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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請軍師速速安排！」劉安大喜過望，方才他本以為大軍敗局已經，現在聽吳懷素說可以不至於大敗，自然欣喜。

那邊廂，吳懷素看到南軍軍陣的這一變動，眉頭微蹙，而後道：「右軍左部，列陣相迎！」

午後的陽光有種讓人眩暈的感覺，給血紅的戰場蓋上了一層金黃的聖輝。

「左軍右部，經陣西，馳而南上！」柳木沉聲喝道。

吳懷素點點頭，劉安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讓他鬆了口氣，也很滿意，這便開始調度全軍大陣收縮。

「可恨，可恨！」吳懷素惱羞成怒，手握成拳頭不停的捶打身前的欄杆，「對面主陣之人並不如何高明，若是平日，他如何能破得了我的大陣？」說罷眼睛死死盯著陣中賓士的驃騎軍，「只是沒想到，驃騎軍竟然悍勇至此，便是那在陽翌城外不堪一擊的南軍騎兵，此時跟在秦城那廝後面，竟也如狼似虎，破陣兇猛至此！若是我大軍虎狼精騎仍在，南軍如何能破我大陣？」

秦城擰著一個酒囊從一旁走過來，見李敢站起身，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在他身邊坐下來，然後就看到面前一個胸膛被開了一條大口子的驃騎軍軍士屍首，那條口子開得太大了些，使得血肉和腸子都翻滾了出來。

「大將軍，叛軍在收縮軍陣！」秦城正衝殺得興起，就聽見軍士在呼喊。

不復有神威。

「他叫李二，驃騎軍輕騎左部軍士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他這一輩家中第二個戰死沙場的人，他的兄長戰死在河西戰場。現在他家中還有一個老母，一個剛過門半年的小娘。」李敢的聲音有些酸澀，語調沉重，忽然笑了一下，有些凄涼，「逆境死戰的時候沒死，倒是死在收割人頭的會戰上了。」

柳木眼見兩王聯軍果真動了，繼續道：「左軍後部，馳而南上！」

吳懷素愣了愣，詫異的看向南軍軍陣中軍，有些不可思議。

陣終破。

「請柳將軍按在下方才所言，速速調動全軍，接應大將軍，破叛軍大陣！」

在兩王聯軍軍陣動了之後，接著柳木再派大軍繼續按照先前的路線前進，這回便是直衝其陣。

南軍主力已經撤進城中，兩王聯軍也縮進了大營，戰場忽然變得安靜下來，讓人心生莊嚴和蕭索之感。

李敢回身，舉刀大喝：「殺！」

……

「大將軍！」李敢和秦城等人終於在兩王聯軍軍陣中匯合。

引得叛軍眾將士人人心寒。

交戰半月，雙方互有勝負，但有呂福城和朔方城的就近補給，漢軍得以死戰不退，始終將匈奴大軍隔絕在長城之外。

李敢蹲在地上，神色頗有幾分哀傷，但又不失肅穆。伸手為眼前戰死的軍士將眼睛合上，李敢仰天嘆息一聲，在身旁戰車的殘骸上坐了下來，靜默不語。

隨後，南軍的雁行大和圖書陣兩翼繞道兩王聯軍軍陣后側，然後回頭直衝兩王聯軍軍陣，成風卷之勢。與秦城等人遙相呼應。

在最後，秦城和冉閔、李敢三人，一人一箭，射向兩王聯軍中軍塔樓，三支鐵箭插|進塔木牆嗡嗡作響，將劉安嚇得面無血色跌坐在地，這才大笑揚長而去。最終，秦城留給劉安一句話：「爾等宵小之輩，也敢妄想取本將之城？可要看緊了你等自家的腦袋！」

「諾！」

吳懷素嘆了口氣，道：「勝是沒什麼希望了，但要不大敗，並非沒有辦法。」

「回頭查一下。驃騎軍只要還有一人活著，就不能讓戰死同袍的家人無依無靠，我們給不了他們榮華，但至少，得讓他們的家人和後人有尊嚴的活著。」秦城看著眼前的戰場，目露莊嚴。

柳木下令之後，南軍一部擦著叛軍軍陣陣西而過，卻不作進攻，只是向南而上。

前有李敢率驃騎軍輕騎直入叛軍中軍，大殺四方，以但最後只能在重重圍困下岌岌可危，現有大將軍身先士卒，領軍沖陣，是以南軍士氣高漲，眾將士踩著鼓聲，高吼著向前推進。眼前是生死仇敵，身後是同袍士卒，腳下是理不清的斷肢殘骸，裹挾在血堆里。

吳懷素惱恨的聲音頗大，他這話顯然不是發牢騷而已，而是說給身後的人聽。

劉安臉色陰沉，已是極為憤怒，但他也知道吳懷素說的有些道理，便是他也能看出，若是虎狼精https://m.hetubook.com.com騎仍在，那李敢率領的驃騎軍輕騎恐怕早已戰死在陣中，如何能有現在和南軍騎兵合併破陣的機會？若是如此，兩王聯軍大陣斷不會被破。

於是眾將士鬥志再度暴漲。

「諾！」

李二高喊的格外賣力。

在戰鬥的最後階段，兩王聯軍企圖收縮戰線，秦城便帶著驃騎軍和南軍騎兵趁兩王聯軍變陣之時大開殺戒，取了不少人頭，最後離兩王聯軍中軍塔樓只有百步之遙的距離！只不過那時但礙於兩王聯軍軍陣已經收縮回來，方陣已成圓陣，秦城等人若再不退，便要被瓮中捉鱉，只得退去。

「右軍右部，直出其後，復突陣而歸！」

在秦城在大名城外與兩王聯軍鏖戰的時候，北方草原的戰鬥照樣激烈，十數萬大漢北軍和邊軍將士在李廣和樂毅的統領下，與蓄勢良久，聚集了匈奴絕對主力的二十萬軍隊，在草原展開了你死我活的血戰。

此戰若不是吳懷素陣法造詣實在是強悍，戰陣組織密不透風，今日兩王聯軍便要大敗而歸。饒是如此，十幾萬兩王聯軍的損失，也要比八萬南軍大上一些。

秦城俯下身，跪在地上，親手將那軍士露在外面的幾截腸子塞回腹腔，然後為他將衣衫理正，將酒囊里的酒在軍士身前撒了一道，這才重新坐回原位。

一場大戰從辰時戰至午後，終於落下帷幕。

秦城以騎兵開道，重步卒和輕步兵弓箭手隨後，沖入m•ｈetｕbｏoｋ•cｏm.cｏｍ陣中，左突右殺，一桿長矛揮舞的密不透風，煞是威風，凡是擋在秦城面前的叛軍將士，上至將領，下至普通士卒，無人能保得性命。親兵王二帶人緊隨秦城身後，緊緊護住秦城兩翼，同時將秦城的戰果擴大，為後面的南軍騎兵提供可以下刀的裂縫。

在李敢的率領下，驃騎軍輕騎爆發出絕境逢生的大勇氣，士氣暴漲，這支被劉徹親口稱為朕之利刃，大漢國器的鐵軍，為了榮耀，為了死去的同袍，為了勝利，為了生存，緊緊向他們的大將軍靠攏過去。

以驃騎軍為首，南軍騎兵隨後，帶著南軍大軍直接捲入兩王聯軍軍陣，至此，兩王聯軍大陣四面被南軍破入，終於陣不復陣。

經此一戰，兩王聯軍一路猛進無人可擋的氣勢得終於到遏制，潁川的局勢也終於堪堪穩了下來。

「殺回去，與叛軍軍陣后的大軍前後夾擊！」秦城下令道。

至此，吳懷素臉色終於大變，急忙下令道：「定要攔住南軍騎兵，將他們聚殲在此，不能讓他們和驃騎軍匯合！」

看到兩王聯軍軍陣現在的模樣，李延年笑了笑，如釋重負，說了一句「大局已經矣！」便暈了過去。

但兩王聯軍軍陣並不能一時就被他們穿透，他們的沖陣受到了吳懷素令下叛軍將士的頑強阻攔。

漠南草原，當李廣和樂毅率軍與匈奴大戰混戰的時候，一隊來自南方的人馬從邊郡踏進了查哈地，進了烏桓三族的領地。

和圖書此時此刻，劉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急問道：「軍師，可還能補救？」

「有沒有留下血脈？」秦城灌了口酒，問道。

柳木看了李延年一眼，坐靠在地上的李延年點點頭，柳木便立即道。

柳木早已是急不可耐，當下點頭髮令，她本對軍陣也有相當造詣，自然看得出來此時按照李延年的建議出擊，乃是最合適不過。

秦城看了一眼戰場形勢，「叛軍想要龜縮保命？哪有那般容易！」說罷高舉長矛，「殺透叛軍的中軍大陣！」

「殺！」

此戰南軍和兩王聯軍勝負有些差距，但並不太大，各自損傷都已過萬，雖然南軍軍隊數量相對較少，好在在最後的破陣之勢挽回了局勢，殺傷甚眾。

李敢搖搖頭，「沒來得及問。」說罷長嘆道：「但願有吧！」

……

吳懷素想要不顧代價攔住秦城，但到此時已經為時已晚，在秦城和其五十余親兵的帶領下，南軍騎兵勢不可擋，果真是應了那句話，獅子領頭的羊群也不容小覷，何況是南軍精銳？在驃騎軍和秦城的雙重激勵下，南軍騎兵已然成勢，加之兩萬聯軍軍陣已亂，如何還有人攔得住他們？

「是時候了！」南軍中軍塔樓，李延年沉聲道，此時他肩膀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起來，但是過多的失血還是讓他面色蒼白，身體不停顫抖，熱汗冷汗夾雜在一起不停往外冒，如今他還強撐著不倒，完全是靠著一股子毅力——此時的讀書人，最不缺乏的便是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