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少年羈旅
第五十三章 對質
柴賢搖頭：「我並不認識他，他當時俯身在一隻橘貓身上，自稱是途徑湘州的散修，且認為柴家的案子疑點重重，兇手另有其人。」
丫鬟低聲回復：「兩位大師還帶回來柴……柴賢。」
「戒律」法術還有片刻，但凈心卻不再問了，他垂眸思考許久，道：
李靈素說道。
「今日在查案途中，恰好與大師碰上……」
他把夢境中的對答經過，詳細的轉述給徐謙。
許七安只花了兩分鐘時間，便「窺探」了南院的所有房間，沒有發現異常。
柴賢？！李靈素瞬間清醒了，接著，聽見身邊的紅顏知己沉默片刻，聲音沙啞柔媚：
一般情況下，心蠱師操縱獸群，只是簡單的下達命令，驅使獸群攻擊敵人。這並不會對自身造成太大的負荷。
他回頭看了一眼柴賢。
數量最多，也最隱蔽。
住在這片區域的人不多。
柴賢回答：
柴杏兒柳眉輕蹙：「何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說？」
答案不言而喻。
人如果不說真話，就不能稱之為人。
丫鬟的聲音透著古怪。
柴賢依舊搖頭，臉色誠懇：「不是我。」
「姑姑，凈心大師和凈緣大師回來了，說要見您。」
「杏兒，我陪你去。」
「只剩一個祠堂沒有探索……」
話音落下，柴賢只覺震耳發聵，一股浩瀚無形的力量施加在他身上，讓他真誠的認為，說謊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外鄉人，途經此地，附身在橘貓身上……凈心沉吟片刻，忽然露出恍然神色，沒有再問，道：
家蛇從冬眠中醒來，在陰暗隱蔽的角落遊走，老鼠鑽出地洞，爬行在房梁之間。蟲子更是出現大規模的「遊行」。
說完，柴賢退入林中，打算離開。
柴賢沉聲道：「原來大師也和其他愚蠢之人一樣，認定了我是兇手。和-圖-書」
「還好南院這邊院子不多，五分鐘后，不管有沒有收穫，我都中斷控制……」
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凈心目光一眨不眨的凝視他，等他說完，皺眉沉思許久，道：
「柴施主，不打誑語。」
至於貓和狗，他們只能在屋子外面轉悠，能打探到的東西有限。
「我知道了。」
柴賢……凈心目光閃爍一下，不動聲色道：
分別是穿著同樣納衣的凈心，以及被暗金色繩索捆綁的柴賢。
凈緣耳廓微動，望向前方漆黑夜幕。
「明日，我會操縱行屍到柴府外。大師真要有心，我們明日以行屍聯絡。」
武僧凈緣持握火把，一動不動的站在路邊，他僧衣單薄，在夜風中緊貼著身軀，勾勒出魁梧的肌肉輪廓。
「前輩，我已問過柴仲和柴楷。」
南院的房子，大多是一些存放書籍、兵器，以及一些器物，還有一座祠堂。
李靈素的身份，他們早就查清了。
凈心頷首，無奈道：「雖不知他如何精通數種蠱術，但確實棘手，我們找不到他。只能以此陽謀，請君入甕。」
柴賢如實回答：「我懷疑是姑姑柴杏兒，襲擊三水鎮的人是她的同黨，也就是那個從未出現過的幕後之人。」
凈心問道：「柴建元是不是你殺的？」
「大師若真想為我正名，我可操縱一具行屍跟你走，你召集湘州各路英雄豪傑，以及官府，再開一次屠魔大會。我會當眾把事情說清楚，到時大師為我作證即可。
柴府，某處儲存蔬菜的地窖里。
「此人便是柴賢。」
龍氣宿主會在短時間內獲得「好運」，迅速崛起，獲得奇遇或做出大事，不會默默無聞。其中代表性人物就是大奉銀鑼許七安。
凈緣臉色振奮：「此等人物，
ｗｗｗ.ｈetｕbook•ｃｏｍ•ｃｏm落袋為安啊。」兩人之間差了一個品級，對於凈心來說，擒拿柴賢輕而易舉。
「柴施主，貧僧這就帶你回柴府，我會用『戒律』問詢柴杏兒施主，到時，便能真相大白。」
「義父死後，我就捲入了一場陰謀之中，有人刻意陷害我。小嵐也因此失蹤，為了找到她，查出幕後兇手，我一直在暗中調查。
像許七安這樣的，則屬於精細操作，控制幾隻動物沒問題，數量一旦擴大，對元神的負荷極大。
俄頃，耳邊響起柴杏兒睡覺被打擾，因此有些惱怒的聲音：「何事？」
柴賢想了想，點頭：「此法甚好。若我不是兇手，希望大師能替我作證，我此前也遇到過一個願意相信我的，但沒想到……」
凈心臉色不變，保持合十姿勢，道：「施主若不是兇手，為何出現在此？」
「前輩？」
做完這一切，她回頭看向已經睜開眼睛的李靈素。
李靈素輕輕點頭，告辭離去。
「如此的話，師兄即刻將柴賢度入空門，交由師父，或渡情羅漢，由他們帶回西域。」
「阿彌陀佛，柴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柴賢真是龍氣宿主？」
黑暗的環境里，許七安盤腿坐在地上，之所以選在這處儲存蔬菜的地窖，只要是此地距離柴府南院不遠，在他心蠱能覆蓋到的範圍內。
三水鎮外，黑沉沉的夜幕里，火光熾烈。
李靈素的陰神來到地窖門口，看見一隻橘貓趴在地上睡覺。
「其實想證明施主清白，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凈心說道。
凈心頷首，道：「而且還是那九道至關重要的龍氣之一。」
李靈素要的就是這句話：「好！」
凈緣「呼」出一口氣，冷峻的臉上露出笑容：「總算逮住他了，如何？」
柴賢嘆了口氣，回望凈心：「我還有選擇嗎？只盼大師說到做到。」
「施主怎麼會在這裏？」
凈緣眼睛微微睜大，似是非常意外：「怎麼可能。」
「你知道殺柴建元的人是誰？襲擊三水鎮的人是誰？」
他們無法抽取龍氣，甚至要藉助法器才能看到龍氣，但要找龍氣宿主，是有規律可以依循的。
凈心收起金缽，凝視著幾丈外的黑衣人：
這一刻，許七安感覺自己的元神被分裂成無數碎片，每一個碎片對應一隻動物。
……
凈心先是點頭，旋即露出笑容：「不過我們的猜測沒錯。」
除了柴賢性格偏激，半點有用信息都沒有……許七安心裏嘀咕，表面沉穩，道：
柴杏兒離開房間后，他立刻陰神出竅，朝著徐謙所在的地窖掠去。
「我方才試過了，此人執念太深，難以立刻度化，除非助他查清此案。另外，師弟莫要忘了，許七安也在湘州，我正要與你商議此事。」
他的臉龐扭曲了一下，透著恨意：「沒想到那是個虛偽殘暴的惡徒，殺害了無辜的一家三口。」
凈心臉色凝重，搖搖頭：「殺柴建元的不是他，方才操縱行屍襲擊鎮子的也不是他。」
這個時辰，除了巡夜的侍衛，柴府上下基本都已經歇息。
柴杏兒點點頭，卻等不及了，道：「我先去內廳。」
說到這裏，俊朗的和尚雙手合十，滿臉慈悲：
凈緣立刻明白了師兄的意思，臉上難掩喜色，傳音道：
「一，帶著柴賢藏起來，最多兩日，度難師叔便能趕來湘州，屆時大局能定，可也會嚇走許七安。
這時，許七安心有所感，先一步通過守在外頭的橘貓，「看」到了李靈素的陰神。
柴hetubook.com.com賢搖頭：「不是我殺的。」
因此，兩人來到湘州，聽聞柴杏兒召開屠魔大會，柴府的案子鬧的滿城風雨，凈心凈緣師兄弟便猜測柴賢極有可能是龍氣宿主。
凈緣明白了：「而李靈素也在柴府，必然想盡辦法通知許七安，我們可以趁機釣出許七安。」
李靈素意會，輕易的穿過緊鎖的門，鑽入地窖，他在漆黑無光的環境中，「看」到了一具盤坐的身影。
後者眉頭緊皺，眼神疲憊，似乎還殘留著酒意，捏了一下眉心，道：
柴賢謹慎問道：「大師打算怎麼做。」
李靈素陰神出竅許久，消耗極大，回歸后，便立刻爬上床，擁著美人兒沉沉睡去。
「二，帶柴賢回柴府，找柴杏兒對質，查清此案。」
「貧僧與師弟凈緣引蛇出洞，以佛門金剛神功誘出興風作亂的幕後之人，貧僧一路追到山中，偶遇了施主。」
「頭好疼，我最多只能撐五分鐘……」
他誰都不信，尤其經歷了二丫一家被殺事件，他對於這些外鄉人最後的信任也蕩然無存。
凈心道：「帶你回去與柴杏兒施主對峙。」
凈心緩緩道：「貧僧能把自己遵守過的戒律，施加在柴施主身上，出家人不打誑語，你便無法說謊。屆時，一問便知。」
這裏，便需要師兄弟做一個取捨，是龍氣宿主重要，還是佛子更重要？
「我與此人越好，以一家農戶為聯絡點，傳遞消息。可沒想到，隔了一天，那一家三口就被人殺了。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我曾經藏身在那裡。」
下一秒，聖子陰神穿過地窖的門，出現在他面前。
聽到這樣的回答，凈心終於皺眉，眼裡閃過一絲困惑，趁著戒律時間沒到，他追問道：
凈心點頭，又搖搖頭，臉色嚴肅的傳音道：
柴賢皺了皺眉，反問道：「大師又為何在httｐs://m•ｈet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此。」
無聲無息間，這片區域的所有動物，同時蘇醒過來。
柴賢一步步後退，搖了搖頭：「大師，我經受住了『戒律』的考驗，問心無愧，可你又如何證明自己？」
……
「柴施主，佛門慈悲為懷，既然今夜與你相遇，那便快刀斬亂麻，一併兒把此事解決了吧。」
「前輩，凈心和凈緣抓住柴賢了。」
凈緣臉色一肅。
它們包括但不限於老鼠、蛇、狗、貓、蟲子……其中主力是蟲子、老鼠和蛇，它們或生活在牆洞里，或生活在地基深處。
凈緣傳音道：「用柴賢做誘餌，值得一試。許七安手段詭譎，但真實戰力不及四品，正好藉此機會制服他。他若不來，我們也沒有損失。」
柴賢清俊的臉龐布滿真誠，說話的時候，平靜的與凈心對視，眼神沒有閃躲，坦蕩誠懇。
凈心納衣的袖子里，竄出一條金線編織的繩子，瞬間把柴賢捆綁。
當下，把自己的遭遇，詳細的告訴凈心。
柴賢眼睛一亮，追問道：「大師請說。」
這時，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形而磅礴的力量施加在柴賢身上，讓他本能的轉身，返回山澗邊。
「眼下擺在我們面前有兩條路：
俄頃，兩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來，輪廓漸漸明顯，橘色的光暈照出他們的容貌。
「請兩位大師去內廳，我立刻過去。」
非但如此，柴賢發現丹田內氣機宛如死水，無論他怎麼調動，都毫無反應。
「回頭是岸！」
凈心緩緩點頭，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意外，接著問道：「方才操縱行屍襲擊三水鎮的，是不是你？」
……
他喊了一聲，橘貓不搭理他，看了一眼門后。
商議結束，凈心轉頭，朝柴賢合十，道：
……
凈心聞言，問道：「在我之前，還有人見過你，是誰？」
他操縱著蛇蟲鼠蟻，朝祠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