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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普講述著他在孩提時期便已知道的故事：「可這都不是傳說嗎？」

這是魔法。他瞪大了眼睛，這一定是魔法！帝國的情報有誤，維洛斯特同樣能使用魔法！而且這些土著中已經有人懂得使用魔法！

「他口中的土著，應該就是指『我們』。」

「你是說神王阿圖索？當然記得。」

「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只有當世界被洪水淹沒后，神王阿圖索才會出現，與伊貢進行長達三十三年的戰爭，然後將它封入大海，開啟一個全新的紀元。」

先知點頭，拿過佩普的匕首在手指上切開一個小口，蘸血為墨，在腳邊潮濕軟爛的土地上畫下一個圓形的符咒，隨後又強行隔開俘虜的手臂，將他的血淋在符咒上。

「不是傳說。」

低喘的巨大白狼上是個披黑斗篷的人，風帽遮住了他的臉，他坐在白狼上，不曾扭動脖子望向眾人。

「我們要怎麼才能阻止它？」陪普聽得發起抖來。

「是。」陪普說：「但是我們不懂海族人的語言，沒辦法與他交流、審問。」

俘虜悚然反問，隨即又突然意識m.hetubook.com.com到自己也能聽懂對方在說什麼了，他下意識望向地面那個詭異的符咒，鮮血正逐漸沒入泥土，消失不見。

低沉的狼喘像是驚雷。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它將驅使著自己的僕從在大地上不斷散播恐懼與鮮血，最終，當伊貢如山般的身軀登臨大地，整個世界都將被洪水所淹沒，那便是世界末日。」

「不。」先知壓低聲音：「災難就要來了。阿朵也部落的首領，還記得我們代代相傳的故事嗎？」

人們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去，隨即俯首匍匐一片，口中低呼：「先知。」

陪普緩步走上前，在白狼齜牙之前駐足弓腰，頓了頓，又再次上前一直來到狼首旁，恭敬說：「先知。」

那裡的士兵穿著銅鱗甲，頭戴熔鑄銅牙的長吻盔，披著長長的紅色披風，騎著駱駝高高在上的坐在鑲嵌寶石的鞍座上，據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曾得到神王阿圖索的祝福，十名士兵就可以戰勝一個部落。

「有一些是真的，但關鍵之處大多都是假的，你還記得他最開始說的話嗎？」和_圖_書先知搖頭，以維洛斯特語將俘虜的原話複述出來：「愚蠢無知的維洛斯特土著，你根本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麼，當帝國真正的力量抵達此地，你們都將在滾滾鐵蹄下化為血泥。」

「阿圖索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據說阿圖索與伊貢搏鬥了三十三年，仍無法戰勝這頭可怕的怪物，最後只能借用鐵與火的力量，打造了八千根鎖鏈，才勉強將伊貢鎖住，之後又傾盡阿克蒙多一族之力不斷加固，最終才將伊貢驅逐，封入永恆的深海。」

「他說的是真的嗎？先知。」陪普問。

部落里很靜，男人們大多都出去了，而皮膚黝黑的女人們拿著勾刃的小刀，三五成群的散坐著，在磨石上耐心打磨，把刀刃擦得雪亮。維洛斯特的女人同男人一樣性烈，貼身帶著刀子，在與其他部落爆發衝突和爭端時，一旦有機會，她們同樣會揮刀隔開敵人的喉嚨。

二十分鐘后，雙方忽然發現彼此都不再能聽懂對方的語言，這意味著符咒失效了，先知示意來人將俘虜帶下去，然後帶著陪普向外走。

「$^*&和*圖*書%……」俘虜面色猙獰的吼了一陣，陪普隨即看了先知一眼，示意情況就是如此，雖然能從表情上猜出對方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但語言不通讓他們難以同海族人交流。

先知說：「神廟的長者們已經收到啟示，伊貢已經蘇醒。它在冰冷的深海中度過了十萬年的時間，發誓將自己所遭受承受的鐵與火數百倍償還於阿圖索的後代，這些海族人使用的武器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地是我們的，如果你們想要在這片土地上生活，應當先向我們提出請求，得到允許后才能登陸。」先知說。

陪普是這個偏僻部落的領袖，因為曾經到過黃金城，他的見識要比一幫無知的部落族人高上許多，黃金城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它是世界的中心，維洛斯特的王冠。

陪普默默的凝視磨刀的女人、刀鋒上的冷光，低低地咳嗽了幾聲。

俘虜沉默了一會，說：「大海里出現了巨大的變故，我們已無法繼續生存，渴望在大地上開闢新的家園。我們帶著友好的善意而來，是你們先向我們發動了襲擊。」

「沒有那些冒火的www.hetubook.com.com鐵管子，他們的身體就像羸弱的老人一樣可笑。」陪普不屑的說：「就憑這些也想佔據大地？黃金城的戰士根本不怕那些東西。」

「是我們的失誤。」俘虜低頭承認：「這是個誤會，如果你們同意放我回去的話，我可以說服我們的首領，為之前的錯誤道歉，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這正是我來的原因。」先知一把掀去黑色的斗篷，露出鋥亮的光頭和塗滿彩繪的黝黑身軀，輕巧躍下狼背：「他在哪？」

「放開他。」先知說。

「我明白了。」先知點頭，在腦海里將帝國與部落劃上等號，又接著問：「海族人，我們與大海和平相處已有千年之久。這一次，你們為何而來？」

「海族人……」

「帝國，是什麼？」先知面無表情的問。

「帝國，是什麼？」面前渾身塗滿彩繪的詭異土著繼續追問。

「*&%。」俘虜還在咒罵，但話到一半就變成了：「愚蠢無知的維洛斯特土著，你根本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麼，當帝國真正的力量抵達此地，你們都將在滾滾鐵蹄下化為血泥。」

「帝國，就www.hetubook.com.com是我們的家。」

「他在等待救贖。」陪普說，回頭喊了一聲：「卡曼。」

陪普用匕首將俘虜身上牢固的藤蔓隔開，俘虜立即跳起來向外逃跑，可惜身體素質跟維洛斯特土著有很大差距，沒跑兩步就被追上踹中膝蓋撲倒在地，被陪普用匕首架著拖回來。

先知搖頭：「沒有人能夠阻止它，無論是黃金城的主人還是神廟的長老，凡人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這是我們註定迎接的末日。」

「那伊貢呢？」

維洛斯特鄰近海岸的天然避險處，已經蓋起了許多簡陋的屋子，空氣中充滿海風的咸腥氣與篝火的煙嗆味。

披斗篷的人這才有所反應，他的視線透過風帽在陪普的臉上掃了一遍，用沙啞的聲音說：「你們很厲害，在黑海作戰的數十個部族中，只有你們抓到了活著的俘虜。」

俘虜的嘴被藤蔓卡住，看到近在眼前的巨大白狼，發出一陣啊啊嗚嗚的聲響。

帳篷里傳來一陣悉索的聲響，不一會，陪普的伴侶拎著一個被綁在藤蔓中的人出來，將他仍在狼首面前，不屑的看了俘虜一眼，又躬身與先知打了聲招呼，隨即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