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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作者:賣報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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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一百八十四章 查驗躉船

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一百八十四章 查驗躉船

「你在幹什麼?」姜律中投來問詢的目光,瞄了眼許七安手裡的絡腮胡。
躉船上的吏員們竟絲毫不予理會,假裝沒聽見。甚至有船工悄然調整了風帆的角度,躉船斜向遠離打更人所在的官船。
許七安道:「你們繼續查驗。」
那位銅鑼不動聲色的丟下鐵礦,用刀鞘頂了一下許七安的腰,眼神示意了一下。
絡腮胡漢子笑呵呵幾聲,算是回應。
許七安轉頭看了眼自己官船方向,發現張巡撫也被驚動了,站在甲板上眺望這邊,表情凝重。
連綿成片的血光……那艘官船上全員惡人啊……許七安吃了一驚。
「卑職知道,不管在哪裡,只要見到打更人衙門的大人們,都得孝敬……卑職剛才不懂事,想矇混過去,罪該萬死,請大人們恕罪。」
許七安喝道:「拿下船上所有人,留活口。」
待這位沉默寡言的同僚返回,許七安質問道:「剛才為何不停船?」
姜律中皺著眉頭,沉吟不語的望著他。
許七安沒懂:「這是運往京城的,有什麼問題?」
許七安笑道:「現在看到菜葉子就兩眼放綠光了,在船上吃了好些天的魚,又腥又難喝。」
瞬間橫跨過數十米的距離,穩噹噹的落在躉船的甲板上。
「那就沒問題了。」許七安點點頭,彷彿確定了某些事的語氣。
逐一點亮蠟燭,絡腮胡漢子領著打更人們查驗了裝滿一個個貨箱的礦石。
「帶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船艙看看。」許七安跨前幾步,凝視著絡腮胡漢子。
「撈功勛沒問題了。」他看了眼宋廷風,見兩船即將擦肩而過,飛快道:「廷風,立刻回艙去找姜金鑼,就說有急事。」
朱廣孝當即去了船尾,將巨大厚重的船錨踢入水中,躉船緩緩挺了下來。
……就是說,這裏的鐵礦品質太好了……許七安點了點頭。
嗯?四名伙夫從許七安意味深長的笑容里品出了些許古怪。
他接著掃過甲板上的七八位銅鑼,沉聲道:「那條船有問題,你們跟著我行動。」
「那艘是什麼船,怎麼跟我們的不一樣?」許七安望著越來越近的官船,隨口問著身邊的同僚。
儘管如此,灶房內的打鬥依舊吸引了外頭雙方的注視。
「咔嚓……」
「這是禹州漕運衙門的躉船,押送的是鐵礦?」姜律中問。
他掃過四名伙夫,說道:「對吧。」
「卑職是漕運衙門的護船捕頭,護送一批鐵礦進京。」絡腮胡漢子回答。他們身上穿著的差服,印著水浪的紋路,正是漕運衙門的差服。
在場老銅鑼不少,見多識廣,辨認過後,回答道:「那是躉船,看旗幟,似乎是禹州來的。」
灶房的籮筐里存放著許多時令蔬菜,看起來頗為新鮮。
一位銅鑼抓了一把細碎的鐵礦石,嘖嘖道:「都是高品質的鐵礦,經過篩選的。」和圖書
讀書人最拿手的就是用筆杆子誅心。
宋廷風「嗤」的笑起來,手搭在許七安肩膀:「這裏距離禹州榷關不過半日的路程,你見過有在衙門口攔路打劫的?」
查驗之後,沒有異常,眾人返回船艙,許七安又提出要求:「把你們的文書交給我看看。」
「這……」絡腮胡漢子面露難色,低聲道:「大人們稍等。」
這個時候,許七安站在了所有銅鑼的前方,他右手不經意的負在身後,迅速打了一個手勢。
「幾位大人……」船艙里疾步奔出一位絡腮胡漢子,身穿衙門差服,戴著高帽,腳上一雙黑色長靴。
見到一眾銅鑼「入侵」躉船,甲板上的幾個吏員臉色微變,悄悄按住了后腰的刀柄。
躉船是那種平底的大船,多用來運載貨物。
突然出手的許七安不再關注他,回頭一個掃腿,掃斷一名伙夫的肋骨,然後以武者的力速雙A,捶斷了剩餘三名伙夫的胸骨。
許七安「哦」了一聲,目光微閃間,繼續問道:「禹州附近有鬧水匪嗎?」
一直到了伙房,四名伙夫坐在小木紮上,沉默的看著許七安等人。
「好,您請。」絡腮胡漢子一口答應下來。
「官員為了攫取利益,中飽私囊,會在鐵礦中摻雜碎石,或劣質鐵礦衝量。只要把握一定的度,就不會有問題。」
對於人均練氣境的打更人而言,制服一群身手還算不錯的吏員,不比許七安揍許hetubook.com.com鈴音難多少。
絡腮胡漢子亦然,試探道:「大人……」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漕運衙門的差服。
姜律中點點頭,沉聲道:「你怎麼發現它有問題的。」
絡腮胡漢子見在久久無人接銀票,心裏一沉,他不覺得自己應對有什麼問題,但似乎打更人們並不買賬。
許七安瞄了一眼,都是五十兩面值的銀票,總共大概三百兩。
「你們是什麼衙門的人?」
手勢隱蔽而細微,但身後的銅鑼們悄然的繃緊了神色。
「嗯。」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什麼沒問題了?」
嗯,也可以是他慫……許七安思考著,領著同僚們,隨著絡腮胡進入了船艙,順著狹窄的樓梯,來到底艙。
「哪能啊,這才剛離開禹州。」絡腮胡漢子說。
他與那銅鑼走到一邊,低聲問:「怎麼了?」
說完,他朝著側面那艘躉船,大喝道:「停船!」
許七安邊走邊觀察船艙,絡腮胡漢子全程陪同,有問必答,態度好的出奇。
「寧宴……」朱廣孝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許七安。
「帶我去查驗一番。」許七安提出要求。
……答應的太痛快了吧?正常來說,不應該抗議一句:漕運的事不歸打更人管。
他返回船艙,俄頃,將幾張銀票摺疊好,隱晦的遞過來,賠笑道:
對此,銅鑼們並不意外,轉頭看向了許七安。不明白他為何要忽然攔截此船。
一名伙夫瞥了眼絡腮胡漢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目光交接,心領神會,露出謙卑的笑容:「是啊,河裡的魚難免會有土腥味,大人金貴,不適應也正常。像我們這樣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早就習慣了。」
這艘躉船也是官船,屬於禹州官府,許七安這番作為,與水匪無異。若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緣由,此事不好處理。
他這是以為我們阻攔船隻,是為了收受賄賂?在場的打更人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
絡腮胡漢子被捶的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軟綿綿的萎頓倒地。
打更人雖然不是太乾淨,但也沒到雁過拔毛的程度。不過打更人的風評的確很不好,這要歸功於文官們日復一日的潑髒水,把打更人塑造成了魏淵的鷹爪,乾著殘害忠良,貪贓枉法的惡行。
這下子,其他銅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還未等他們開口,便看見許七安在護欄一撐,腳下甲板「咔嚓」斷裂,他整個人像炮彈般激射而出。
緊接著,那位銅鑼以極快的速度,捶了他胸口兩拳,砰砰……氣力貫穿後背,撕裂差服。
絡腮胡順從的取來漕運衙門簽發的文書,確認無誤后,許七安道:「途中沒有遇到什麼狀況吧。」
呵,那你解釋一下你頭上的綠光……不,血光是什麼意思?
禹州盛產鐵礦,鹽和鐵都屬於國家命脈,通俗的講就是戰略資源,也是財政大頭。
但他沒有魯莽的做出判斷,因為運河上時常鬧水匪,這些吏員也有可能剛剛擊退了和_圖_書試圖劫掠的匪徒。
聲音滾滾,在江面回蕩。
「這艘船有問題,但具體是什麼事,不好說。」許七安解釋道。
許七安眯了眯眼,注意到一個細節,到現在為止,這艘躉船還在航行,沒有拋錨。
早就得到手勢提醒的銅鑼們反應極快,毫不猶豫的出手,打翻一名名船工、吏員。
「哦,你不懂得去魚腥味。」許七安含笑點頭。
甲板斷裂聲不絕於耳,七八位銅鑼接連躍起,靠著誇張的彈跳力和鼓盪氣機,也躍上了躉船。
銅鑼壓低聲音:「礦石磨的太細了,品質過於優異。」
這時,許七安察覺到一股強盛的氣機降落在甲板上,為保絡腮胡漢子跳水逃脫,他拎著一起出了船艙,來到甲板。
包括他在內,眾銅鑼並不相信許七安是為了銀子攔截躉船,這個會為了一名不相干女子刀斬銀鑼的傢伙,討不討人喜歡另說,但人品是值得肯定的。
他環顧了甲板上的銅鑼們,抱拳道:「有何貴幹。」
銅鑼看了眼不遠處的眾人,收回目光,低聲說:「我前些年查過一起工部的貪污案,便是與鐵礦有關。礦石是以重量還計算的,而不是品質。
許七安沒有說話,仔細觀察著他們的微表情和細微動作,朱廣孝沉聲道:
「廣孝,讓船停下來。」許七安沉聲道。
因為這個手勢是打更人衙門的專業手語,意思是:準備行動。
他話沒說話,下巴就被這位銅鑼從下往上頂了一掌,牙床碰撞,嘣出一口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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