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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害怕地哭起來，「也不給個提示啊！就這麼就要出來啦！！」

辰辰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別逗他！讓我再睡一會兒嘛！」

辰辰突然臉色一僵，手裡的餅掉在桌子上，驚慌失措地低頭看，薄毛褲都已經濕透，破掉的羊水正順著腳踝往下淌。

辰辰失神的眼睛亮了亮，迅速找到了他，突然她的表情一擰，呼吸急促，連哭都哭不出聲來。

保姆立刻拿起小盆去衛生間接熱水，準備給戴征洗屁屁。

正說著，唐凌濤推門進來，看見柯以勛先是不歡迎的一瞪眼，看見以頡抱著孩子，臉都氣得快青了，好像誰搶了他的祖產似的，幾步就走過來，帥氣地一推以頡，順手接過孩子，再壞心的踢了以頡一腳，把他踢的撲在沙發上。

「我們走了。」柯以勛不再看他，只向辰辰笑了笑。

「嗯——」他故意想了想，「只要冬天還下雪，我就會一直愛戴辰辰。」

戴明力不以為然：「我看挺好！我以前看她吃飯就膩味，吃什麼都不香。現在多好啊，看她吃東西都解饞。」

房間里只剩她和他。

他也上了車，垂著眼想了一下，勉為其難地撇了下嘴，「也行吧。」

陪同醫生打開手術室的門，點頭讓他進去，給他穿上無菌服。

辰辰看著唐凌濤眼裡的柔光，微微笑了：「現在我放心了。」

唐凌濤也同樣冷峭地嘲笑他：「別告訴我，你沒當爹的那一天啊！我一定親自準備大禮去拜會，看你的德行能好到哪兒去！」

「好了，孩子爸爸來了。」護士輕聲呼喚她，「你要振作，挺住！」

唐凌濤睜開眼看了她一下，笑了，「我沒動。」

唐凌濤輕輕地拍著他，一副獨佔的樣子：「我兒子暴不暴力關你什麼事！你會不會抱啊？閃到腰是要拉綠屎的！」

「頂多再生一個！！」辰辰大聲申辯，這倒不是她隨口亂報人口，她認真想過的，這個寶寶被爸爸搶去姓了戴，她想給他生個唐寶寶。

迅速擦去淚，他用充血地眼睛瞪著醫生，「剖出來，把孩子剖出來！」只要她別再這麼痛苦了。

（第一卷完）

辰辰虛弱卻精神十足地躺在病床上，睡了大半天，身體感覺好多了。

辰辰瞥嘴瞪了柯以勛一眼，就知道欺負弟弟！

辰辰氣得就差從床上蹦起www.hetubook.com.com來，他又耍橫動粗！

唐凌濤一邊替辰辰卷烤鴨餅，一邊瞪著眼哼她：「哎，哎，戴辰辰！你慢點吃！就你這吃法，生完孩子也瘦不下來！我不想和一個球生活一輩子！」

辰辰撅著嘴，被唐凌濤拉著走出產科醫院的自動門。

「有麻藥呀。」辰辰搖他胳膊。

唐凌濤陪爸爸和谷姨去吃晚飯，有點意外，柯以勛和柯以頡一起來了。

傭人也大部分放了假，年夜飯就在飯廳里放了兩桌，大家一起熱鬧過年。

他的孩子……和他血脈相連的人！通過這個孩子，她也和他血脈相連！

唐凌濤冷著眼，表情一凜，「讓我進去！」

產房裡的燈很亮，人也很多，他一眼看見躺在產床上的她。

戴明力在醫院走廊的椅子里坐下去又站起來，急得直瞪眼，谷姨拉著他的手，安撫地拍著。

在保姆的幫助下，以頡像模像樣的抱起孩子，抱上了就不鬆手，還架勢十足地「哦哦」地哄著孩子，小嬰兒舒服地躺在他的臂彎里，卻繼續無視他。

唐凌濤把臉偎入她輕輕起伏的小胸膛，鼻子突然一酸，這個女人……好溫暖。

她的神志似乎都昏迷了，渾身是汗，頭髮全濕漉漉的貼在臉上。

他點點頭，不會抱，但他強烈地想抱一抱。

柯以勛冷笑著看他：「看你那德行！哪像當初霸道的濤哥啊？和以頡都快一樣了，家庭婦男！」

辰辰笑著點頭，不想讓他再有這麼沉重的臉色，她故意委屈地捶了他一下：「以前你真夠壞的！」

剛才的疼痛如同虛幻，現在她看見的是一個雖然有點丑，但被護士們說成是天仙的小寶寶，滿屋子的鮮花，和所有人的笑臉。

「你怎麼會來啊？」辰辰驚喜地看著以頡。

唐凌濤也順著她的目光看，臉色發白。

唐凌濤萬箭攢心地跨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立刻被她死死捏住，她哀求地看著他，連話都沒有了，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邊陪同的醫生苦笑了笑，「還有人生好幾天呢。」

聽護士說，有很多順產的產婦當天就能下地自己走動。

柯以勛空手走的很帥，以頡捧了超級大的一個花籃，因為視線受阻走的緩慢躑躅。

他的媽媽獨自無援的生下了他，現在……她幸福多了htｔps://m.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他就在身邊，她的爸爸、谷姨守在外面。

「我回國過年。你的寶寶還真會挑時間，大年三十生！」以頡笑起來。

已是初冬，還是有些秋的特色，樹枝雖然光禿禿的，樹籬和觀賞植物還都堅持著，滿眼都是懶洋洋的黃色。

「喂，喂，別動了！」辰辰閉著眼不高興地哼哼。

看著她滿面愁容，唐凌濤的心一軟，摸了摸她剪短的頭髮，「有點兒害怕？」

「因為是正月生的，取諧音叫戴征。」這是她爸爸想出來的最正常的名字，她也很喜歡。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產道都開了，算是順利的。現在剖，您夫人算是什麼苦都受遍了。唐先生，您還是鼓勵她，孩子就快出來了，挺住，再用下力！」

唐凌濤瞥了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你怕疼。生孩子疼，你以為開腹手術就不疼嗎？」

「你沒聽醫生說？剖完了這次，兩到四年內不贊成再孕。而且，開了腹，你的元氣也傷了。不用跟我商量，除非臍帶纏脖，或者必須剖的情況，其他的你就給我老實的生！你不總假惺惺的說我沒親人，要做我親人嗎？我的親人就在你肚子里，多給我弄幾個。一個足球隊不行就一個籃球隊。」

「可以了，可以了。」以頡喜笑顏開地先走過來看搖籃里的寶寶。

辰辰看著他笑，點頭。

「你不是也聽醫生說了嗎，剖腹產也有很多好處呀！產程短，孩子和大人都不易發生危險。」

「出來了！再用點力！」

「唐凌濤！」辰辰又氣又笑。

「剖嘛！剖嘛！」辰辰繼續可憐兮兮地摟住他胳膊，眨著大眼睛作將要流淚狀。

寶寶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傲慢地掃過湊過來的兩張帥臉，自顧自翻著眼睛做他自己的事，對帥哥不予理會。

「不行！」辰辰氣急敗壞，母豬嗎？！「籃球隊也不行！」

「和他爸一樣沒眼色！」柯以勛揶揄地笑，惹得辰辰連連瞪他。

他的心卻溢滿幸福，從今天開始，他是人家的爸爸了。

一個護士不停的給她擦，那豆粒搬的冷汗還是不停的冒出來。

小戴征被顛的哭了幾聲，回到爸爸的懷裡又安心地不動了。

「去你的！」辰辰恨恨捶他，又沒正溜了！

唐凌濤緊握著m.hetubook.com.com拳，這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幾分鐘，好像永遠也過不去似的。

大年二十九下了很大的雪。

辰辰的手僵在他的胸膛上，是的……以前的互相傷害，只是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愛。

唐凌濤勉強地挑了挑嘴角，輕輕搖頭，「兒子還在的。」

「看見他了！好了——」

辰辰窩在被子里享受唐凌濤的體溫，入了冬，辰辰命令他必須「裸睡」，他暖和的身體靠上去真是太舒服了。

唐凌濤沒再說話，發動了車子。

「嗯？」唐凌濤不解地把注意力從兒子轉移到她身上。

紅紅的，皺皺的。

唐凌濤氣狠狠地系著衣服帶子，痛恨這衣服的繁瑣。

以頡放下花籃，拉住就要去看寶寶的以勛，一副好像當過爹的樣子有板有眼地說：「等等，身上沒寒氣了再過去，省的冰了孩子。」以勛用眼角瞟了他一下，沒說話，一屁股坐在離辰辰和小嬰兒最遠的沙發上。

辰辰用紙巾抹了一下嘴，挨個送白眼，「生完孩子我就減肥了，不能這麼暢快淋漓的吃了，你們都別攔我！」

「怕什麼？農村婦女在田間地頭就能生，生完還直接下田呢。」他嘿嘿笑。

唐凌濤嗤了一聲，「看見他們就沒好氣！」

以頡卻認真反駁，「我看會比唐凌濤好看。讓我抱抱吧，我很會抱小孩的。」

唐凌濤哭笑不得地抱起她，哼了一聲，快步向外走：「叫你少吃！我都要抱不動了！」

他不曾享受的父愛全要給他——這個小小的，有點丑的小東西！

還沒等她說出主題，他已經直起腰，拉她繼續向前，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打開車門，把她塞上車，他冷著臉表示討論結束了。

他回身看著她，伸手拉她進去。

「名字有了嗎？」以勛在辰辰的床邊坐下，看著她問。

「現在能看了吧，育兒專家？」他怪腔怪調地問以頡。

「啊……」極致地疼痛讓她尖喊出來，都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所有人都在催促，都在歡呼。

「和他爸挺像。」他笑著說。

唐凌濤苦笑，伸手輕輕放在她還在動的肚子上，小胎兒似乎感受到重量，他的手便被輕輕地拱起。

「唐先生，你喊著您妻子。」主治大夫嘆了口氣，「她最大的問題是體力不行，千萬要鼓起勁兒啊！」

來看寶寶的m.hetubook.com.com人很多，爸爸和唐凌濤都有點應接不暇。

辰辰皺眉，看窗外飄灑的雪花，「萬一全球變暖，冬天不下雪了呢？」

他深深地盯著她看，眼睛出奇幽亮，「我去看過了。」

費了些周折，他才抱穩孩子，太小，太軟。

以頡氣憤地大叫：「唐凌濤，你也當爹了，做點好的示範行不行？！你想培養一個暴力兒童嗎？！」

辰辰忍不住睜眼瞪了瞪他，「是快生了！」雖然準備的十分充分，事到臨頭還是有些膽怯。

「胡說！我怎麼會不愛你了！」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見她得逞的眼光，忍不住笑了，「想騙點甜言蜜語啊？」

抱歉卻也慶幸，幸好那天晚上她拒絕了他，幸好她和柯以勛還能停在這曖昧的一點，還能做朋友。

辰辰點頭，他低沉的聲音讓她的心也柔柔暖暖的。

「辰辰，辰辰！」唐凌濤慌亂地喊著她。

「怎麼還沒生出來？都兩個小時了！」

她展眉而笑，「好！」

他攬過她的肩膀，眼睛飛快地閃過愧疚，「辰辰，都過去了，以後……我再不會那麼對你。」他緩慢地說，有些艱澀。

「哪兒？」唐凌濤也不笑了，沉沉看她。

「過年了，我們帶點東西去看他吧。」她熱心的說，每個對他好的人她都感激。

唐凌濤毫不閃避地任由她捶在心口，「我是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你回來才會那麼做的。」

谷姨也苦笑，「辰辰，別吃這麼多，孩子太胖了，遭罪的還是你。」

醫生笑著摘下口罩，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唐太太只是睡了，生孩子是個力氣活兒。恭喜您，是個男孩。」

無邊無止的煎熬里，她聽見了他的呼喚。

「你和我的新房，我想拿幅婚紗照回去。」她看著車窗上凝結的白霜。

醫生點了點頭，「我先進去問問主任醫師啊。」

唐凌濤噎住，「那這樣行不行？無論天氣怎麼變化，唐凌濤都很愛戴辰辰？」

冷風迎面而來，他回身把她大衣的拉鏈拉到最頂端。

唐凌濤轉過臉，把她指甲都泛了白的小手緊緊按在他也全是冷汗的額頭，「辰辰，把孩子生出來，為我把孩子生出來，辰辰！」

他抓住她的小手，用拇指輕輕摩挲著，笑容變的有些苦澀，「我媽媽就是在家生的我，連臍帶都是鄰居大媽替我剪斷的和*圖*書。」

很久沒來，到處落了薄灰，益發顯得黯淡蕭索。

當唐凌濤打開大門，辰辰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這裡有她和他最不愉快的記憶，樁樁件件，幾乎沒一絲幸福。

看柯家二兄弟離開，辰辰忍不住埋怨：「你幹嗎對他們那麼凶啊？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柯以勛的神情變的很溫柔，他看著孩子半天不說話，幸好當初辰辰把這團可愛的小肉肉留下來了。

「吃！吃！」唐凌濤把卷餅塞到她的手裡，凶神惡煞地瞪她一眼。

辰辰僵住，心裏酸酸的，但是，他已經可以自然地和她說起以前的事，讓她覺得他的心離她越來越近了。

她趁機半撒嬌半委屈地開口：「唐凌濤……」

這個孩子是辰辰那麼辛苦才生下來的，是她的生命，也是他的。

「唐凌濤，我突然想去一個地方。」她斂了笑，認真地說。

辰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伸手摟過他，讓他把頭枕在她的胳膊上，像安撫嬰兒一樣摸著他的頭髮。

「沒說你！」辰辰懶懶的在被子里抬起手，指控說：「他！」

唐凌濤動作僵硬地抱著他，不敢移動他，好讓他拉的更徹底。

辰辰看窗外飄飄撒撒的雪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抱歉。

田媽和谷姨都衝過來，非常焦急：「這是要生了，快送醫院！打電話給醫院，快通知大夫們都回來啊！這大過年的！」

還想再說什麼，他臂彎里的戴徵發出明顯的「噗嗤」聲，顯然是拉了。

似乎被撕裂了，她卻在地獄的邊緣看見了最美麗的天堂，那不是天堂……那是將來。

辰辰還哭著數落：「什麼孩子啊！和你爸一樣討厭！我還沒吃完年夜飯呢！」

「對！你說！」她盯著他。

「以後我老了，丑了，你不愛我了，至少你還會愛戴征，你和我之間終於有了割不斷的聯繫。」

她親自給柯以勛打了電話，他微微的一頓卻用最誠摯的口氣祝福了她，還說馬上就來看寶寶。

護士快速的處理好孩子，笑笑的看了渾身顫抖的他一眼，「會抱嗎？要不要抱一下？」

「辰辰，辰辰！」喊著她的名字，他的眼淚卻突然流下來，他好疼，全身上下都好疼，看她現在這麼痛苦，讓他無法面對。

「那個大媽還在嗎？」她問。

唐凌濤皺起眉，「你覺不覺得這兩天他動的特別厲害？是不是也準備過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