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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作者:賣報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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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十三章 審問

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十三章 審問

王捕頭略一沉思,按下了攬功的心思,如實道:「快手許七安。」
徐主簿瞄了眼朱縣令的神色,試探道:「此案有什麼內幕不成。」
這樣審怎麼可能審出真相,許七安遙望水靈婦人片刻,心裏一動,有了個不錯的主意。
僅憑卷宗……王捕頭腦子都懵了,這類官場秘聞倒是偶爾能聽頭頂的三位官老爺說起。
隨手挑了兩個人,「你們跟我去一趟張宅。」
徐主簿心裏閃過了答案,等著朱縣令的後續。
徐主簿倒抽一口涼氣:「案發後,許七安應該關在府衙大牢,他是怎麼做到的。」
許七安……朱縣令率先反應過來:「是他啊。」
見兩人神色不對,王捕頭催促道:「大人?時不可待啊。」
許七安看著他的背影,並不怎麼樂觀。
「是他就沒錯了。」朱縣令笑了。
三位快手,帶上各自的白役,總共九個人,疾步離開長樂縣衙。
年底就京察了,京城官場氣氛緊張,大家一邊收拾自己的尾巴,一邊又相互監視,恨不得抓住政敵的馬腳。
朱縣令怒拍驚堂木,朗聲道:「堂下何人!」
但這套推理,無疑給一頭霧水的縣衙眾人指明了方向。
公案之下,左右兩側立著三班衙役,中間跪著兩人,一個穿m.hetubook•com.com綉雲紋青衣的年輕人,另一位是穿紫色羅裙的美貌婦人。
他難以置信的是稅銀被劫案是許七安從中發揮了巨大的能量,解救了許家。
「妙啊!」徐主簿一擊掌,「啪」的響亮,顯得非常亢奮:「抽絲剝繭,調理清晰,竟能從這些不起眼的細節中推測出案件始末。刑部的老手也不過如此了。」
正說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王捕頭進了內堂,跨過門檻后停下,態度恭敬,語氣中充斥著興奮:「大人,張氏一案,小人已經有眉目了,請大人發一份牌票,小人這就拿人去。」
這是他剛才聽許七安說的。
估摸著人已經逮回來了,縣令正在堂前審訊。
縣令老爺正在內堂發火,命案本就是大案,偏死者還與給事中的徐大人沾親帶故。
縣令轉而看向婦人,道:「張楊氏,本官問你,你與張有瑞成親十年,無所出。為何如今又有了身孕?老實交代,是不是你與繼子苟且,謀殺親夫。」
朱縣令和徐主簿相視一眼,前者冷笑,後者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根據自己的邏輯推理,許七安偏向後一個可能。
時隔多日,取證太難了。
但背後沒靠山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m.hetubook•com•com是許七安,是他解開了稅銀案的真相,此事有記在卷宗上,本官一位同年就在京兆府當差。」朱縣令道:「子代父過,父債子償,他雖是個侄兒,但道理是一樣的。」
朱縣令嗤了一聲:「許平志只是個粗鄙武夫,此案他不過是個替罪羊……」忽然頓住,似是不想透露過多,轉而道:「真正讓許家翻身的不是他。」
公堂上,朱縣令高居公案之後,左右是堂事和跟丁。
是自詡清流的言官,逮誰咬誰的瘋狗,看誰不順眼就上書彈劾。
王捕頭急忙辯解:「大人誤會了,小人是真的有把握抓住真兇,絕非摸魚。請大人相信我。」
「深更半夜,哪來的人證。」
給事中當差的是什麼人?
犯人招供后,供詞和卷宗要上交刑部,由刑部核實后,給出判決。
朱縣令沉吟道:「我本來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現在想明白了。」
年輕人張獻大驚:「大人何出此言,草民怎麼會殺害生父。」
許七安被「威武」的聲音驚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走向縣衙大堂。
「我在書房。」
王捕頭心說,這不對啊,沒道理啊。
……
朱縣令笑了笑:「稅銀被劫案鬧的滿城風雨,許家首當其衝,本該被問責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們可知為何許家能脫罪?」
屈打成招在平日里是可以用的,但這裡有個問題。
「為何不與妻子同榻?」
王捕頭領了牌票返回休息室時,許七安趴在桌上睡著了。他昨晚亂七八糟的事兒想了太多,三更以後才睡。
「可有人證。」
朱縣令喝道:「你二人是如何殺死張有瑞,從實招來!」
「摸魚?」朱縣令哼一聲:「往日里也就罷了,京察在即,回頭被人以屈打成招為由彈劾,本官如何自處?」
「是誰!」王捕頭下意識的問。
這是說翻案就翻案的時期。
雖說還有待查證!
「這幫無能的胥吏,撈油水的時候一個個精明的跟猴似的,石頭都能榨出油水。到了辦正事,全是無能的狗輩。」
朱縣令嗤笑一聲:「說說,誰教你的。」
但也有很良心的地方:他們不用背鍋。
在大奉朝,吏員的職位,是可以傳給兒子的。
朱縣令拍了一下桌子,罵道:「蠢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摸魚。你是豬腦子嗎。」
穩如老狗的金飯碗。
王捕頭亦側耳傾聽。
都是老油條,手底下的胥吏打什麼注意,長官門兒清。
婦人下意識看了眼年輕人,年輕人給了她一個鎮定的眼神,挺直腰桿:「草民https://m•hetubook.com.com張獻。」
張楊氏嚇了一跳,哭道:「大人,民婦冤枉,民婦身子不好,近些年日日調理,好不容易懷上丈夫骨肉,大人怎麼能憑此冤枉民婦謀殺親夫。」
「驗不了指紋,想取證幾乎不可能。鞋印肯定不可能是張獻自己的……嗯,刨除這些,還有什麼手段適用這個時代,能幫助破案的……」他搜刮肚腸的想辦法。
留著山羊須,面容清瘦的徐主簿陪在一旁,笑呵呵道:「大人再這麼逼迫下去,他們得摸魚了。」
這麼個愣頭青,怎麼轉眼間就斷案如神了。
……
婦人嚇的一顫,長長的睫毛抖動,面露惶恐。
王捕頭心說,也到我人前顯聖的時候了。
「大人,且聽我細細道來,張氏一案中存在諸多疑點……」
張獻的回答條理清晰,不慌不亂,要麼問心無愧,要麼早就打好腹稿。
婦人神色驚恐不安,年輕人則相對鎮定。
徐主簿目光一閃,想到了牽連許家的稅銀案,立刻問:「您這話怎麼說?」
婦人細聲細氣道:「民婦楊珍珍。」
王捕頭笑道:「大人過獎了。」
稅銀失蹤案的詳情,徐主簿的段位還接觸不到,但朱縣令是長樂縣的父母官,雖說在京城這種權貴雲集之地,只是個弟弟。
你什麼水平,本官不知道么…和圖書…朱縣令對此並不放心,瞅了老王一眼:「你仔細說說。」
老王把許七安的推斷,原原本本的復刻一遍,說給兩位大人聽。
旁人伸手去推許七安,王捕頭立刻攔住,壓低聲音:「讓他睡吧。」
他雖然沒有不在場證明,但同樣沒有證據證明他殺人,推理歸推理,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疑罪從無……
徐主簿同樣想到了,難以置信:「僅憑卷宗?!」
「啪!」
白役是臨時工,屬於徭役的一種,由老百姓組成,沒有工資,不包吃不包住。
王捕頭當即道:「聽說是御刀衛的許大人協助辦案有功,聖上寬容,免了他的罪過。」
朱縣令和許平志喝過幾次酒,有幾分交情,前些年許平志花了二十兩白銀,替侄兒要了快手這個肥差。
他在思考。
快手不是直播平台,許七安也不是主播,快手是快班胥吏的稱呼,也叫捕快。
「草民在看賬目。」
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朱縣令問道:「事發時,你在何處?」
朱縣令一開始面帶冷笑,聽著聽著,腰桿不自覺的挺直。到最後,一發不言,卻滿臉嚴肅。
論起官場上的騷操作,胥吏最多就是小學生水平,段位最高的在廟堂,其次是封疆大吏。
當初這小子初來乍到,性格憨實倔強,只會悶頭做事,是真正的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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