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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可能，我們那時的敵人回來了。」羅伊作出結論。

老伯爵露出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強大的劇毒之母？沒想到連一頭黑龍都無法徹底解決，居然還讓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這麼說來，對方的第一目標，是綠都。

「是那頭黑龍，它回來了。」

老伯爵站起來：「我們不需要管邊境的防禦，保持現狀，儘快將萊茵國吞下消化。」

那頭黑龍，與那些又懶又蠢只會使用蠻力的五色龍截然不同。

「你親口告訴我，那是一頭獨一無二的龍，不是紅龍那樣莽撞的蠢貨。」

「去知會綠龍一聲就行。」

現在對方僅僅是玩了個小把戲，不費多少功夫散播一則謠言，便將布蘭多家折騰得焦頭爛額，甚至不得不被迫提前發動叛亂戰爭。

老伯爵搖搖頭，解釋道：「為了滿足那微不足道的復讎情緒？太幼稚，這時候進攻我們，對它有什麼好處？對一頭惡龍來說，我們與北地諸國的其他人類都一樣，都是它的敵人。」

在這和-圖-書個前提下，羅伊提議：「請容我率領一半士兵回歸卡基邊境，為您駐守後方，以防備突如其來的敵人。」

「這次又是你的直覺？」

「昔日第二紀，日不落帝國那位驕傲的女武神，為了爭取到巨人族的幫助，甘願被那些醜陋的巨人首領幹上四天四夜，是什麼能讓一位傳奇屈服，還不是為了日不落帝國的利益？」

天曉得那頭黑龍真正來襲，會帶來怎樣的風暴。

「西爾維亞真是叫人失望。」

「你之所以想回去防守卡基，是因為那頭黑龍可能到來的進攻，可是你卻沒有想過，它為什麼進攻？會不會進攻？」

「為什麼？」

其實，老伯爵對那頭綠龍已經失望了，他當然不可能純粹這麼好心去提醒西爾維亞，他只是想讓對方去和黑龍拚命而已，如果殺死黑龍最好，就算擋不住，也儘可能拖延一段時間。

羅伊找了一張面對窗戶的扶手椅坐下，說：「我調查過，那不是謠言，而是早有預謀的毒劍。沒有人會去翻那和-圖-書樁陳年往事，除非是我們的敵人。」

布蘭多家族以迅若奔雷的速度，掃清了毗鄰卡基的三塊領地，弔死了萊恩大公的三位支持者，不過他們並未打算立即擴大戰局，反倒是放緩腳步、選擇將既得利益消化完畢后，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羅伊啜了一口茶：「布萊恩·克洛伊是我的人沒錯，但早在七年前，他就已經死了，消失在莽野之戰中。結果直到現在才有一封信以他的口吻述出，這一定是偽造的。」

「父親，萊茵國給我們的壓力並不大，北地聯盟也暫時尚未反應過來。」羅伊接著說。

「布蘭多家的敵人可不少。」

羅伊·布蘭多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這樣教訓過了：「您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老伯爵看著他：「你覺得，它有什麼理由進攻我們？在現在這個時候。」

「父親。」

此刻他穿著便服，紐扣上系著一根綬帶，神情莊重的走進伯爵書房，開口便說。

「這是有依據的直覺，父親。www.hetubook.com.com」

布蘭多伯爵右手握著煙斗，透過煙霧抬起頭來，陰厲眼神、濃濃眉毛和剪成軍人式平頭的花白頭髮形成奇異對比。

有了這段時間，布蘭多家可以擊敗萊恩大公，掌握萊茵國大權，再想辦法籠絡其他國家，穩定局勢。

沒有辦法，羅伊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小心謹慎、迫切地想要回到卡基邊境，以防黑龍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

已不再年輕的貴族微微躬身：「大勝之餘，我想我們應當先重點考慮它的問題，防備一頭真龍的進攻。」

「所以，父親。」

在老伯爵的猜測中，黑龍沒有採用暗殺等復讎方式，反而只是散播謠言，看來它只是想讓布蘭多家族身陷泥潭、抽不開身，無法對外界變故作出反應。

「但清楚卡基底細的卻不多。」

「敵人陷入內耗，不正是它所樂意看到的嗎？如果這時候黑龍襲來，將布蘭多家剿滅，最後還不是要被其他人趕出北地諸國，它能討得了什麼好？」

說實話，羅伊對那頭黑龍忌https://m.hetubook.com.com憚非常、記憶猶新，莽野之戰讓一路高歌猛進的伯爵次子，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任何一個智慧生物的行為，都有其背後目的驅使，而這目的，大多都是利益。」

不知敵方深淺底細、所在何方，防守，是他目前為止唯一能做的了。

羅伊有些疑惑，遲疑了半晌，才試探著說：「因為我們現在正虛弱，軍隊都投在對抗萊茵公國的戰場，回身乏力，它能輕而易舉地將我們擊潰，完成復讎。」

不同於真龍、妖精這樣的長生種，凡人無法抵禦時間的洗刷，所以七年過去，當初青澀的年輕貴族，如今已接近三十，狹長的眉毛和修剪整齊的鬍鬚，讓羅伊身上數抹濃重的成熟色彩，身形也不再消瘦。

「知道那一次，你為什麼會失敗嗎？我的孩子。」

而那雙黑暗中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他們，擇機而噬。

北地聯盟這座機器太龐大、零件眾多，導致傳動緩慢、反應遲鈍再所難免，所以迄今為止，這場戰爭都是萊茵國的內亂，北地諸國還未動身干預。和圖書

而當它捲土重來，帶來的必是狂風驟雨。

羅伊不得不承認，他害怕了，憂心忡忡。這一次迥異往昔，他們在明而對方在暗，他甚至連那頭黑龍現在有多強、手底有多少勢力都不清楚。

這顯而易見，羅伊不知道父親為什麼還要詢問自己。

那場交鋒中，他原本佔據絕對優勢，然而卻被對方一次又一次抓住痛點，將戰局扭轉，即便他掀開最後底牌——綠龍西爾維亞出現，對方也順利逃脫。

老伯爵冷笑著說：「放任人類內耗混戰，利用其他人來打壓我們的力量；還是現在跳出來，把自己變成外部矛盾，讓人類抱團聯合起來對抗它。你覺得，那頭黑龍會怎麼選？」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

老伯爵下達結論：「在艾拉迪亞，所謂的正義與邪惡、榮耀與復讎，都是用來糊弄下層人的可笑謊言，我們，只講利益。」

老伯爵輕輕嘆了一口氣，將煙斗放下：「你很聰明，習慣將一切都考慮在內，步步為營。這很好，但是你年紀太輕目力太淺，始終無法看清事情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