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冬仍有雪
第六十一章
他無償奉獻？！辰辰瞪他的後背，嘴角下拉。
唐凌濤點了點頭，現在什麼事都沒有趕緊去醫院重要。
「爸爸！」辰辰撲過去抱住他，「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柯以勛坐起身，回過來看著她，臉色沉重。
他一把拉住她纖細的腳踝，想表現冷漠又好像忍不住要笑，想笑又好像很無奈……這表情真複雜。
每次領會到他現在、過去對她的好……她就會更愧疚。
他……總是在她最無助，最慌亂的時候出現，總是在她跌倒哭泣的時候拉住她的手。
「辰辰，你爸爸的病需要長期調養和治療。最最關鍵的是……」他抬眼看了看她身後兩個冷著臉的男人，「千萬，千萬不能讓他情緒有太大的起伏！心態平和，情緒穩定，再加上得法的治療，病情絕對能夠控制住。」
「辰辰，不用太擔心。你爸爸的病雖然來的急，但搶救及
和*圖*書時，問題並沒想象中那麼嚴重。」唐凌濤徑直越過他走了進來，一把拉住辰辰，「快走，去醫院。」
「左手……不靈？！」辰辰張大嘴巴，恐懼地看著他。
「哼！」他誇張地冷哼，一頭倒在她身邊的枕頭上，背對她，「我記仇了。以後除非你主動！我不會再無償奉獻了！」
「辰辰。」柯以勛在她背後握住她的雙肩，苦笑著輕搖了搖她。
她起身到柜子里拿出薄被，輕柔地蓋在他身上，是錯覺嗎？她覺得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陳醫生看著辰辰，為戴明力服務時間長了，對戴家的人和事也有些了解，在這位戴大小姐進病房之前他必須好好叮囑一下。
「不用怕，我柯以勛還沒落到要強|暴女人的地步。」他皺眉瞪她。
陳醫生擔心的搖了搖頭，「癱瘓還不至於。這回是輕微腦出血，目前的診斷結和*圖*書果好像會導致左手不太靈便。其他還沒被殃及。」
唐凌濤匆忙地抱了下她，沉聲說：「不會。快走！」
「嗯，好。我就來。」辰辰的聲音越來越小，連肩膀都垮下去。
他又用鼻子哼了一聲，「你就今天要謝我嗎？」
她抱著膝坐在他身後，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就像冬天里的火堆，離的遠會冷，靠的近卻又怕被灼傷。
「陳叔叔。」辰辰使勁握他的胳膊，「我爸爸會癱瘓嗎？」
「你也睡吧。」他並沒翻過身來看她，「我說的出就做的到。」
唐凌濤拉她走了一步，皺了皺眉，把她推坐在床邊上，蹲下身給她穿鞋——她一直都光著腳。
柯以勛下床去開門，是唐凌濤，衣服已經換過，頭髮還有些濕。
柯以勛從椅子上拿起西裝外套，架住辰辰的另一邊胳膊，唐凌濤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兩個男人架犯人一樣一左和圖書一右的拖著手腳發軟的她向外快走。
「爸爸！」辰辰偎在他身邊哭，她是真的被嚇壞了，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失去了爸爸，她……就沒有親人了，那種孤寂的恐懼實在太強烈，也太可怕了。
時間過長，手機已經不響了，她看了看——是谷姨？辰辰的心一沉，似乎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
他半天才用鼻子嗯了一聲。
「今天……謝謝你。」
辰辰不怎麼信任地覷著他，是還沒落到，但快了。
柯以勛面無表情地看著，不說話，不阻止。
辰辰笑了笑，眼淚在眼睛里轉了圈，終於還是沒掉下來。
「你說……爸爸中風了？」
「每星期五必須回來。」
辰辰心有餘悸，本想裝作鎮靜，但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帥帥的臉龐怎麼都覺得還帶著色情意味的往她臉上貼，她還是失敗地反射性向後縮。
唐凌濤替她穿好鞋，又去拉她起身ｈｅｔｕbook.cｏm.ｃoｍ，她愣愣地看他，突然哇地哭起來，「爸爸會死嗎？」
「以後你要多回來陪我。」戴明力恃病威脅。
手機突然響起來嚇了她一跳，這時候誰會給她打電話？她手忙腳亂地去翻自己的包，好不容易才掏出壓在最底層的手機。
戴明力喜笑顏開，氣色比剛才好了很多，谷姨在他身後給了柯以勛一個感激的眼色。
戴明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辰辰，欣慰的笑了笑，隨即一冷臉：「你還知道害怕？！」
突然她領悟……他這麼說是為了讓她不尷尬吧？是的，他輕鬆化解了她面對他的困窘。
柯以勛把房間的燈開到最亮，把辰辰放到床上。
谷姨的聲音還是哽咽的，說的消息讓她整整懵了三秒。
米婭等在電梯口，一臉堅決，「我也去。」
唐凌濤卻站在原地沒動，一邊的米婭看著他的表情，慢慢的皺攏了眉頭。
敲門聲很響很急促，辰辰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好像沒聽見。
辰辰點了點頭，「知道了。」
手機又響起來，還是谷姨，她飛快的接起來，喂的時候有些緊張，這麼晚谷姨這麼執著的打電話給她還是從沒有過的事。
辰辰站在醫生辦公室里，戴明力的私人醫生在最短的時間里召集了專家，已經對病情會診過。
她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從她喊停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自己欠他的越來越多。
辰辰失神地點點頭，好像挨了一棍到現在都反應不過來。
進病房的時候，戴明力已經醒了，谷姨正喂他喝水。
柯以勛笑了笑，「放心吧，伯父，她不回來，我也押她回來。」
她看著他被子下身體的英挺輪廓，回去后……她輕而又輕的嘆了口氣……不能再住在他那兒了。
她一愣。
愧疚……卻無法回報，就會越來越愧疚，這很絕望，無能為力的絕望，對他無能為力，對自己……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