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龍嘯之卷
第一百零六章 都是孫家人(下)
毆打焦二郎的奴僕,自然是得意洋洋說的這些話,欺負一個啞巴,更用言語羞辱刺|激這個啞巴,卻無意中泄露了一條秘辛。
永慶坊有點貧民窟的意思,住的應該都是城中工匠、苦力之類。
那就是,馮延魯眼見北國軍馬沒渡江的跡象,色心又起,要將這孫家少夫人接去軍城?
「二郎,孫家那少夫人可信服你?」陸寧突然問。
陸寧微微點頭,焦二郎好一通比劃,自然不是僅僅這些話,見了妹妹高興也好生氣也好,還有他們兄長在哪裡之類的,想來都有交代,但這焦氏,自然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是什麼。
等自己被解開蒙眼布帶,便已經在這房舍中了。
焦氏一呆,忙接過,擦拭額頭,嬌滴滴道:「謝謝老爺。」
那青年男子立時不敢說話,畏畏縮縮的躲到了一旁。
……
潘氏俏臉蒼白,獃獃的坐著,桌上豐盛菜肴,她卻沒一點胃口。
焦二郎聽到焦氏說「老東西」,似乎有些不滿,啊啊的比劃了幾下,顯然焦二郎知道焦氏說的老東西是誰,以前也沒少在他面前說。
被這文hetubook.com.com招撫拎著腰間絲絛,真是騰雲駕霧一般,只是自己被布條蒙眼又被堵了嘴,自是他擔心自己像現在潘鶯鶯一樣尖叫,隱隱知道,自己被他拎著,在屋脊上快速移動。
焦二郎卻比劃了幾下,滿臉不相信,想來是覺得和妹妹同行的這傢伙,也是滿嘴謊話。
焦氏急急的說著,「沒時間了,不能和你細說了,外面馮延魯那狗官接你的車馬等著呢,天再黑一點,就會來帶你上車,不過你不用怕,這位壯士會救助你,快出城時,會有小騷亂,他趁亂進馬車,你到時不要喊叫,他會藏在車裡,跟你去馮延魯現今住處。」
焦二郎臉漲紅,咬著牙,生悶氣,看來特別了解妹妹性子,自不信妹妹說的。
焦氏猶豫了下,道:「老爺,她姓潘,名鶯鶯,實則,實則,她以前對我很是尊敬,稱呼我為小娘……」
又比如,小娘你失蹤這許久,有人說你夾帶私逃,公爹被抓進大牢尚能挺住,但開釋后,因為你,大病一場,你現在突然出現,又說什麼帶了公爹禮聘的壯和圖書士來救我?
焦二郎好似沒聽太明白,疑惑的盯著陸寧。
我,我這是在做夢嗎?
「你這傢伙,一點不知道好歹!」焦氏瞪起了水汪汪桃花眼。
隨之,她就知道自己這想法不爭氣,眼淚在眼圈裡打晃。
潘氏疑問更多,比如,既然是來救我,為什麼不現在帶我走?而要什麼趁亂混進載我的馬車?
焦氏蹙眉道:「那老東西以前是老爺家奴僕,見到老爺要磕頭的,你也跪下磕頭吧!」
這是毆打焦二郎的馮延魯僕役所言,當然,這肯定不是奴僕原話,奴僕應該是說,今晚孫晟兒媳就會和中丞成就好事之類的。
實則,現在焦氏自己,也恍恍惚惚的,宛如做夢一般。
那邊的潘氏,漸漸冷靜下來,美眸盯著焦氏,好多好多疑問,但嘴裏被塞了布塊,那強壯大手好像虎鉗,隔著布塊捏在她臉上,便令她全身動彈不得,也不敢掙扎,這隻手的力量,讓人感覺,好似用力一捏,自己的臉,便會被捏碎一樣。
「鶯鶯,你別怕,別喊,我們是來救你的,這是相公重金請來的壯士!你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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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焦氏聲音很低。突然,她覺得有一絲不對勁,猛地睜開美眸,桌對面,站著的紅裙美艷婦人,可不正是失蹤了快一年的小娘?
這種事,馮延魯還是有些心虛的,所以,應該會晚上靜悄悄進行,畢竟,不管是霸佔人良家婦人還是將這良家女子接進軍城糟蹋,光天化日下,若鬧出什麼風波,終究不好看,容易被廟堂上政敵抓到把柄,雖說現今戰亂,但自然還是謹慎的好。
叫我如何相信?
手裡,緊緊握著一枚銀釵,恍恍惚惚,冰冷的銀釵尖刺到了脖頸,可是,又放下,終究沒有勇氣,面對死亡。
他,他簡直不是人。
焦氏指路,馬車停在了一個籬笆院外,裏面幾間房,都是灰土土的泥坯草舍。
要下馬車時,陸寧拿出一方手帕給焦氏,「擦擦臉上土。」
但是,那騰雲駕霧的感覺,是那麼的奇妙,在空中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兒,就是這種感受嗎?
何況若不是現在江東亂成一團,馮延魯色膽應該也沒這麼大。
陸寧卻是琢磨著焦氏所說,「今晚,孫相公的兒媳就會和_圖_書被糟蹋。」
草舍里光線有些暗,陸寧跟在焦氏身後進來,便見到了正掙扎從鋪著硬木板的乾草上爬起來的一個小夥子,他鼻青臉腫的,腿好似被打傷了,扶著東西,才能站定。
可是,這時候,外間傳來雜亂腳步聲。
馮延魯躲去了軍城,那孫家的少夫人卻在本城中的刺史府,今晚和馮延魯成就好事?
潘氏猶疑間,外面女婢聲音:「娘子,外面車馬已經備好,中丞有請娘子。」
煎熬,每時每刻都是一種煎熬,她甚至有時會想,也許,那一晚沒有北國軍馬帶來的巨變,現今也就沒這樣度日如年的折磨感覺了。
焦氏也不理他,還是輕軟聲音跟陸寧說:「老爺,很多事,二郎也說不太清楚,只知道打他的人說,孫相公的兒媳,今晚就會被糟蹋。」
焦二郎這時看向陸寧,狐疑的比劃了幾下。
陸寧笑道:「算了,也沒時間多解釋,走吧,我要策劃一番。」本來焦二郎搗亂的角色,只能別人來扮演了。
而她進宅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潘氏禁不住就要驚呼出聲,可隨即,紅唇間就被毛巾緊緊堵住,握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毛巾的手后,是一個強壯有力的臂膀,潘氏更是驚駭,要喊,但嗚嗚的,發不出一點聲音,身後的應該是男人,好強壯好強壯,他只是一隻手用毛巾捂著自己的嘴,更好像在盡量不和自己身子碰觸,可是,就這一隻手,就讓人感覺,螞蟻面對巨人一般無力。
「啊,啊,啊……」小夥子很是激動,比劃著手勢,自然就是焦二了。
陸寧微微點頭,略一沉吟,看向焦二郎,「我有辦法救你家少主母,不過,需要你相助!」
見有人進院,草舍里很快迎出來一名青年男子,見到焦氏就是一呆,但還沒等他開聲,焦氏已經訓斥道:「閉嘴!」
鄂州刺史府後宅,一處鏤花窗欞雕梁畫柱的房舍。
潘氏突然覺得嘴上一松,後腦被什麼東西碰了下,立時微微有些眩暈,等再睜開眼,四下看,房舍內,又哪裡還有旁人?
焦氏蹙眉看著他比劃,好一會兒,對陸寧道:「老爺,潘鶯鶯,就是那老東西,那孫相公的兒媳,真的被馮延魯囚在府里。」
雖然江北尤其是淮北,娘娘、夫人之類的稱呼都有了不同的含義,但焦二郎自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