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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溜溜達達的返回圓形大廳，順著燈塔里的木製樓梯爬到二樓之後，這裏面的布置和收藏卻讓他們大感意外。

布麗塔可沒想到石泉問的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問題，「根據我的情報，他確實去過南極，但在那之前我就已……」

大伊萬鬆了口氣，繼續追問道，「她給的那份名單呢？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個答案讓石泉和大伊萬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仍然點亮的燈塔，隨後便意識到被耍了，先不說她這個時候在燈塔的最高點會不會被晃瞎，就算她在這座鯨魚屠宰場的任何地方，都無異於上趕著送死。

「所以你要告訴我一個假的答案？」石泉笑著問道。

布麗塔回答完了最後一個問題，在掛掉電話之前突兀地說道，「不管怎麼說，石泉先生，再次感謝你放過了我的索菲婭。」

「什麼交易？」石泉點上顆煙，饒有興緻的問道。

「我們華夏有個成語叫雨露均沾」

布麗塔繼續拋出手中的誘餌，「不如我把那些鑰匙寶藏的具體|位置告訴你怎麼樣？」

艾興多夫說到這裏，費力的彎下腰，指了指玻璃展櫃里，擺在售賣機上的一個帶著萬字元圖案的玻璃瓶說道，「連那個特殊的玻璃瓶也是和這台售賣機一起發現的，它是由德國的可口可樂工廠授權生產的，也是唯一一種帶有萬字元的可口可樂瓶。」

「所以這就是所謂那個生蚝和海鷗單挑，最後便宜了海鮮商人的成語？」大和圖書伊萬撓撓頭，「那個比我的漢語全名還長的成語叫什麼來著？」

「還真是收藏什麼的都有」大伊萬指了指身後的那些自動販賣機，「那些也是你的收藏？」

「丹尼爾？」布麗塔頓了頓這才說道，「他是日自己人綁架的。」

艾興多夫將手槍隨意的丟到一張沙發上，「從1899年的直身哈金森玻璃瓶版到1920年發明的經典弧形瓶，甚至二戰時給德軍提供的可口可樂瓶，以及專門為朱可夫元帥設計的伏特加瓶這裏都能找到。當然，那些瓶子里的可樂大部分都是我灌裝的，能收集到這些漂亮的瓶子本身就已經很難了。」

布麗塔點到為止，最後極為光棍地說道，「看來我確實拿不出什麼能讓你感興趣的籌碼了，只能放棄我的一部分手下了。」

石泉笑了笑，「不如你告訴我勃蘭特的小兒子在哪，我幫你解決掉他怎麼樣？」

「我會替你多喝幾瓶的」大伊萬毫無同情心的喝完了剩下的半瓶。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直沉默寡言跟在身後的鄧書香提醒道。

「它還能用？」大伊萬驚訝的問道。

「最特別的是這兩台，為了買下它們，我的妻子差點兒和我離婚。」

沉默片刻，石泉心平氣和地答道，「收到了，不過還沒看到裏面是什麼東西。」

「這台呢？」

聽著話筒里傳出來的忙音，石泉抬頭看了眼恰好同時熄滅的燈塔，「走吧，我們去嘗嘗艾興多夫的和-圖-書廚藝。」

「當然可以」布麗塔痛快的答應下來。

布麗塔這次的語氣倒是格外誠懇，「他的身份和藏身位置是我們組織里最大的秘密，如果不是我殺死的元首女士，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敢確定。」

「這麼說你還不知道他的表面身份？」

「都是那位勃蘭特的兒子，差距怎麼這麼大？」在一邊聽熱鬧的大伊萬忍不住加入了話題。

「當然」艾興多夫彷彿一下年輕了五十歲一樣，不但腰板挺直了，連手中的拐棍都丟到了一邊，熱情的帶著身後的年輕人一一介紹著那些造型各異塗裝各異的販賣機。

隨著硬幣被塞進投幣口，伴隨著一聲激昂澎湃的「天佑美國」，一瓶冰涼的玻璃瓶裝可樂鐺啷一聲滑落到了取貨口。

「我就看看」萬尷尬的收回手，「這些是你的收藏？」

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惡作劇達到了效果，布麗塔帶著止不住的愉悅笑聲說道，「我早就已經離開南極了，如果你們想去那座科考站的話，記得讓你們的那位排雷兵仔細在周圍搜索一下可能存在的危險。」

「我可不是Google」

「阿方索是你的人？」石泉突兀的問道。

「她隨時可以去維堡搬走她的那些玩具」石泉無所謂地說道。

系著圍裙的艾興多夫從遠處走來，在他的手上，還顫顫巍巍的舉著一支油光鋥亮的P38手槍，而那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的，自然是正準備從展架上拿下來一瓶可樂和圖書嘗嘗的大伊萬。

「我的一些得力手下目前正在被猶太人追殺，而且我的家也幾乎被你搬空了。」布麗塔頓了頓，「所以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他給你的名單和地址吧？」

「第三個問題，以薩迦在哪？」

「阿方索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可憐蟲而已」

「一個無關緊要的僕人而已」

「第一個問題」石泉清了清嗓子，「你現在在哪？」

「當然是因為他的媽媽身份更特殊」

布麗塔稍稍加快了語速，「做筆交易怎麼樣？」

「你最好別動收藏架上的任何一瓶可樂」

「對對對，就是這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石泉懶得和對方廢話，「第二個問題，丹尼爾是你的人綁架的嗎？」

大伊萬帶著猥瑣的笑容調侃道，「就是不知道布麗塔這隻肥嫩的生蚝和那隻鑲鑽的長嘴海鷗誰先繳械投降。」

「既然這樣就掛了吧，你的禮物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我會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的」

「你可別糟踐我們華夏的文化瑰寶了」石泉朝著背後舉起一顆中指，加快腳步決定離這糙貨遠一點兒。

「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安全屋嗎？」大伊萬問出個白痴問題。

「我讓艾興多夫轉交給你的優盤裡同樣有一份名單，不如你用這份名單替換一下他給你的那份名單怎麼樣？順便也把他給你的名單給我發一份兒。」

「這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很辛苦很麻煩，同時也非常危險的交易」石泉意有所指地說道和_圖_書，「」

「你怎麼會收藏這東西？」大伊萬取出可樂用牙咬開，仰著脖子一口氣兒灌進去大半瓶。

布麗塔說完之後立刻轉移了話題，「好了，我回答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如果按照電影里的劇情，這麼久的通話都已經可以確定我現在的位置了。」

「當然，當然，我明白你的意思。」

「老闆，二戰時美國不是同盟國嗎？」阿薩克忍不住問道，「美國的可樂怎麼可能會提供給德國人？」

「當然」艾興多夫從兜里摸出幾枚硬幣分給眾人，「但它的膠捲需要訂製，所以你們能得到的只有冰涼的可樂。」

「就在燈塔的最高點」

「為什麼不找？」石泉理所當然地說道，「安全屋的位置是那位鑲鑽小兒子給我們的，可不是布麗塔給我們的。」

「它是布麗塔在德國的一個商店倉庫里發現的，二戰時的老古董了。」

「不如這樣，你來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答案我滿意的話，說不定可以把他給的名單給你轉發一份。」

艾興多夫小心翼翼的取下兩台販賣機上的天鵝絨罩，「左邊這台差點兒被擺在了五角大樓里，但因為蘇聯人在它裏面裝了一個只要投幣就會自動拍照的膠捲相機。所以它實際上距離五角大樓最近的一次也超過了20英里。」

「最後一個問題」石泉加快語速，「那個黑人馬丁是誰的人？」

「當然！」

布麗塔語氣中的笑意根本不加掩飾，「雖然我很心動你的提議，但他掌握的和_圖_書財富實在是太誘人了，我可捨不得讓他死在你的手上。」

「真是讓人羡慕的年輕人」艾興多夫嘆了口氣，指著第二台售賣機說道，「這一台的命運比剛剛那台要好不少，它曾經被擺在NASA的指揮大廳里，上面的簽名大部分是美國的宇航員們留下的。」

「先別急」

「還是換一個吧」石泉停頓片刻，特意卡著布麗塔正要說些什麼之前再次開口，「或者你也給我一些他的安全屋怎麼樣？」

「他……」布麗塔反應極快的止住即將冒出口的下半句，「所以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問題？」

石泉打量著一台單獨裝在玻璃展櫃里的售賣機問道，這台售賣機並沒有使用經典的大紅色塗裝，反而使用的是帝國灰的顏色，同時在上面還有明顯的鷹徽和萬字元。

一眼看過去，繞著燈塔主體一圈的實木架子上，從地板到頭頂擺滿了一瓶瓶不同包裝的可口可樂！甚至連頭頂的天花板，都是由一塊塊不同造型的可口可樂廣告牌拼接出來的。這還不算，在靠窗的位置，貼牆擺著的自動售賣機至少有上百台！

「我可不知道他的安全屋在什麼位置。」

石泉意味深長地說道，「不管那位鑲鑽小兒子還是布麗塔，顯然都把我們和猶太人當作了他們組織內部鬥爭的工具，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幫他們？」

「誰不喜歡可樂？」艾興多夫說到這裏頗有些沮喪拍了拍肚子，「除了我這個需要每天注射胰島素的可憐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