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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法典

作者: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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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生子 第139章 坦格里安(七)

第一卷 三生子

第139章 坦格里安(七)

「為了布蘭多。」
不過話一出口,奈納就後悔了,論地位他本就不如對方,更何況現在有求於人,又怎能惡語相向。
在當前局勢下,奈納才是那個被推上前台的人,一切需要布蘭多家露面處理的事宜,都由他全權負責,而布蘭多伯爵和羅伊則完全隱沒幕後。
他認出這兩個年輕人是奈納和羅伊,這麼一來,畫像里的中年人毋庸置疑,應該是布蘭多伯爵本人無誤。
奈納笑著介紹:「這是我的父親:布蘭多伯爵。」
「這——」
準備了這麼久,這麼點時間,愷撒還等得起。
奈納抓住了他的話頭,順水推舟地往下說,坦白告知這位貴爵,布蘭多家族正與蠻橫暴戾的萊恩大公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如今雖然勝勢逐漸明了,但礙於後勤補充的困窘,無法一股作氣將萊茵軍隊趕出卡基人的土地。
然而——
當年綠龍暗殺北地聯盟軍團長一事就是前車之鑒,至今沒人知曉,此事就是布蘭多家一手策劃,他們自然比其他人更加印象深刻,對此無比警惕防範。
「他和圖書一輩子為萊茵駐守邊境、從未離開封地半步,然而萊恩大公為了野心和貪慾,肆意散播謠言、不論對錯地發動戰爭,意圖收回布蘭多家族千百年前就固而有之的封地,為了活命,我們不得不奮起反抗。」
「但是?」
語中藏刺,這樣一番話,其實是在暗諷坦格里安初來乍到,對北地貴族禮儀懵懂無知,言辭鋒利。
奈納在心裏惱怒地咒罵兩句,同時露出一個微笑,說:「您說的不錯,吾父尚且健碩、思維敏捷,而我初學乍見、懵懂無知,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自然無法接手卡基事宜。」
這是機會。
愷撒只需要起個話頭,過不了幾天,奈納估計就會主動找上門來,帶令自己前往與布蘭多伯爵會面。
終於,在第二次受邀前來自己的居所——卡基領主堡遊玩時,那位貴爵不經意地委婉透露出,他在大陸各國都有落腳點,在北方諸國希望也能有一塊同樣的地方,想要獲取一塊封地。
奈納表示,若是坦格里安伯爵能夠出資援助,布蘭多家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不會忘記朋友的情誼,將來戰爭獲勝,請他隨意在地圖上勾畫領土,布蘭多伯爵必定允諾於他。
奈納低頭躬身:「為了您的安全,請恕我無法促成這場會晤。」
這是愷撒第一次見羅伊身後的支持者,隔著時空對視凝視,對方是充滿強權意味的標誌性北地貴族,有著濃濃的眉毛和漆黑的鬍鬚,剪成軍人式短髮的花白頭髮透出濃濃的英武味道,看起來不像貴族,反倒更像一名將軍。
「但是我希望能前往拜訪布蘭多伯爵,見面晤談。您要知道,我並非不信任您,但只有見到領主大人,我才能了解情況,向布蘭多家族提供全面援助,不是嗎?」
可惜綠龍已經死了。
「一定是那些低鄙庸俗的外族,跟它們打交道久了,再高貴典雅的人類也會變得粗魯不堪。」
「您知道,如今前線正在開戰,布蘭多伯爵正率軍抵抗來自萊茵方面的進攻,戰場極度危險,我不能讓布蘭多家的朋友身處險境。」
他對自己說:「你現在不是居高臨下www•hetubook•com•com的貴族,而是一個真摯的求助者。」
他拿出地圖給坦格里安看,這傢伙口中的卡基土地,已經佔據整個萊茵國一半,是個人都知道其中貓膩不小,但這傢伙堅稱布蘭多家族只是防守一方。
因家族中的訴求和心理上的親近,奈納·布蘭多在這段時間里,與那位坦格里安伯爵走得頗近。
奈納安撫自己,如果能得到這位貴爵的援助,即便對方懲罰,讓他啃木屑一樣的黑麵包、甚至痛飲蒼蠅腐蛆肉湯,他也必須欣然接受,並請求再來一碗。
那是三位穿著典型北地貴族風格服飾的男子,其中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拱簇著一名頭髮灰白、精神抖擻的中年貴族。
不過話雖然糙,但事實的確如此,他無法反駁。
所幸的是,坦格里安伯爵似乎並未察覺到他言語中的潛台詞,沒接他的話,自顧自向前走了兩步,看向領主堡主廳內掛著的一副壁畫。
伯爵長子暗惱不已,實在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種既不委婉也不體面的表述方式,很難相信是出自一位出身高雅的和圖書貴族之口。
「是嗎?」坦格里安伯爵嘆了一口氣,結束這個話題:「不得不說,這真是太遺憾了。」
「哦?原來閣下並非卡基領主,處置權在您父親手上?」坦格里安似乎找錯了關注點,那毫不掩飾的輕佻話語,深深刺痛了奈納的心。
伯爵長子比羅伊更懂處世之道,他知道自己這番話可能會冒犯這位貴爵,然而現今又急需對方的幫助,所以奈納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責難,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像修女一樣大聲道歉懺悔。
看到奈納神情莊重的走上前來,愷撒才明知故問:「這位才是真正的卡基領主?」
而這時候陡然出現的坦格里安伯爵,就會成為他最後一根稻草,排山倒海的壓力雖然不至於讓他們喪失理智,但也會令人願意鋌而走險。
「理智些,奈納。」
綠都變成了黑翼之巢,這條大腿徹底消失,沒有援助戰爭便無力維繼,布蘭多家死路一條。
對於坦格里安的要求,奈納沒有立即答應。
只不過,布蘭多伯爵的面容看上去倒也稀鬆平常,但雙眼濃眉卻充斥著一抹化不開的陰和-圖-書鬱,被畫師惟妙惟肖地臨摹下來,讓愷撒看得有點不舒服。
他們的行蹤是絕不能輕易暴露的。
愷撒聽完鄭重點頭,話語間那份嘲笑和譏諷,怕是只有眾神才能體會得到:「請您相信,我發自內心地想對身處險境的朋友伸出援手,但是……」
「我相信您的話,閣下。」
看起來,這個提議輕描淡寫並且合情合理,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布蘭多家正與萊恩大公開戰,而身為卡基統帥,布蘭多伯爵和羅伊要小心數之不盡的陰謀和陷阱,防備一切可能的暗殺與突襲。
愷撒事先做了足夠準備,了解過布蘭多家族的近況。現如今,萊恩大公已轉攻為守,再這麼拖下去,等北地聯盟其他國家援軍趕到,不需要自己出手,布蘭多家都會走向覆滅。
他看出了奈納的急切,也看出了奈納的警惕,這時候不需要步步緊逼,點到即止就好,過猶不及,太過渴求反倒可能會露出馬腳。
「是的,閣下。」
所以他們現在迫切需要外力援助,以儘快肅清萊茵、吞下整個公國,穩定住局勢之後,再與其他國家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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