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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維薩？」

石泉看向阿薩克，「陪伊里奇先生坐一會兒，我出去逛逛。」

石泉聞言繞到車尾，只見車廂里小到園藝鏟，大到發電機可謂一應俱全，除了這些挖土黨才會用到的工具組合之外，這車廂里竟然還擺著一支掛著半截彈鏈的MG34機槍！

「說說吧，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麼。」這老獵人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樣子絲毫不為眼前的情況擔心。

思索片刻，石泉蹲下來伸長了金屬探測器確定著這枚黑色箭頭的大概範圍，隨後往邊上挪動腳步，帶著鄧書香小心翼翼的繞過去。至於那枚黑色箭頭到底隱藏著什麼危險，他卻是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

「什麼問題？」老獵人端著杯子問道。

「先從你的名字開始吧」

這種蘇聯時代生產的老式卡車在車門兩側靠近倒車鏡的位置，各有一小塊可以手動翻轉打開的三角形通風窗，只要撬掉橡膠密封條就可以用鐵絲打開通風窗，然後就可以順著只有拳頭大的通風口打開車門。

「我既然帶人來這座森林，問題肯定和這座森林有關。」石泉指了指窗外，「不如先說說那座林場怎麼樣？」

「這座林場現在還在營業嗎？」石泉隨口問道。

等全部忙完，石泉將筆記本恢複原狀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隨後離開寒冷的駕駛室，故技重施反鎖了車門，最後再把密封條按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在這裏生活了多久？和圖書」石泉繼續問道。

「老闆，你來後車廂看看吧。」鄧書香慢吞吞地說道。

車頭保險杠上還拴著兩隻嘴巴被鮮血染紅的哈士奇正呲牙咧嘴的發出包含威脅的嗚咽。而在底盤之下，還能隱約看到一隻已經被吃的只剩外皮兒的傻狍子。

「確實，如果沒有二戰遺留的那些爆炸物，說不定這片森林早就已經全部被砍光了。」

「自從去年冬天開始，就再也沒運出過一根原木了，下次開工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老獵人直起腰，將鋪在桌子上的地圖捲起來塞給石泉，「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石泉放下帆布帘子，帶著鄧書香原路返回，在路過車頭的時候，他還從腰包里翻出兩條小魚乾丟給了那兩隻仍在瑟瑟發抖的傻狗。

「我們回去吧！」

「書香，跟我去外面看看。」石泉說完，拉開厚實的木門離開木屋，順手取走了掛在外面牆壁上的步槍。

等他們終於走到這輛烏拉爾卡車的附近時，還沒等石泉想好怎麼處理那兩隻看起來戰鬥力爆表的哈士奇，身旁鄧書香已經掄起一截擀麵杖狠狠的敲在了保險杠上。

果不其然，在一番摸索之後，石泉從儀錶台的里側翻出本新華字典大小的塑料皮本子。幾乎從第一頁開始，這牛皮本子上便寫滿了各種筆記，內容幾乎都是曾經在哪裡、什麼時間、挖到了什麼的記錄。

「林場，這片林場。」石泉糾正道。

一ｍ•ｈｅtuｂoｏk.ｃｏm.cｏｍ聲帶著顫音的巨響，車衣上覆蓋的積雪都被震下來不少，再看那兩隻剛剛還呲著牙的哈士奇，早已經夾著尾巴哀嚎著鑽進底盤，躲在了那隻傻狍子屍體的後面瑟瑟發抖。

接下來這不到20米的距離，倆人算是大開眼界，除了探出來的一條僅有不到兩米寬的安全通道之外，這片雪地之下竟然遍布金屬反應。

跟在後面的鄧書香慢吞吞的掏出一枚溫壓手雷遞給阿薩克，隨後抱起在壁爐邊四腳朝天的冰糖塞進懷裡，這才彎著腰離開低矮的木屋。

「伊里奇，最後一個問題。」

阿薩克聞言掏出一支帶有摺疊槍托的烏茲衝鋒槍，一屁股坐在牆角的單人床上，咧著大嘴憨厚的笑了笑。

揉了揉嗡嗡直響的耳朵，石泉朝鄧書香比出個大拇指，在後者憨厚的笑容中，小心翼翼的掀開帆布車衣，試著拉動門把手。

石泉點點頭，「這應該算不上什麼秘密，而且想驗證真假也不是太麻煩的事情。」

石泉將煙頭兒丟進壁爐，湊近了看著老獵人問道，「這座林場里曾經都挖出來過什麼東西？」

「說的也是」

重新開啟金屬探測器，石泉不到小心翼翼的走向百米外的黑色箭頭，同時示意鄧書香注意周圍的情況。

石泉也懶得探究這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慢條斯理地說道，「每個挖土黨都有秘密，我猜你肯定不會輕易告訴我你的秘密，所以不如和*圖*書回答我幾個問題怎麼樣？」

沒費多少功夫，老舊的車門被順利打開。石泉鑽進駕駛室之後不慌不忙的把車窗上的橡膠密封條恢復了原狀，這才饒有興緻的尋找著可能的線索。

「你想怎麼聊？把我送給警察？」這老獵人重新坐在壁爐前的木頭墩上，一臉嘲諷的問道。

雖然車門被鎖死，石泉卻並不在意，示意鄧書香幫著支起帆布車衣，隨後從腰包里掏出了多功能鉗子，用刀刃輕輕撬開靠近後視鏡的橡膠密封條。

隨著距離一點點兒的拉進，石泉越來越緊張，直到他走到距離黑色箭頭僅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除了地圖視野顯示這枚黑色箭頭距離地表僅有不到20厘米之外，金屬探測器也跟著發出刺耳的蜂鳴。

「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老獵人笑著問道。

「十萬美元怎麼樣？」老獵人頭也不回的問道。

「鐺！」

「烏克蘭的警察如果管用，你也沒這麼大的膽子了。」石泉靠著厚實的木門點上顆煙，不急不緩的追了一句，「況且同行死了本來就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將筆記本翻到最後，是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而這女人旁邊明顯矮了一頭的男人，赫然是那位老獵人。

「成箱的彈藥？」石泉故作驚訝，「這種地方難道還能挖出彈藥庫？」

抬頭看了看正前方，不到20米的距離之外，一輛帶有帆布棚的烏拉爾4320卡車安靜的停在一顆高大的松樹下面，和圖書駕駛室罩著的車衣已經被積雪徹底覆蓋。

下意識的順著地圖視野看向不到一百米外的那枚黑色箭頭，石泉果斷的搖搖頭，「算了，我有那麼多錢也就不做這一行了。」

石泉搖頭失笑，從懷裡掏出一張沒有任何標記的衛星地圖以及一千美元的現金遞給老獵人，「幫我最後一個忙，在地圖上畫出林場成立前這片森林的範圍怎麼樣？」

老獵人攤攤手，「我好像沒的選。」

「多掏一點兒是多少？」石泉饒有興緻的問道。

「伊里奇，我剛剛告訴過你的。」這老獵人想都不想地說道。

老獵人說著讓開半個身位，用鉛筆頭指著桌子上的地圖，細心的解釋道，「畫好了，就像剛剛說的，在林場成立之前，從斯維薩往西一直到亞姆比爾，伊沃卡特河南岸這片十公里長，兩三公里寬的耕地曾經都是原始森林，包括斯維薩東邊一直到邊境線的耕地同樣是森林，還有現存的這片森林里已經砍伐的部分，都是林場這些年的功勞。」

老獵人靠著床沿，半眯著眼睛說道，「墜毀的飛機、完整或者不完整的坦克，汽車、火炮甚至還有成箱的彈藥。不過最多的還是各種爆炸物和屍骨殘骸。」

石泉收地地圖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不介意陪我的同伴再休息一會兒，讓我在周圍逛逛吧？」

「如果你願意再多掏一點兒，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老獵人接過鈔票用力聞了聞，隨後一把塞進懷裡和圖書，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支鉛筆開始在衛星地圖上勾勒。

將這張薄的已經可以用來糊窗戶的手繪地圖鋪在座椅上，石泉將頭燈調到最大亮度掛在了頭頂，隨後摸出手機將地圖和筆記上的內容全部拍了下來。

「三十年才砍伐了這麼點兒？」石泉半信半疑的問道，十公里長的一片森林可堅持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老獵人看著窗外，「我親眼看著這片森林越來越小，外面的耕地越來越大，最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在這筆記本的後半段，記載的則是對斯維薩森林周圍的挖掘情況，只不過自始至終，這筆記里也根本沒提一句到底在斯維薩森林尋找什麼。

「好吧，伊里奇。」

小心翼翼的拆掉塑料書皮，石泉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塑料皮的夾縫裡藏著一張摺疊起來的手繪地圖。地圖上的內容恰恰是斯維薩周圍的情況。

「這一行做好了一樣也能變成有錢人」

「怎麼可能」老獵人嘲諷道，「誰會把彈藥庫放在原始森林里？」

「挖出來的東西很多」

老獵人想了想，開口說道，「這座林場是蘇聯解體后成立的，從邊境開始，一直到斯維薩往西10公里的亞姆比爾，幾乎伊沃卡特河南岸的森林都是他們的採伐區。」

「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座林場的伐木工。」

這方法是那些專門在廢棄的蘇聯軍事基地里尋寶的二道販子們常用手段之一，也是石泉最早從大伊萬手裡學會的小技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