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國士無雙
第八十四章 許辭舊會作詩？呸！
不會是鍾璃吧……許七安心裏想著，問道：「那姑娘外貌有何特徵？」
劉珏眯了眯眼，語氣未變，隨口問道：「朱兄此言何意？」
姑娘？
道門修士到了三品陽神境，已經可以初步擺脫肉身的桎梏，陽神遨遊天地，無拘無束。
道門三品，陽神！
接著切回正題，沉聲道：「問題就出在這裏，那道人渡劫失敗，肉身卻沒湮滅，一直沉睡在地宮中。我們進入主墓后，驚醒了他。」
一念及此，洛玉衡心跳愈發劇烈，呼吸急促。
橘貓張開嘴，將兩枚瓷瓶吞入腹中收好，笑道：「多謝師妹。」
「這件事暫且揭過，我們說一說下一個情報，道人渡劫失敗后，為自己修建了大墓，命令遺蛻守護一枚傳國玉璽，裏面凝聚著他收集起來的氣運。
洛玉衡眉間輕蹙，不悅道：「你沒必要時常用他來刺|激我，與誰雙修，我自有決斷，不勞煩師兄操心。」
所以說陽神是法相雛形，又被稱為法身。
洛玉衡態度果然好轉，頷首道：「師兄請說。」
天劫毀滅一切，道門二品若是不能渡劫成功，元神連同肉身會被一同摧毀，不會留下任何東西。
這裏就要涉及到道門的修行體系了。
……
「我若知曉原因，父親便不會湮滅在天劫里。」洛玉衡撇撇小嘴。
國色天香。
陽神在道門的稱呼里又叫「法身」，是法相的雛形。
大袖一揮，把橘貓打了一個跟頭。
「王府收到邊關傳來的信，信上說鎮北王已經趨於三品大圓滿，最遲明年初，最早今年，就能到三品巔峰。」
「誰在乎那些東西呢。」蒙面紗女子說著，忽然蹙眉：「對了，送信回來的是他的副將，那粗鄙的武夫副將還向我詢問了佛門鬥法之事。」
這時，提著裙擺，矇著面紗的女子，小跑著沖了進來，她邁過門檻，看見青絲如瀑，嫵媚絕色的洛玉衡，頓時一愣。
許七安臉色一僵，循聲看去，是門房老張的兒子。
「想不到啊，今年春闈的會元，竟被你們雲鹿書院的許辭舊奪了去。」
晉陞一品，逍遙天地間，壽元漫長，她再不用當什麼國師，再不用應付元景帝，再不用困在京城。
自人宗成立以來，歷史長河中，二品多如牛毛，一品卻鳳毛麟角。天劫擋住了多少人傑。
橘貓搖搖ｈttps://wｗｗ.hetubｏoｋ.ｃom•ｃｏm頭道：「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後來，他渡劫失敗，身死道消。在地底修建了一座大墓。」
那完蛋，許七安也是這樣的人……橘貓心裏腹誹，表面穩如老貓，笑道：
她霍然起身，招來飛劍和拂塵，讓它們懸與身後。接著，一邊往外走，一邊朝橘貓探出手掌，攝入掌心。
「龍傲天和紫霞的話本她也喜歡，不過似乎對這一期的內容有點失望？問她哪裡寫的不好，她也不說，吞吞吐吐……
當然，這不代表肉身不重要，恰恰相反，肉身是踏入一品陸地神仙的關鍵。
話音落下，便見洛玉衡袖中飛出兩枚瓷瓶，瓷白剔透。
朱退之不答，擺擺手，繼續喝酒。
朱退之「嗤笑」一聲，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神情不屑道：「別說你沒聽說，我這個雲鹿書院的學子，也沒聽說過。」
蒙面紗女子沒有回答，徑直走到桌邊，翻開一個倒扣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溫茶，噸噸噸的喝光，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縱使肉身湮滅，只需要花費一定的代價，便可重塑肉身。
金蓮道長脖頸被拎著，四肢下垂，一副「你隨便折騰我懶得動」的姿態，道：「玉璽不在墓中，你去了也尋不到。」
說著，還擠眉弄眼，一副老司姬的姿態。
「看來師妹對許七安也不是真的不屑一顧，或者，至少他不會讓你覺得厭惡？反正我知道你很不喜歡元景帝。」
「如果之前，你認為他的氣運不足，那麼現在，助你踏入一品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當然，與誰雙修，要不要雙修，是師妹你自己事。」
「玉璽毀了……」
「所以只是猜測，看來師妹也不知曉原因。」橘貓惋惜搖頭。
「五號是蠱族的小姑娘，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前段時間她離開南疆，來大奉歷練……」
「府里來了一位姑娘，說是找您的。問她和你什麼關係，她也不說。就是一口咬定是找您。夫人讓我過來喊你回府。」門房老張的兒子解釋道：
「是後人為他修建的吧。」洛玉衡邊說著，邊倒了杯水，推到橘貓面前。
劉珏不以為意，鐵了心要把朱退之拉進話題里，問道：「許會元有此等詩才，為何之前平平無奇，從未聽說啊？
內城一家酒樓里和-圖-書，雲鹿書院的學子朱退之，正與同窗好友喝酒。
橘貓低頭，伸出粉|嫩舌頭，「哧溜哧溜」舔了幾口茶水，感慨道：「貓的舌頭和人差別真大，茶喝起來寡淡無味，浪費了，浪費了。」
洛玉衡坐不住了。
蒙面紗女子在靜室里來回踱步：「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洛玉衡神情倏然僵硬，呼吸一滯，尖聲道：「玉璽沒了？那它在哪兒，留在了墓里，沒有帶出來？
很快，打更人衙門在望。
「大郎，大郎……」
它蹲了片刻，見洛玉衡愣愣出神，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道：「不知道這兩個情報，值不值兩粒血胎丸？」
她這個樣子，就像是不滿被長輩強行安排婚姻……橘貓心裏輕笑，自然而然的抬起爪子……看了一眼，然後放下來。
他其實對天地會的成員隱瞞了一件事，地宗道首並非渡劫失敗入魔，而是為了應對渡劫，走了歪路，一時不慎墮入魔道。
「每次回味這首詩，都讓人內心激蕩起萬丈豪情，任何艱難險阻，不過爾爾。哈哈哈，喝酒喝酒。」
過了好一會兒，洛玉衡沉默的返回蒲團，盤坐下來，喃喃道：「氣運全被他攫取了……」
雲鹿書院的學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許辭舊高中「會元」，他們身為雲鹿書院的學子，臉上倍感光榮。
「可是，如果是許辭舊，那大家都服氣。」
「既然能留下遺蛻，那說明道人不是一品陸地神仙，既然如此，他如何在天劫失敗后脫身？」洛玉衡眉頭緊皺。
「果然，象棋對她來說還是太難了，她不怎麼喜歡，但卻很珍惜我們一起製作的棋盤和棋子……
天地人三宗，走的路子不同，但核心是一樣的。歸納起來，修行步驟是：
她抬起胳膊，袖子滑落，白皙玲瓏的玉手捻住道簪，輕輕一抽。
「師妹想和誰雙修，無人能替你決定。不過，雙修道侶並非小事，不能輕易決定，自當多多觀察。我這裡有一個關乎許七安的重要信息，或許對你會有用。」
此言一出，國子監學子來了興趣，頓時看了過來。
陸地神仙便誕生了。
「穩住，穩住，當下，愛情就像馬車，臨安在裏面，我在外面。不久的將來，愛情就像一張床，臨安在我下面，我在她裏面。」
愈發凸顯出兩人的差距。
蒙面女子呆了片刻，指著洛玉衡，「哦哦哦」的叫道：「你終於想通了，要和元景帝雙修了？」
豐腴美艷，似人間尤物，又似清冷仙子的洛玉衡不再說話，花了十幾秒消化掉這句話里蘊含的龐大信息，而後緩緩道：
在京城年輕學子里，人脈極廣，此人與自己一樣，春闈落榜了。
「這不可能！」洛玉衡臉色嚴肅。
雖然雲鹿書院和國子監有道統之爭，兩邊的學子確實存在相互敵視、鄙夷現象，不過也僅限於此。
洛玉衡宛如一尊雕塑，盤坐了許久，突然，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玉美人便活了過來。
「縱使佳句天才，但能偶得此等傳世佳作，自身的詩詞造詣也不會太低。可我卻從未聽說京城詩壇里有一位許辭舊。」
「但衙門的侍衛不讓我進去，又說你今天還沒點卯，不在衙門，我只能在門口等著。」
「那乾屍出現后，誤將許七安認作了主公，並奉上守護多年的傳國玉璽……」
輕盈的躍下桌案，豎著尾巴，搖著貓屁股，歡快的竄進花圃，離開靈寶觀。
唯有朱退之沉默不語，悶頭喝酒。
先修陰神，再凝練金丹。陰神與金丹融合，就會誕出元嬰。元嬰成長之後，就是陽神。陽神大成，就是法相。
春闈放榜之後，便與同窗整日流連青樓、教坊司、酒樓，借酒澆愁。
皇城。
許七安能看見的細節，金蓮道長這樣的老江湖，怎麼可能忽略？那乾屍身上的焦痕，以及肉身強度……
朱退之近日心情極差，他春闈落榜了。
「他何時有這等詩才？」
「跟你說過多少遍，在外頭要喊我公子。」許七安惱怒的批評了一句，繼而問道：
「我最先也驚訝，但事實就是如此。」橘貓說。
倘若有一方主動結交、討好，那麼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還是很容易的。
朱退之看了他一眼，此人姓劉，單名一個珏字，很擅長交際，並不因為自身是國子監的學生，而對雲鹿書院的學生惡語相向。
聽到這句話的洛玉衡，當場呆若木雞。
洛玉衡素白的臉蛋，微微一紅，蘭花指捻著道簪，在髮絲輕輕一旋，變戲法似的纏好了髮髻。
橘貓趕在洛玉衡發怒之前，補充道和圖書：「內蘊的氣運盡數被許七安攫取。」
顯然，她無比在乎這幾件事，或者，從這幾件事里發現了什麼端倪。
「師妹。」
真要說有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其實沒有，畢竟道統之爭對普通學子而言過於遙遠，在說，大部分學子連當官的機會都沒有。或者只能做個小官。
上一代人宗道首便是如此。
她沉吟過後，笑道：「有什麼不妙，他晉陞二品，你這個鎮北王妃的地位，那可就只在皇后之下。宮中的妃子和貴妃，見你也得低一頭。」
洛玉衡芳心「怦怦」狂跳了幾下，美眸晶晶閃亮，追問道：「許七安得了傳國玉璽？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師兄，你這個情報是無價的。」
「那座大墓的主人是人宗的一位前輩，根據壁畫記載的信息判斷，他出生在神魔後裔活躍的年代，為了借氣運修行，斬殺國君，篡位稱帝。」
「你來衙門作甚。」
「前天夜裡，我召集了三號四號六號，一同去尋她。幾經探索，在襄城外南山底下的一座大墓里發現了她。
金蓮道長分析道：「我的猜測是，那具乾屍是一具遺蛻，真正的道人脫離了軀殼，重塑了新的肉身。」
席上除了雲鹿書院的學子，還有幾位國子監的學子。
金蓮道長當場就意識到那具乾屍就是道人，老銀幣只是假裝不知道。
橘貓溫和道。
「其實這個情報，不僅事關許七安，還牽扯到上古人宗的隱秘。」金蓮道長說完，措辭片刻道：
許七安回顧了一下自己魚塘里養的魚兒，首先排除褚採薇，她是許府的老顧客了，隔三差五的過來玩。
策問和經義確實堪稱一流，但詩詞寫的平平無奇，朱退之自信，論詩詞，十個許辭舊也不如自己。
這時，國子監一位沒有說話的年輕學子，瞥了眼朱退之，笑道：「朱兄似乎不太高興？」
「道人告訴遺蛻，他日會回來取走玉璽。那具遺蛻將許七安錯認成了道人，雙手奉上玉璽。你猜猜後面發生了什麼。」
金蓮道長肯定的點頭。
這時，衙門口傳來熟悉的呼喊聲。
「且慢！」洛玉衡抬了抬手，皺著精緻的眉梢，「你說他喚許七安為主公？」
「今天和臨安牽了兩次手，一次是教她下棋，另一次是在後池乘船時拉她，實驗證明，只要我不是太赤|裸裸的佔便宜，她可wｗw.ｈｅtubｏok•ｃom.com以適當的接受與我有肢體觸碰，好兆頭啊，友達以上戀愛未滿。
一位國子監的學子感慨道：「這對我們國子監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若是換成以前，那還不鬧翻天去。
「國師，國師……」
「沒有女子會喜歡一個整天要求與你雙修的男人。」洛玉衡淡淡道。
洛玉衡頓住腳步，睜大美眸，嬌斥道：「你這老道，不會一口氣把話說清楚。快說，玉璽何在？」
這對心高氣傲的朱退之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尤其是向來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許辭舊，竟高中「會元」。
蓮花冠滾落，柔順的青絲失去束縛，如水般傾瀉而下。
「有道理。」橘貓點點頭，露出人性化的微笑：
女子國師美眸凝視，一眨不眨的盯著金蓮道長，神情特別專註，收斂了之前雲淡風輕的姿態。
許七安在臨安府用過午膳才告辭離開，騎上心愛的小母馬，思忖著在臨安府中的收穫。
另一位國子監學子直接搖頭吟誦：「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
「玉璽沒了。」金蓮道長遺憾道。
篡位稱帝……洛玉衡眉頭緊皺：「他也是二品？」
滾落在地的蓮花冠棄之不顧。
倘若能從許七安手裡交換到傳國玉璽，藉助裏面的氣運修行，踏入一品指日可待。她也不用煩惱和臭男人雙修的事。
外城帶過來下人，依舊保持著過去的習慣，喊他大郎，喊許新年二郎。這讓許七安想起了前世，明明早就成年了，父母還喊他的乳名，特別丟人，尤其外人在場的時候。
「他的事，我並不關心。」
這個疑惑始終困擾了朱退之，身為同窗兼競爭對手，許辭舊幾斤幾兩，他還不知？
洛玉衡蹙眉道：「這麼快？」
若是渡劫失敗，地宗道首早就化作灰灰。
陽神進一步蛻變，就是法相，這個時候法相要和肉身融合，重新歸一，然後度過天劫，完成質變。
浮香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她不會登門拜訪，而且嬸嬸認得浮香，當時，愛情就像一具棺材，許白嫖在裡頭，浮香債主在外頭。
橘貓爪子動了動，以莫大決心壓制住本能，繼續說道：「但她在襄城附近失聯。
「襄城外的山脈是吧，那座山脈，確切位置告訴我……」
「找我什麼事？」洛玉衡不動聲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