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渡邊同學。」

持續不斷的練習，一刻不停歇。

另外一邊，九條美姬和兩位太太走進第二音樂廳。

九條太太掃了一眼，除了渡邊徹，全是女孩子。

「反正坐在那裡也沒事，你來負責指導木管樂器。」

「我在您心中到底是什麼形象？」

「畢竟是老師嘛。」小泉青奈用女孩的語調說。

「前幾天我們也去看了看，感覺怎麼樣？」

聽見有人進來，女孩們繼續吹奏，渡邊徹抬頭看了一眼。

這些遊客觀眾們，被吹奏部的青春與努力感動，認可她們剛才的合奏。

「別吵到我睡覺就行。」

音樂廳那麼多人，面前那麼多學生……只能是師生之間的交談了……

有的人羞愧，有的人認為是棒球部應援浪費了訓練時間，所以覺得別冤枉。

清野凜搖搖頭，不是對渡邊徹，而是加拿大松茸。

小泉青奈猶豫著怎麼開口。

「你們還真是笨啊。」渡邊徹嘆氣道。

「還記得我教你訓練指導她們的辦法嗎？」渡邊徹起身的同時，低聲說。

「吃得挺好嘛。」九條太太說，「平時我差不多也就這些。」

「在第二音樂廳指導木管組。」小泉青奈說。

她把松茸放回去，繼續沿著擺滿蔬菜的貨櫃往前走。

「網上說是買買買的天堂，可實際去看了下，價格完全沒有優勢！大部分都是原價，打折也只是七折左右！」晃子抱怨道。

「我們也去看看。」兩位太太根本沒看舞台上的清野凜。

「怎麼沒去玩？」

「齊了，走吧。」

「不愧是能獨居的大小姐。」渡邊徹表示佩服。

「好久不見，早見學姐。」渡邊徹應道。

「反正不是什麼純真少年。」

「我的美姬，從今晚開始，你的徹就不能陪你了，他準備研究人工智慧，請幫他準備好相關的教材和論文。」

「是！」

分組練習一直到下午三點，又合奏了一個小時。

「回去了？」宮崎美雪問。

渡邊徹把巧克力送進嘴裏：「回家！」

「來了，來了，副部長也是要人權的。」

清野凜沒什麼意見。

「為什麼？」渡邊徹側頭看她。

渡邊徹看了眼前排，小泉青奈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手上拿著手機，時不時看一眼。

「青奈高興壞了吧？」晃子取笑著問。

「我說的『最喜歡老師』，是喜歡老師這個職業，不是您。」

觀眾席上響和_圖_書起不算多的掌聲。

如此家常的清野凜，就連渡邊徹也是第一次見。

「希望明天不要讓我失望。」

渡邊徹牽起九條美姬纖細柔和的小手，對她說：

「加油！」小泉青奈溫柔式的偷笑。

兩人往第一排走。

早見熏拿上她的巴松，坐進吹奏部眾人里；清野凜拿著指揮棒，站在了譜架前。

等清野凜微微皺起她清冷好看的眉目，這些人又全部老實起來。

場下的觀眾來來去去，很少有人對練習中的吹奏部保持長時間興趣。

「好啊。」渡邊徹沒意見。

她們正在吹奏，渡邊徹盯著樂譜看，臉上露出傾聽的神色。

「敬愛的母親大人，我真準備研究人工智慧，成為世界之王。」

「嗯。」小泉青奈一看就在說謊的沖渡邊徹點點頭。

鹽燒太刀魚，配有蘿蔔泥、一片青檸檬；時蔬青菜，配干木魚；

「她也會做飯？」清野凜毫不客氣地嘲笑。

「你想什麼呢？我可不是你的卧底。」晃子立馬給渡邊徹臉色看。

「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來這裏。」

「解散，吃飯。」他扭頭對木管組說了一句。

「哈哈！」渡邊徹毫無同情心地笑了兩聲。

渡邊徹拿了一袋毛豆放進購物車，清野凜拿了豆腐。

「夠了。」

「醬油、辣椒粉還有嗎？」

修正跑掉的音程、讓節拍變得整齊、調整樂器與樂器之間的音量比例……幾次、幾十次的反覆練習同一個地方。

「是！」

「這麼可憐？美姬對你太差了，來我們家吧。」清野太太笑著說。

「嗯？」小泉青奈聽見聲音，直起身體回過頭來，「清野同學，好久不見了。」

「是港灣，但不是東京灣。這首曲子是一個橫濱人作的，吃飯的時候查一下橫濱的海灣。」

小泉青奈視線越過她，看向清野凜的身後，渡邊徹正朝她眨眼呢。

「你們演奏的時候在想什麼？」渡邊徹姑且問了一句。

「但不管哪一個，你們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勁。」

「不，我和美姬決定，準備研發高科技，發展全息投影和人工智慧，統治全世界。」

「接下來交給你了，請務必讓她們把我今天指出的地方，練習到滾瓜爛熟、徹底糾正過來為止。」

「你們怎麼來了？」他問。

「意思是學習歸學習，但每天該做的還是要做？」渡邊徹低聲笑著說。

她本人下了和-圖-書舞台，走向清野凜。

哪怕早就知道，只要照清野凜說的去做，就一定能吹得更好，但此時她們依然從心底產生信賴和崇拜之情。

「老師，你搞錯了。」

「今天去了「奧特萊斯」。」宮崎美雪說。

渡邊徹和清野凜停好自行車，信步走進去。

渡邊徹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跟清野凜、九條美姬已經是一家人了。

兩人騎車到超市，拿了一個大大的購物車。

小泉青奈嘴角不受控制地笑起來。

舞台上，原本擔任指揮的早見熏發現了清野凜的到來，手一握，讓眾人停止了合奏。

「再吹一遍。」他沒跟九條美姬三人打招呼，對木管組說。

「要不是坐在第一排，我現在就想把手放老師您腿上了。」

「嗯，明天見，今天辛苦你們了。」

「對啊，來了一天了。」

「有事？」

「再見。」

因為舞台上都是人，他沒有笑，只是眼神露出笑意和親切。

小泉青奈眼神左右躲閃，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九條媽媽，清野媽媽，還有美姬同學，中午好。」

「早見學姐。」清野凜額頭微微出汗。

清野凜把青檸檬擠出氣霧，讓它們均勻地落在太刀魚上，然後喝了一口雞湯，端起米飯，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已經在自行車上的渡邊徹點點頭，清野凜掰了半塊給他。

「我平時只吃茶泡飯。」渡邊徹說。

「啊——」木管組的女孩們發出哀嚎。

他經常去她們公寓吃飯，三人算是朋友了。

「那是什麼意思？準備將來做老師？」

是以戀人的身份，還是老師與學生。

「跟著高中生們一起去吃？」九條太太饒有興趣地說。

「上來。」

吹奏部從八月開始，就再也沒有得到清野凜的指點，眼看比賽的日期越來越近，作為部長的她早就心急如焚。

「主要是吃打工店裡剩下的食材，炸物、便當，不要錢的那種。」

吃過飯，九條美姬和太太們騎車走了，說是天氣這麼好，準備去找送銅鑼燒的那家太太小姐一起去打高爾夫。

開始騎之前，清野凜撕開一塊剛才買的巧克力，補充辛苦一天的體力。

「在！」

一蹬自行車踏板，晚風便吹了起來。

「還有這回事？」清野太太臉上滿是笑意地問自己女兒。

「當時你用我的身體做這麼……少女的動作？」

渡邊徹hetuｂoｏk.ｃｏm.ｃoｍ抬起左手，看了下黑色的錶盤，的確到了吃飯時間。

吹奏部屏氣凝神。

「哈哈哈！」除了清野凜，九條美姬三人全笑起來。

「你一個人住，全吃超市便當？」清野凜拿起一袋加拿大松茸，檢查新鮮程度。

「你們仔細想想，吹這段時腦子裡該想些什麼？準備怎麼呈現這段獨奏？給你們三分鐘，如果不行，今天就一直練下去。希望三天集訓，你們能多練習幾段，別一直停在這個地方。」

「看不出來，晚上你幫我問問她。」渡邊徹笑道。

「開玩笑還那麼一本正經，果然適合做政客。」清野太太肯定道。

「我看不是誤會。」九條太太也來湊熱鬧，「你小心思多著呢。不過，你將來是打算從政？」

但不管是誰，有什麼樣的心裏感受，此時全部老老實實挨訓。

「《港灣之風》，當然是港灣咯！」

對於四人的熱鬧，根本不理會。

一個俊美少年，一個清麗少女，兩人走在一起，店員、顧客，無論是誰都會看他們一眼。

舞台上發現兩人的吹奏部部員，有瞪大眼睛的，有更加認真演奏的，也有慌亂中出錯的。

晃子抬起手裡的購物帶，作勢要打他。

「經過提醒，還沒改善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自己不努力，二是能力不足。」

「渡邊同學。」舞台上，清野凜轉過身，對渡邊徹投以冰冷的視線。

應付完這些人，渡邊徹回頭對太太小姐說：「吃什麼？」

「中午好，小泉老師。」九條太太溫和地說。

渡邊徹在小泉青奈身邊坐下來時，順便看了眼後排的遊客觀眾，果然都是一副被清野凜驚訝到的表情。

「嗯。」

一上台，清野神就告訴吹奏部，什麼是沒有感情。

她外表看起來和小泉青奈一樣年輕，但此時稍稍變換語氣，自然而然顯露出女高中生母親的成熟。

吃的不算多奢侈，但也還豐盛。

「早上好，小泉老師。」

「醬油沒了，上次美姬一下子倒進去半瓶你忘了？」

「吃不吃？」她問。

九條美姬白了他一眼。

「就是！」一年級雙簧管·堀北真衣附和道，「前輩，可以說了吧！」

小泉青奈原本有些遺憾氣餒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句話沖走了。

渡邊徹、清野凜、小泉青奈，三人散步迴音樂廳。

「那不行。」渡邊徹抬手拒絕，「去年颱風天，清野家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m的大小姐餓了一天，晚上在超市買了兩份打折便當，就這樣的待遇，還讓我去？」

「正經一點！」她白皙的鵝蛋臉紅起來，羞憤地說。

「……哦。」

「好。」

清野凜也沒留意到她們的到來，專心指導著銅管組。

「今天吃什麼菜好呢？」清野凜一邊選，一邊低語。

「看來得先安排你去精神病院住一段時間。」這就是九條太太對自己女婿偉大夢想的看法。

不等清野凜開口，早見熏看著她說：「清野同學，能麻煩你指導我們嗎？」

「是是是，渡邊君你最聰明，快告訴我們吧！」女生們一點不在意，一個個催促道。

「幽子阿姨發來消息，讓我們順路去買食材，她們現在才剛準備回去。」

渡邊徹假裝躲了一下，笑著說：「我們還要去買菜，先走了。」

渡邊徹故意採用惡劣的指導方式，但好像沒有任何效果。

「收到我的信了？」渡邊徹壓低聲音說。

「你們好啊！」渡邊徹笑著打招呼。

離開指揮席之前，清野凜又看了眼吹奏部五十五個人，最後說了一句：

說完，渡邊徹也不管她們，直接走向九條美姬三人。

兩人並肩坐著，看吹奏部一個個開會似的，在各自的樂譜上，記清野凜嘴裏說出的每一句話。

雖然有午休時間，但很多勤奮的吹奏部成員，吃過飯就繼續練習——三人是去指導這些人，以及保證她們的安全。

「嗯——」小泉青奈手指疑惑地點在下巴，「要不要再吹一次？」

四人一起往第一音樂廳走，準備去找清野凜。

神川吹奏部的五十五人端坐于舞台上，下面零散坐了一些觀眾，彷彿一場不太出名的樂團演出。

兩人也不廢話，直接登上舞台。

「你的話我才不信。」

清野凜一會兒從架子上拿下某樣商品，對著瓶身上的介紹看一會兒，大多又放回去，少數放進購物車裡。

「從木管組的長笛開始，輪流吹給我聽。」毫不留情地說教兩句后，清野凜立馬開始指導。

「這是整個八月最大的誤會。」

渡邊徹推著購物車跟在後面。

道別之後，兩人走出音樂廳，正要騎自行車離開，迎面碰上了手上拿著購物袋的晃子和宮崎美雪。

叫上清野凜，他們跟著吹奏部一起去酒店吃飯。

「小泉老師，明天見。」渡邊徹對小泉青奈說。

「嗯。冰箱里啤酒不多了，你母和_圖_書親沒說，但買幾罐吧。」

結完賬，拎著袋子出了超市，把東西放在車籃子里。

「沒問題，請交給我吧。」早見熏柔聲又堅定地保證道。

「來找你吃飯。」九條美姬回答。

「回去了？」渡邊徹問走下舞台的清野凜。

「渡邊呢？」九條美姬沒在舞台上發現渡邊徹。

「你忘記了？」小泉青奈抱著手臂，擺出教師的威嚴姿態，「去年開學一個月，你還不知道我全名叫什麼，當時就說什麼最喜歡老師，什麼學習全為了老師。」

「米和豆醬都沒有了吧？」清野凜走在購物架前，邊轉邊看。

「在！」

大賀音樂廳敞開著，從里朝外傾斜柔和的音色。

「買六罐啤酒，夠了嗎？」清野凜依然在享受購物。

「嗯。」她的聲音十分輕盈，像此時舞台上玉藻好美吹出來的音色。

還有雞蛋卷、腌黃瓜、米飯、一碗有松茸、扁豆、筍的雞湯。

結賬前，清野凜一樣一樣地檢查購物車裡的東西，頗有主婦風采。

「嗯。」九條美姬點了下頭，徑直走向第二音樂廳。

「好久不見，小泉老師。」清野凜應道。

「我最喜歡老師了。」

「說一下哪裡不對啊！」女生們還不放過他。

「是是是。」渡邊徹應道，「白天去哪玩了？」

渡邊徹曖昧的語氣，讓經常聽宮崎美雪說什麼『學生就是嚮往漂亮女教師』的小泉青奈，立馬理解了。

眾人在她的指導下，對早就演奏過不知多少遍的曲譜，逐漸浮現出一股清楚明朗的感覺。

「渡邊君，」清野太太說，「我還以為你會和小凜卿卿我我呢，結果真的是來指點吹奏部。」

「你喜歡吃什麼？」清野凜問。

九條太太說：「等你大學畢業，我安排你給某個大臣做秘書官，然後進眾議院。一步一步來，內閣官房長官、黨總裁、總理大臣，很快的。」

「我記得很清楚！」

「意思是，將來不管我畢業沒畢業，請您一直做我的老師。」

「我什麼都行，兩位太太估計要毛豆和豆腐，晚上邊打麻將，邊喝酒，邊吃這些東西。」

「我……」

鄰近中午的時候，九條美姬和兩位太太來了。

「渡邊君，」巴松樂手兼吹奏部部長·早見熏開口說，「這一段我們已經吹了十遍了，差不多該告訴我們哪裡不對了。」

「好久不見，清野同學，渡邊君。」早見熏打招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