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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作者:賣報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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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國士無雙 第七章 見太子

第二卷 國士無雙

第七章 見太子

許七安笑道:「是我。」
「你就跟她說來客人了,問她出不出來陪酒。」許七安道。
老太監哼了一聲:「許大人把你趕出去,是為了你好,真聽了不該聽的話,結案之日,就是你人頭落地之時。」
「啪啪啪……」
讓他失望了,元景帝沒有任何表情,小宦官只好繼續說道:「而後許大人帶著奴才和臨安公主,去看了福妃娘娘的遺體。
「買了不能浪費,給鈴音吃。」
「本宮……當時喝多了酒,思慮不周了。」太子臉色有些不自然。
二郎皺眉道:「辦案?你又要辦什麼案。」
「影梅小閣不接待酒客了,客人還是去別院……」
下一刻,房門打開,穿著白色長裙,赤著雪白玉足,烏黑秀髮隨意披散的浮香,粗暴的推開門沖了出來。
許七安買了一斤青橘,招呼許二郎下馬,一邊剝皮擦拭衣衫,一邊說道:
太子殿下喊住了他,沉聲道:「許大人與臨安,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卑職會儘快查清真相,若太子是冤枉的,自然還你一個清白。」許七安起身,抱拳。
恰逢福妃相邀,甚至都沒有邀請,腦子一動,就過去了……
這著實引人遐想。
大理寺卿眯著眼,「許大人真會說笑。」
這我是真沒想到……許七安心說。
浮香痴痴的看著他,美眸中蕩漾的水光,嫵媚又迷離。
同樣,可見許七安的運氣有多好,恰好加入打更人,恰好得魏淵賞識。從一個長樂縣快手,變成在京城可以橫著走的人物。
老太監領命退出寢宮,沒有即刻去內閣,而是找來監督許七安辦案的小宦官,甩手「啪」一巴掌。
此時天剛亮,除了攤販和貨郎,行人還很少。
太子一口否認,身為東宮,不可能也不該和皇帝的妃子有什麼私底下的交集。
小宦官把許白嫖的分析,原原本本的複述給元景帝聽。
「福妃平時與太子有交集嗎?」許七安問道。
「噗……」
許七安點點頭,在京城混了這麼久,他也能看出一些門道。
要不怎麼說小鬼難纏,那一腳,小宦官牢牢記住心裏,就等著這時候給許七安上點眼藥。
浮香這才哀鳴一聲,奮力撲到他懷裡,凄厲的痛哭起來。
「無妨無妨,陷進去之前,一定把那些礙眼的老傢伙一起帶走。反正有金牌在手嘛,先斬後奏的權力,不用白不用。」
青衣小廝連忙進了院子深處,站在浮香的卧室外的庭院中,喊道:「娘子,有客人來了,問您出不出去陪酒。」
司天監雖然要依附皇室,依附王朝氣運,這一點從褚採薇晉陞六品需要京城百姓「認可」中能窺見一二。
涉及到儲君的案子,元景帝未必信得過司天監。而司天監也未必願意插手這種破事。
被人推下去摔死的……元景帝眯著眼,視線仰望天花板,沉吟了許久,道:
衙役匆匆進去。
「瞎叫喚什麼,我還活著呢。」許七安另一隻手抬起,啪啪給了他兩個不疼,但響亮的巴掌,問道:
許七安看了眼西邊的餘暉,心說這個時辰點,教坊司理當營業了呀。
浮香回神,報以茫然的目光。
兄弟倆沉默對視,片刻后,許七安主動打破尷尬的氣氛,走過去,把荷包還給二郎:
「從實說來。」老太監瞪眼。
小宦官先是一愣,幾秒后,他想通了,臉色倏地慘白,背後沁出一層冷汗。
「昨日與同窗一起……」
聯繫太子見www.hetubook.com.com到自己時平靜的表現,許七安相信了他的話。
……
小宦官委屈的捂著臉。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等太子冷靜下來后,許七安又問道:「司天監的術士可有來看過殿下。」
浮香妙目閃閃發亮,臉龐綻放明媚笑容,無比期待:「奴家想聽許郎的新作。」
「鬼啊!」
他沉默了幾秒,讓自己氣質變的沉靜,徐徐道:
許七安做過什麼事,陛下會自己判斷,小宦官灌輸自己的私貨,那就是置喙皇帝的家眷。
次日,在花魁娘子的服侍下穿好衣衫,許七安告別了戀戀不捨但黑眼圈深重的浮香。
許七安咳嗽一聲,「浮香娘子不陪客啊,那我走咯。」
兄弟倆一時找不到話題,只好並肩走向馬棚,牽來各自的馬匹,噠噠噠的走出教坊司。
大理寺掌管刑獄案件審理,相當於許七安前世的最高人民法院。與都察院和刑部並稱三法司。
太子殿下拍桌而起,怒不可遏:「許七安,你敢詆毀本宮,你敢誣陷本宮。」
「退下吧。」
一刻鐘后,大理寺卿帶著兩位少卿,以及一干大理寺官員迎了出來。
離開影梅小閣,春寒料峭,迎面撲來的寒流讓許七安振作了精神,他往馬棚方向走。
總感覺當文抄公有些羞恥啊……我果然是個正直的男人……許七安心裏這麼說,但該裝逼的時候,絕不含糊。
許七安嘴角一抽,抬手打了個招呼:「早啊。」
許七安讓大理寺卿出來接見,就是要給他難看,削他面子。堂堂九卿之一,親自出衙門口接見一個小銅鑼,面子丟大了……大家可是有過節的,逮著穿小鞋的機會,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是……是因為臨安公主當時提著刀出來的。許銅鑼一見,就躲到假山背後了。還是奴才告訴公主殿下,許銅鑼藏身假山。」小宦官連忙解釋,戰戰兢兢,不敢隱瞞。
呸,還不是饞人家的身子。
這是剛才跑的太急,給撞了。
……
許七安想起了當初出獄回家,許新年因為「大奉萬古如長夜」而社會性死亡,羞愧的假裝昏迷。
他抬頭猛敲影梅小閣的院門,沒多久,門開了,剛露條門縫,裡頭的青衣小廝就說道:
兄弟倆又沒了話題。
「說起來,我當日面對數千叛軍,孤身力戰,力竭之際,確實寫過一首詞。」許七安捏著酒杯。
「許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大理寺卿笑呵呵的出來。
大理寺。
「外廳沒有,裏面不知。」
許二郎平靜的接過,點頭道:「謝謝大哥。」
「乾爹?」
再看現在,被他在教坊司當場撞見,卻面不改色。
「目的?」
元景帝冷哼一聲:「三法司不是不會辦案,只是不想辦。不過,許七安確實有些本事。」
大理寺卿引著許七安往內走,說道:「許大人回來的正好,福妃的案子非你莫屬。不過本卿得提醒一下許大人,此案兇險,可別彌足深陷啊。」
「我立刻去通知她,說您回來了。」
小宦官低頭,戰戰兢兢道:「兒子知道了。」
許新年冷笑一聲:「你讓爹給你一悶棍,再以養傷為理由,案子自然就推脫掉了。再說,這案子必然難查。」
「自然是有人陷害本宮,許大人也是這般認為的吧。」太子舒了一口氣。
「其實京城儒林,https://www.hetubook.com.com許多讀書人是很敬佩許郎的,昨日丫鬟從教坊司客人口中打聽到您殉職的消息,那些讀書人扼腕嘆息,說天絕許寧宴,便是絕了大奉詩壇的未來。」
恰逢那天喝多了酒,偏又是壯陽補腎的酒……有喝到微醺經歷的人心裏都清楚,那種狀態下,人是很飄的。平時不敢想的事,現在敢直接去做。
「沒事沒事,待會你就會覺得好脹。」
兩人坐在桌邊飲酒,話題隨性,沒有主題。
「我當時喝多了酒,口渴的很,便喝了桌上的茶水解渴,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睡去。
老太監看了一眼元景帝的表情,知道陛下不悅了。公主和許銅鑼到了僻靜的假山背後,然後公主紅著眼圈出來。
「本宮雖身在牢獄,但自有辦法打聽外面的事。」太子冷著臉,淡淡道。
「就是反覆摸了許久。」小宦官答道。
儘管很好奇許七安死而復生的原因,但不敢開口問。
「那日太子殿下喝多了酒,心猿意馬,不由想起了覬覦已久的福妃。反正陛下沉迷修道,不近女色。太子殿下便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調頭去了清風殿,企圖玷污福妃。
「請太子殿下詳細描述當日之事。」
不是我一個人在成長,二郎臉皮也厚了許多啊……嗯,也許是在我面前死了太多次,死著死著就習慣了……許七安看見路邊有賣青橘的,忙勒住馬韁:「等一等。」
但一品的監正實在太強,因此司天監不是純粹的附庸,和大奉更像是一種合作關係。
「然後……便離開了。」小宦官說:「不過許大人與臨安公主說,福妃的死另有蹊蹺。」
屋裡傳來「乒乓」的聲音,似乎是撞翻了什麼東西,接著是丫鬟的驚呼聲:「娘子,慢些……」
「此事涉及本宮,涉及福妃,涉及大奉國本,你覺得父皇會相信司天監的術士嗎?」太子冷笑反問。
說完,他用眼角餘光,小心的瞄了眼元景帝。
「是啊,它現在一坐就響,都快散架了,真是辛苦娘子了。」
許七安彈出一道氣機,熄滅了蠟燭。
浮香坐在床榻邊,裙擺分叉,露出一條白蟒般的大長腿,小腿處白皙的肌膚有一塊淤青,丫鬟幫忙塗抹藥膏。
如果許七安再翻個身,它就叫洗面奶。
「速去找大理寺卿,讓他出來見本官。」許七安亮出金牌,衝著衙門口值守的衙役說道:
「豈料福妃貞烈不屈,抵死不從,爭執之中,你失手將她推下閣樓,不慎摔死。隨後你派人暗中除掉一位宮女,偽造自己是被嫁禍的。」
一人站在檐下,一人站在院內,畫面彷彿凝固。
黃昏。
張巡撫竟然沒有在上稟的奏摺里添上他的詞,簡直糊塗。搞得京城官場、儒林到現在都沒有拜讀他的佳作。
他還是滿意的。
「別光顧著發獃,我跟你說它是有目的的。」許七安指頭敲擊桌面。
突然,腳下踩到了硬疙瘩,低頭一看,是一個荷包。
浮香沒有應答,屋子裡傳來丫鬟的呵斥聲:「娘子身子不適,不陪酒。誰讓你開的門,狗爪子想不想要了。」
……
平時不敢說的話,嘴皮子一碰就脫口而出。
通常遇到重大案件,皇帝會讓三法司會同打更人審理。由此可見,同時掌管打更人衙門和都察院的魏淵,是何等的權勢滔天。
「卑職還需要查看太子殿下的身體,希望太子殿下配合。」
和-圖-書太監諂媚笑道:「這許七安果然名不虛傳吶,三法司連查多天,束手無策,他一來,立刻便發現端倪。破案之期,指日可待。」
許七安在「囚房」里見到了太子,所謂囚房,其實是一間乾淨整潔的屋子,布置不算奢華,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其實太子的心理,作為男人的許七安很明白。福妃是位容貌與氣質俱佳的美婦人,太子往日未必沒有遐思。
他突然愣住了。
「我又推脫不掉。」
屋裡猛的一靜,接著傳來浮香顫抖的聲音:「許郎?」
不愧是太子啊,坐牢都和普通人不一樣……許七安心說。
許七安抓住太子的手,檢查了他的手腕、手臂,然後是脖頸處……沒有爪痕和撓痕。
雲鹿書院有專門的消息渠道,京城發生的事,瞞不過書院的耳目。
浮香沒忍住,笑出了聲,趴在浴桶邊緣,笑的花枝亂顫。
許七安沒什麼表情的問道:「當時閣樓里沒有宮女?」
「您可算回來了,浮香娘子日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人都清減了許多。」青衣小廝連忙為自家主子刷好感度。
浮香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既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又有難以掩飾的悲傷和心悸,心裏始終空落落的。
至少我換來一個子爵,得罪老皇帝算什麼……許七安笑呵呵道:
進了衚衕口,許七安翻身下馬,把韁繩拋給守在衚衕口的青衣小廝,順帶丟過去一粒碎銀。
……許二郎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早……」
心裏品味著這首詞,雖然是殘缺的詞,但腦海里閃過他面對數千叛軍,視死如歸的畫面。
「你是來審本宮的吧,父皇讓你主審此案了?」太子坐在桌邊,打量著許七安。
太子和臨安這對兄妹,都不是聰明絕頂的人。許七安愈發懷疑,元景帝立庶出的長子為太子,是別有用意。
小宦官告退離開。
「本官的巴掌是不是熱乎乎的。」
許七安坐在桌邊,喝著教坊司里的美酒,向浮香解釋自己復生的來龍去脈。
這是在幸災樂禍。
「幫我宣揚出去,教坊司最適合宣揚這些光輝事迹。」
元景帝只用他一人,便制衡住了文武百官。
他們得有多心急啊。
許新年好像什麼都沒說,低著頭,認真的用青橘皮汁塗抹衣衫。
「奴才不是瀆職,只是,只是許大人態度太過強硬。」
「……哦。」
「你退下吧。」許七安把丫鬟打發走,留浮香一個人在屋內。
「只要一想起許郎殉職,奴家心裏就還是空落落的。」
晚膳結束,丫鬟燒好熱水,準備服侍許大官人沐浴。
完事後,許七安把青橘遞給許新年,道:「我要進宮辦案,你把橘子帶回家。」
那俊美年輕人目光一直在地面飄來飄去,最後飄到了許七安身上,然後,他傻住了。
他聲音變化極大,浮香一時不敢確認。
「福妃的案子聽說了吧,皇帝老兒把它丟給我了。」許七安解釋。
「我便隨她去了清風殿,清風殿是福妃的寢宮。進了清風殿後,宮女領著我上閣樓,讓我在外廳等待,說福妃在更衣。
「應該的,應該的。」
「不不不,辦案不能這麼主觀。我只是闡述了其中一個可能,還有另一個可能。」許七安再次撐著桌面,俯身湊近太子,一字一句道:
許七安看他一眼,「二叔教我的法子。」
「讓你監督許七安,你就好好監督,不要夾帶私貨,他在後宮中接觸的人,做的事,都是m•hetubook•com.com涉及妃子、公主和皇子們的。你不能有一點一滴的偏見和看法,否則就是置喙天潢貴胄。」
「快去燒水,娘子要沐浴。另外,準備些枇杷膏,娘子聲音都嘶啞了。」
「好主意。」
等浮香披著薄紗,邁進浴桶后,許七安扯掉了自己頭上的貂帽。
……
老太監問道:「然後呢?」
太子被幽閉在房間里,案子沒查清之前,不能離開。
嘖,太子的城府還是不夠深啊,是太在乎位置了嗎?這水平將來怎麼當皇帝?
他為自己剛才一剎那的震懾而感到惱怒。
念頭浮現的同時,許七安看見馬棚方向匆匆跑來一個穿儒衫的年輕人,這位年輕人唇紅齒白,眸若星辰,五官俊美,完美的遺傳了他娘的優良基因。
許二郎一邊手腳利索的照辦,一邊逮住機會開啟毒舌屬性,嘲諷道:
「失蹤了。」
影梅小閣的丫鬟們,看著許七安的背影跨出院門,竊竊私語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我雖然變禿了,可我也變強了……許七安瞪了她一眼。
兄弟倆異口同聲。
許新年目視前方,淡淡道:「同僚呢?」
小宦官低著頭,道:「許公子先去了一趟臨安公主的韶音苑,兩人在假山後面說了許久的話,出來時,臨安公主眼眶通紅,似乎剛哭過……」
「三法司搪塞推脫,都不願插手此事,只有找我這個滾刀肉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已經夠多。」許七安聳聳肩,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她對這個男人越發痴迷,不可自拔。
聽到這裏,元景帝皺眉打斷:「他們去假山後面作甚?」
「走的是人間的道;扛的是頂風的旗,不嫖不貪做好官,百姓心中有了你……」
「那位宮女呢?」
許七安坐在馬背,心愛的小母馬「噠噠噠」的小跑著,他眯著眼,迎著橘色的陽光,嘴裏輕快的哼著:
「等等!」
「仔細些,還好是我撿到了荷包。」
頓了頓,元景帝道:「傳朕口諭,讓內閣起草詔書,重啟許七安封爵之事。」
「教坊司姑娘們的脂粉味太重,用青橘皮汁液掩蓋一下,鼻子再靈光的女人也嗅不出來。」
「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耍心眼?你以為陛下聽不出來嗎,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老太監疾言厲色:
「過程中,許大人慾觸碰福妃娘娘的遺體,奴才竭力阻攔,未能成功,還挨了他一腳。」
浮香的胸不是胸,當許七安腦袋枕上去時,它就變成了腦墊波。
二郎果然適合走官場啊,腹黑程度達標了……許七安笑道:「其實,宮裡的案子最好查。」
「那為什麼福妃派人邀請太子,太子連想都沒想,就赴約了呢?」許七安一針見血。
果然,元景帝皺了皺眉。
等關門的吏員退走後,他抱拳道:「卑職許七安,見過太子殿下。」
「聽起來,像是有人在給太子殿下設套。」許七安分析道。
「福妃的事,陛下心裏正煩躁,你在這個時候,在陛下面前耍小眼睛,你今天沒出事純粹是命大。
青衣小廝尖叫一聲,拔腿就逃,兩條腿邁的飛快,然後發現自己在原地踏步,后衣領被許七安拎住了。
福妃案,辦成了得罪太子黨。辦不成得罪元景帝。
踏入煉神境后,直接升級成撿荷包了嗎……許七安有些欣喜,自然而然的彎腰撿起,打算收入懷中。
「另有蹊蹺?」元景帝終於再次開口,坐姿端正了些,身體微微前傾,盯著hetubook.com.com小宦官。
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老太監,代替主子問道:「怎麼驗的?」
院門打開,青衣小廝看見許七安后,先是一愣,結結巴巴道:「你,你是……」
「正是。」
許七安胯|下馬背,熱情的迎上去:「哎呀,怎麼驚動裴大人親自出來,下官慚愧,慚愧啊。」
「胡說八道!」
這荷包,和他腰上掛的荷包一模一樣,針腳細密,繡的是一株松柏,是玲月妹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火辣滾燙的觸感,青衣小廝相信眼前的許七安是活人了,只是奇怪他怎麼模樣大變,還戴著貂皮帽。
「自然沒有。」
太子微微頷首,措辭片刻,緩緩道:「當日本宮在母妃的住處用完午膳,積雪尚未融化,我帶著侍衛返回東宮,路上遇到了福妃身邊的一位宮女,那宮女說,福妃邀請本宮過去一敘。
「他若不出來,本官就進皇宮向陛下告狀,說他刻意刁難,阻撓辦案。」
許新年點點頭,嫌棄的看著青橘:「青橘又酸又澀,家裡沒人會吃。」
「太子殿下別急,這隻是卑職的猜測,真相如何,還有待考證。」許七安笑容滿面的恭維。
有那麼一刻,太子竟被這個小銅鑼犀利的氣勢給震懾了。
他不敢誇大其詞,因為如果元景帝震怒,只需要找人核對,找許七安質問,謊言立刻戳破,欺君之罪,小宦官可不敢犯。
洗完澡的兩人躺在床上,說著話,浮香有些氣悶,呼吸不暢,嬌嗔著推開胸口的大光頭。
「許公子太厲害了吧,我覺得娘子房裡的床該換了。」
「許大人說,正常墜樓,應該是面部朝下,而非背部朝下,可福妃確實是背部朝下而死。極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小母馬噠噠噠,進了教坊司的衚衕。
許七安無奈道:「外頭冷,回屋裡。」
光禿禿的一顆大滷蛋。
「噗!」
「許大人此番來大理寺,是為太子而來?」
許七安回頭看了眼教坊司衚衕,斜眼注視小老弟,道:「同窗呢?」
「再然後就被尖叫聲驚醒,沒想到竟是福妃墜樓身亡,而本宮成了最大疑犯。」
因為宮裡高手如雲,是元景帝的老巢,那些花里胡哨的體系無法插足。福妃的案子,大概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辦過的最「正常」的案子。
「而後許大人便與公主進了廳,奴才被趕了出來,殿下與許大人在廳里談了兩刻鐘。談話內容奴才並不知曉。」小宦官說到這裏,終於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委屈:
二叔?
……
他的這些動作都被太子看在眼裡。
太陽徹底落山時,一列丫鬟送進來滿桌的美食,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地上爬的。
對許七安那一腳的記恨,煙消雲散。
影梅小閣院門緊閉,竟然閉門歇業了?
「大哥心思活絡,不去讀書真是可惜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不但沒死,反而因禍得福,獲益頗多。」
「昨日與同僚一起……」
許新年隨之勒馬韁,不解的看來。
「這狗屁案子你摻和什麼?」
他這頭髮估計要小半年才能長回來。
「我是你們娘子的許大官人。」許七安挑了挑眉梢。
老太監立刻看向元景帝,見陛下眼中的厲光已然收斂,頓時鬆了口氣,道:「你繼續說。」
失蹤了啊……許七安眸子閃過犀利的光,雙臂撐在桌面,死死盯著太子:「太子殿下怎麼知道宮女失蹤了。」
氣派的衙門口,許七安坐在馬背,看了眼「大理寺」三個鎏金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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