同情的眼神！」

「剛讓你穩重。」

「我也覺得很開心。」九條太太第二個拿到紅茶，「等暑假去海邊別墅，或者去山裡避暑。」

「做什麼？」九條美姬笑吟吟地俯視渡邊徹的俊臉。

「美姬、凜，」清野太太看著兩人，「你們都是女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將來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互幫互助。」

「那可說不定，現在有喜歡我們這個年齡的少年。」

九條家的孩子根本不缺壓歲錢。

「誰知道呢，說不定背著我偷偷養了人。」九條美姬看著渡邊徹，面帶意味深長的冷漠淺笑。

「什麼優點都沒有的人，就是溫柔的人。」

他臉龐俊美清秀，身材頎長，和服在內的一切衣服都很襯他。

晚飯有瓦斯爐上煮的火鍋，飯盒煮的米飯。

雖然她沒打算用眼神告訴渡邊徹真假，但渡邊徹還是讀出來了。

「哈哈哈，少爺您可不用學這個！」

「清野家的就是我家的。」九條太太笑著說。

從岩手縣回來的第二天，也就是一月二日這天，渡邊徹準備去九條家拜年。

十一人比完，輪到渡邊徹，九條伸介不等傭人，主動遞上破魔箭。

九條母女沒開口，任由渡邊徹發號施令。

渡邊徹看向和室最靠近門的大人小孩，心裏帶著同情。

「原來想留著自己享用啊。」

渡邊徹和九條美姬留下來，回到他們的卧室。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渡邊徹笑著試探。

他自己不怕九條美姬。

窄道的兩側，先是草叢，偶爾有蟋蟀等蟲子從上面蹦出來。

「傲慢？」清野太太重複這個詞。

休息了十分鐘，繼續登山，他們行走在山脊一般的草原上。

今天只有九條家的人，昨天一些來往的商人、政客，已經拜過年。

九條伸介沒有退走，他跪著挪動膝蓋，面對渡邊徹和九條美姬。

「哪裡哪裡，討別人開心我可比不上你。」渡邊徹笑著道。

九條母親語氣緩慢，從容不迫，九條家主的威嚴氣派，一覽無餘。

九條母親給了壓歲錢，又讓傭人把壺放得更遠，讓這十一人繼續下一輪。

吃完飯，清野太太用篝火上燒的水，給五人泡了紅茶。

偶爾展露笑意，讓目不轉睛盯著他看的滿堂女性們，心蕩神馳，想入非非。

九條母親端起酒，下面的所有人立馬端起杯子。

「嗯。」清野凜輕輕應了聲。

九條母親輕輕點頭，對眾人說：「這是美姬的男友。」

又走了半個小時，清野凜靠著葯也快堅持不住時，終於走到羊腸小道的盡頭，一片高原般的平地。

「渡邊君，美姬拜託你了，務必hetubook.com.com使她幸福。」

一路走來，兩人都累了。

「幫我？幫我脫嗎？出去。」

「視線里沒有你們，我不放心，我就在後面，至於什麼內衣顏色，我保證不看。」

「很傲慢。」清野凜輕吹茶水，白色的霧氣一直消失在露營燈照不到的夜色中。

「發了。」

過了一會兒，穿和服的傭人邁著碎步，領著一群孩子走進來。

在星空下、露營燈的燈光中，五人圍著坐在桌邊吃火鍋，偶爾添一碗米飯。

「任何人看見渡邊少爺，都要屈服敬畏啊，能被小姐看重的人，果然非等閑之輩。」右側第三個人說。

九條家是世家，這些人沒有亂鬨哄的擠在一起，左右兩側，每個人的座次從一開始就是定好了。

「我也好奇！」清野太太期待看著自己女兒和九條美姬。

清野凜原本很想喝水，從渡邊徹那拿了之後，喝了一小口，身體又不渴了，此時聽完母親的話，她既不點頭，又不否認，閉著眼睛恢復體力。

然後，她又用更加溫柔的語氣對渡邊徹說：

「嗯，嗯。」清野太太優雅地點了兩下頭，很贊同地說：「九條家和清野家是一家。」

一會兒在帳篷外，一會兒在帳篷裏面，一會兒只從帳篷里露出一個頭。

九條美姬認定渡邊徹在耍自己，但她不想在這些事上逼迫他。

傭人退走後，她對土下座的孩子們說：「待會兒你們誰投進去了，我再給一份壓歲錢。」

「您怎麼知道？」渡邊徹又問，「不是清野家的嗎？」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過去。

「你屁股很翹嘛。」

「你代表九條本家出戰吧。」九條美姬笑吟吟地說。

「美姬，美姬。」

但他本人沒興緻應付在座除九條母親外的所有人。

「抱歉了媽媽，這是女朋友的專屬權利。」說完，渡邊徹轉移話題：「這座山是清野家的嗎？」

到這裏，渡邊徹已經穿換衣服走了。

「你居然說我下流，剛才脫衣服的時候，盯著自己女兒胸看的是你吧？」

破魔箭瓶口都沒碰，筆直地插了進去。發出清脆的聲音。

渡邊徹搖搖頭，九條美姬對母親說：「謝謝母親，不用了。」

溫泉還沒有精細地規整過，不過換衣間和阻擋視線的竹牆倒是有。

「拜年需要準備什麼嗎？」渡邊徹問。

「好香啊。」

「祝你新年快樂。你年紀也不小了，做事要穩重。」

眾人接二連三地誇讚，讓渡邊徹成為和室里的焦點。

他又點上蚊香。

渡邊徹有一種被她看透，秘密被知道的感覺。

五人坐在自己的背包上休息。

「錢、物，只要能讓她開心。」

「別說這種話，媽媽！」

「有的人外表俊美，內心草包；有的人讀書行，其他一個不行；有的人音樂學起來一個月頂別人一個年，但離開音樂什麼也不是，我之前以為渡邊少爺只有這三樣是天才，現在算是看出來，渡邊少爺是全能的天才啊！」

「這就難辦了。」

女人們看到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上場，紛紛期待，攥緊拳頭。

「謊言。」

要是之前，渡邊徹會站起來，按照比賽規則來。

這是一塊巨大的草地，同時也是瞭望台，站在山崖邊，可以遠眺整個城鎮。

「看這張，角度不錯呢，我們四個有一種行走在原始森林里的味道。」

「可能是學校的上坡道走習慣了。」清野凜看了眼手裡沒有一滴水的空瓶，視線轉向渡邊徹。

「好！」在九條伸介帶領下，眾人出口稱讚。

九條美姬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清野凜折騰她的小凳子，人坐在裏面會凹進去。

渡邊徹看見清野神微微閉上眼，似乎聆聽到了聖音，得到了救贖。

水聲嘩啦，渡邊徹站起身，逃離了溫泉。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沒見過。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去她家了。」清野凜把凳子展開，往那裡一放，雙眼微微發亮。

「母親！」

『這話能信嗎？』這句話渡邊徹沒問出口。

九條美姬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頸。

九條太太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到了上面有溪水，有溫泉，游泳泡澡都可以。」

「那是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