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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鑄將馬大山拉到一邊，嘆了口氣，道：「你以為軍中就你一個人如此想？我等也是如此認為，可這是軍令，我等又有什麼辦法？」

「難不成匈奴人已經撤回去了？」

這十余日來，小化城的百姓在幾千軍士的幫助下，已經建好了不少房屋，小化城的百姓也不用在大年夜的時候住在四面透風的簡易棚子里了，不得不說，再沒有什麼戰功的情況，這倒是功勞一件。

這一追，就直到天亮。

李廣沒有回郡城，也在乾桑軍營休息。

近兩千匈奴騎兵在前面瘋狂奔逃，三千漢軍在後面緊追不捨。

「看來這軍中諸將的性子得磨一磨了。」諸將走後，秦城摸著下巴正色道。

一陣馬蹄聲在軍中響起，直奔中軍大帳，驚醒了睡夢中的軍營軍士。

諸將一齊抱拳，大聲道：「諾！」

「匈奴人畢竟就那麼小兩千人，正面交鋒當然不是我等的對手，前番偷襲又不能得逞，況且他們侵擾上谷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此撤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紀鑄順著馬大山的話說道，一連好幾日憋屈下來，他也不能沒有怨氣，因此這話倒是也有些不滿的意思。

這一路狂奔，就快到了午時。

三千人的隊伍，來得時候風馳電掣，那開頭一仗打得極為威風霸道，這會兒回去的時候，行得卻是頗為緩慢，整支隊伍陰沉沉的，沒有半點兒鬥志，當真是虎頭蛇尾了。

「為將者，智、信、仁、勇、嚴，缺一不能成大將，也會誤了大事，下面的普通軍士浮躁也就罷了，為將者怎能也如此？往後騎兵行動更多的要依仗千里奔襲，迷路是常有的事，要是為將者不能穩定軍心，那便會有一敗h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ubooｋ.coｍ•coｍ塗地的危險。」秦城很少見的跟李廣唱對台戲，說話的語氣也是不容置疑，顯得很強硬。

雙方完全是在比速度！

三日後，便是臘月二十四，小年夜，距離除夕僅有六天。在小化城駐守了十余日的漢軍，終於拔寨，開始回撤。

眾人懷著沉悶的心情睡去，直到半夜……

李廣此話一出，軍帳中頓時炸開了鍋。

這群匈奴人實在是太可恨，僅憑著兩千騎兵就敢如此戲耍三千漢軍，全然沒有把漢軍放在眼裡。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廣直了直身體，道：「再等上三日，同時哨騎數量加倍，若是再沒有匈奴人的消息，我等便可以回去了。」

「這仗不讓人打，話也不讓人說了？」馬大山不服道，「什麼叫小有戰績，什麼叫有效果？這分明就是憋屈死人了，老馬這輩子就沒打過這麼憋屈的仗，比打敗仗都憋屈！」

「出征，去宰了這幫狗娘養的！」

這也就意味著，漢軍之前的謹慎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中軍大帳，眾位將領再一次聚首商議時，不由得有人猜測道。

李廣示意諸將噤聲，道：「往下軍事部署，悉聽秦將軍安排！」

兩人拉扯牢騷了一陣，好歹是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半響過後也就各自回營帳了。

「要我說前幾日我等就應該分兵殺不出，就算匈奴人蹤跡難找，倒也不是沒有找到的可能性，如今白白讓這些匈奴人跑了，實在是氣煞我也！」馬大山見紀鑄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嚷嚷得更直接了些。

因為之前就已經料定匈奴騎兵不會來襲擊小化城，這幾日來小化城中的安置工作也一https://m.hetubook.com.com直在進行，莊稼該處置的處置，房屋該搭建的已經開始搭建。雖說戰後朝廷會援助重建，但是現在已經快要到除夕，小化城的百姓也都盼望著除夕前能建起幾座房子，多多少少有些心裏上的安慰。因為有軍士的幫助，重建工作倒是進行的很順利，速度也很快。

看那聲勢，和行軍陣式，就是如此。

大軍奔到楊子溝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沒有看到匈奴人的影子。

李廣和秦城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如果說之前諸將還擔心匈奴人後面還隱藏著大軍的話，此時卻是早已否定了這種多餘的猜測，種種跡象表明，匈奴人這回就是憑藉著五股騎兵南下襲擾！

「這下好嘛，這仗還怎麼打呢，匈奴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幾個，白白讓他們囂張了這麼些時日，襲擾村鎮無數，這會兒人家該燒的燒了，該毀的毀了，心滿意足的回去了！」馬大山陰沉著臉，忍不住發牢騷。

三千？

盛怒的漢軍騎兵，誓要將那兩千匈奴人碾作粉末，不殺盡敵人絕不還營的氣勢不言而喻。

李廣率人奔進到一處小山邊，但見那小山也只是生草生石不生樹木，說是小山，實則個頭並不小，怪石嶙峋，個頭還都不大，奔進到這裏，大軍離匈奴人已經越來越近了，看樣子再追上半個時辰便能進入弓箭攻擊範圍。

奔行在最前方的眾人定眼一看，果然就看見前方遠處有微弱的火光，雖然火光很弱，估摸著也是匈奴人擔心暴露蹤跡不敢打出太多的火把，但是逃命的當口他們終究不能不打火把，所以這會兒隱隱可以看見！

隨後，回到軍營尚不及半日的上谷軍營騎兵，再次整軍出征，https://m.hetubook.com.com這回，已經憤怒到極點的上谷軍營騎兵，鮮衣怒馬，高舉火把，聲勢比之十幾日前更加雄壯，直接向楊子溝殺去！

「馬軍侯，你嗓門就不能小點兒？這叫下面的軍士們看見了如何想？」紀鑄跟上馬大山，警告道。

領路的山甲，卻是在天明之前就不見了蹤影。

秦城救回了李敢，也在軍中產生了一些影響。之前有不少軍士都覺得秦城軟弱，讓大軍龜縮在小化城，是不敢與匈奴人出戰。如今見秦城僅僅是率領一個親兵隊就敢闖匈奴營地，並且成功救回李敢，這種情緒也就淡了不少。而秦城親自去救援李敢之前說的那番話也在軍中產生了不少反響，不少軍士如今都認為，即便是自己陷入匈奴包圍之中，秦城這個驃騎校尉也會率軍去救。雖說如今秦城仍然是沒有下達出戰的命令，眾軍士也都能耐上性子等上一等，不再暗地裡發著牢騷。

不大會兒，鼓聲響起。

「匈奴人走了，我等再呆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將軍，我等什麼時候起程回營？」有人試探著問道。

要行軍打仗的軍士幫助百姓搞建設，這是之前基本沒有的事情，但是秦城意見很堅決，再者看到小化城這番模樣，眾軍士也沒什麼大的意見來反對。

天亮之後，漢軍騎兵已經能清楚的看見在前面奔行的匈奴騎兵，憑藉山甲對地形道路的熟悉，重騎雖然馬要慢一些，但是雙方的距離卻是在不斷縮小，雖然這種距離的縮小並不太大，但是總算沒有給甩開。

匯合了在老馬原的輕騎后曲，大軍沒有停留，繼續向上谷軍營行去。

一路上幾乎沒有人說話，連牢騷也不見了。

諸將從中軍大帳走出來，馬大山猶自忍www.hetubook.com.com不住憤憤道：「這是打的哪門子仗？三千人的騎兵，硬是不敢出擊，成天縮在這個鬼地方修房子，如今白白跑了那些匈奴人，真是可恨！」

「大軍全速追擊！」秦城乾脆下令。

加之憤怒難耐，漢軍再也沒有任何顧慮，向這兩千匈奴發動了瘋狂的追擊，這是一種惱羞成怒的報復，容忍已久！

李廣呵呵一笑，「大伙兒也是習慣了直來直去，像此番這種仗還真是沒碰到過，不適應也是正常。」

聽到這個消息，諸將紛紛請求追擊。

楊子溝的景象比之當初的小化城的景象有過之而無不足，大火衝天，房屋盡毀，好在楊子溝的軍士和百姓都沒有什麼大的人員損失。

「這算哪門子的鳥軍令？不行！我得去跟將軍說說去，不然我憋不下這口氣！」馬大山說著，就要返回中軍大帳。

經過老馬原的時候，秦城沒有再命令輕騎后曲留守山口。

此番出征，小仗打了兩場，大仗沒有，重要的是憋了一身的氣，因而回撤的時候，雖然有小化城的百姓相送，眾軍士的臉還是都陰沉著。

「追上去，別讓他們跑了！」秦城和李廣喝令道。

李廣沉思了一下，點頭道：「秦郎說得有理，倒是本將看得沒有你遠。看來日後是要對諸將的性子好好磨一磨了。」

兩軍都已經換上了備用的戰馬。

話說自打秦城把李敢救回來之後，匈奴人便是幾天沒有動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哨騎也彙報說沒有發現匈奴人的蹤影，匈奴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番。

「干他娘的！」

紀鑄將他一把扯回來，罵了一句蠢，道：「早沒說，現在說頂什麼用？匈奴人都跑了！難不成你還想追出長城，殺進大漠不成？」

大軍抵達楊子溝之後和圖書，楊子溝的屯長向大軍稟報說匈奴人不久前才往北而去，大抵也是他們的游騎聽到了漢軍奔襲而來的聲勢，才通報圍攻楊子溝的匈奴大隊人馬撤退。

……

本來冒險去救李敢大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穩定軍心，如今見目的達到，秦城也能松上一口氣。

就在這時，早先去小化城找山甲的秦城親兵和山甲一起策馬趕來。在前幾日和山甲的接觸中，秦城知曉了山甲對邊境的地形很熟悉，甚至還去過匈奴大幕，這會兒找他來也是給大軍做嚮導。

「重騎由將軍統領，輕騎由本將統領，全軍即刻集合，立即出發！」秦城喝令道。

頓了頓，李廣又道：「此番出征，雖然沒有重創匈奴人，但是我等也有不小戰績，再者，有我大軍在小化城坐鎮，匈奴人的行動也不是太放肆，這也是有效果的，諸將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

「不就兩千匈奴騎兵嗎，盡數砍了！」

眾位軍中高級將領火速趕到中軍大帳，卻見秦城和李廣已經披甲站在帳內。

「急報！急報！急報！」

大軍一路向北快速追去，奔進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領路的山甲指著前方遠處大喊道：「看，火光！」

這回回了軍營，好生休息了半日，待到午後起來時問及軍情，卻是發現遠近村鎮今日沒有被匈奴襲擊的消息。

「滅了這幫匈奴賊，區區兩千匈奴人，還真當我等怕了他們不成？！」

不急不緩行了一日，總算在日暮前趕到了乾桑，眾軍士用過了飯，天便黑了下來，也就都去休息了。

李廣揚了揚手中的軍報，沉聲道：「楊子溝急報，日暮受到近兩千匈奴騎兵襲擊，情勢危急。」

「出征吧，將軍！」

諸將這便將目光投向秦城，心中皆道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說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