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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成瑤總覺得，錢恆最近變得沒有那麼鋒利和劇毒了，整個人好像都變得……變得溫順了一點？

「你別騙我了，我都是結過婚馬上都要離婚的人了，我還能看不出來？」李夢婷講到這裏，暫時忘卻了自己的境遇，臉上表情也生動了些，「不是男朋友能三更半夜一起陪你來湖邊找我？一路把我們帶到這兒帶到那兒的，一句怨言都沒有？而且你看，你把衣服脫給我時候，他還特意脫衣服給你，沒直接脫給我，這不就是因為他的衣服只想讓你穿嗎？」

成瑤戰戰兢兢地點開了群聊，一堆信息就鋪天蓋地地跑了過來，差點沒把她噎死。

包銳在群里給大家循循善誘地洗腦道：「但其實錢par，內心也有脆弱的一面，他也想聽聽我們對他的誇讚，也想得到我們直白的崇拜和喜愛啊！所以只能逼迫成瑤交出賬號，用直播來引起我們的注意了！」

「……」

好在成瑤很快甩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盯著錢恆：「你的粥……」

……

譚穎：「成瑤的直播賬號！他在直播喝粥啊！！！」

結果包銳這麼扯淡的解釋，下面竟然還有一群人在捧他的臭腳。

「我幫你付。」錢恆一本正經道，「哦，我們律所和幾個酒店都有合作協議，內部價沒有多少錢。」

什麼鬼，成瑤想，我們律所哪裡和酒店有過什麼協議……

成瑤也只想捂臉，大概實在是怕李夢婷有住到自己和他合租屋子的可能性，錢恆就算自己掏錢也要把李夢婷住酒店這件事落實下來。只是錢恆怕是這輩子從沒有向人解釋過，因此這第一次營業解釋這一新業務，不僅十分笨拙，還十分欲蓋彌彰ｗww•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顯得非常可疑和刻意啊。

錢恆頓了頓，似乎又覺得還是有什麼不妥，他繼續加了一句：「成瑤的室友是個極品，他絕對不能允許陌生人住到屋裡，否則半夜會大放搖滾樂，給成瑤發騷擾簡訊，在房間里裸奔抗議……因為太極品了，所以作為成瑤的同事，我也略有耳聞。」

「……」

這個眼神因為惺忪而帶了些微微的茫然和不設防，成瑤不知道怎麼的, 就突然覺得，錢恆這種眼神，真的有點戳人, 強悍男人偶爾的不設防，真的有點叫人沒抵抗力, 更尤其是配上錢恆這張臉了。

……

這人剛才明明對自己的遭遇冷漠的一塌糊塗，怎麼突然因為自己要找住宿的事，變得這麼熱心了？

不是告訴錢恆怎麼設置房間號密碼了嗎？？？難道他最後沒設成功嗎？

「努力做老闆娘啊！」

「瑤瑤，我……」李夢婷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你現在也和人合租，就想問問，你那位室友，會不會介意，如果不介意，我能不能去你那屋裡暫住一晚，明天我就回去收拾了東西找地方住。和張浩的那房子，現在是以張浩名義租的，房租也是他付的，我沒資格趕他和那小三走……」

這還得了？要是錢恆知道了，不又要罵自己損害他的清譽了嗎？

成瑤威脅的時候，其實並不覺得自己這招對錢恆管用，然而今晚的錢恆竟然還真的乖乖聽話了，這簡直是奇迹！

王璐：「我去刷輛瑪莎拉蒂。」

成瑤愣了愣，才意識過來李夢婷在尷尬什麼，她從畢業后就沒有怎麼正經工作過，之前也都是靠著張浩在養著，現在和張浩鬧到這個地步，對方自和_圖_書然不可能再給她錢，而李夢婷這人的消費習慣成瑤也是知道的，因為生活一直無憂無慮，平時沒有儲蓄的意識，花錢大手大腳的，恐怕身邊確實並沒有什麼存款。

成瑤愣了愣，才下意識道：「李夢婷，到底是法學生，你這個邏輯也是可以的，被你說的我都快真的以為你說的是真的了。」

這種形容，怎麼聽起來像是大型犬似的？

「瑤瑤，真心謝謝你！」臨走時，李夢婷拉住了成瑤的衣袖，「也謝謝你的男朋友。你們人真的都非常好。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王璐：「我的媽呀！錢par為什麼用成瑤的賬號在開直播？？？」

成瑤只來得及一目十行地瀏覽群里的信息，她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說完，似乎才意識到有些不妥，聲音不自然地補充道：「成瑤的室友，很介意。」

想到這裏，成瑤立刻果斷闢謠道，「他是我老闆！每天剝削我奴役我的那種老闆！」

成瑤輕輕地敲了敲車窗玻璃，錢恆才抬起了頭, 然後他揉了揉眉心, 看向成瑤。

閉著眼睛的他, 側臉英俊而褪去了一貫的冷冽, 在昏黃的路燈下, 甚至顯得有些溫柔。

兩人調侃完，覺得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起來，李夢婷和成瑤都忍不住笑了，像是又回到了大學兩人插科打諢貧嘴的時光，那時候天真單純，無憂無慮。

結果成瑤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錢恆幾乎是在李夢婷話音剛落就蹦出了兩個字。

包銳甚至又一次貼心地為成瑤想出了合理解釋：「我覺得，錢par可能就是希望我們能看他的直播，才用的成瑤的賬號，畢竟他的賬號，我們又不知道。男人嘛，再成功的男人，也是有虛榮心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錢par平時日理萬機，又實在太優秀了，導致我們誰也不會去誇獎他，畢竟在我們心裏，他那麼優秀是應該的啊！」

這些信息有來自「富貴榮華組合」群組的，更多的來自君恆同事群，這個群名字叫「律師狗子集中營」，是君恆關係好的年輕同事們背著老闆們開的私下吐槽群。

成瑤抖著手往上翻，一條條地看。

這400多條未讀信息里，有50多條都是at成瑤的。

成瑤偷偷打量了一眼自己一本正經的高冷老闆，覺得自己的想法，確實是在作死的邊緣拚命試探了。

王璐：「聽包律師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啊！」

李明磊：「我咬牙也刷個法拉利吧。」

包銳：「什麼？錢par在直播？直播什麼？我要去看，在哪兒？」

譚穎：「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都刷了禮物，那我也要去表個態吧？我比你收入少，刷個法拉利吧。」

如果說錢恆不說話，李夢婷還不覺得什麼，錢恆這幾句話一說，反而讓李夢婷狐疑和不解了起來。

包銳的話一下子把群里的氣氛都帶動了起來……

包銳：「我的天，成瑤那賬號就一共我們這些同事關注了，平時直播都沒什麼人看，結果錢par就用來直播個喝粥，怎麼突然就爆了啊，房間里都進來些什麼辣雞，老子本來準備趁機表忠心狗腿一下錢par，咬咬牙給錢par刷了一個游輪啊！！你們知道嗎！！兩千啊！！結果全被這幫花痴給刷下去了！」

成瑤拍了拍李夢婷：「沒事，客氣什麼，我可以幫你訂賓館。」

譚穎：「成瑤？！成瑤呢？！什麼情況？！呼叫成瑤！」

等電梯準備下樓和_圖_書的時候，成瑤終於鬆了口氣，把手機拿出來刷了刷。

這些聊天記錄的時間，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之前了。

成瑤簡直哭笑不得，老闆哎，我能理解你不想外人住進來的心情，但你也用不著這麼用力自黑吧？

「錢恆長得這麼帥？！」李夢婷叫了一聲，滿臉不可置信，「我只知道他外號，要是我早知道律所有這種長相的合伙人，我怎麼可能家裡蹲蹉跎青春最後還被張浩劈腿啊！那我肯定投簡歷進君恆然後努力啊！我至於淪落到今天這步嗎！」

李夢婷卻有些難堪：「我……我現在身上沒什麼錢，訂賓館的話，能不能先借我點，我之後就還你。」

為了政治正確，一下子，群里風蕭蕭兮易水寒，大家都互相盤算著開始給錢恆刷的直播刷禮物，一時之間，一片「法拉利」「保時捷」「瑪莎拉蒂」出現在聊天記錄里，要不仔細看，都以為這是一個什麼倒賣豪車的犯罪集團呢……

好在錢恆本人對自己的魅力並不知情, 他很快恢復了清明和鎮定：「談好了？」

開玩笑，錢恆會看得上自己？呵，成瑤想，以錢恆這種目中無人的性格，恐怕自己就是哪一天辭職了，錢恆都未必能第一時間回想起自己長什麼樣，頂多對自己的印象只有模糊的四個字。——「那個白痴」。

只是她突然有點懊惱，自己剛才的樣子, 要是錢恆看到就好了。平時在錢恆面前出現的自己，不是笨手笨腳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普通、平凡，難得剛才那樣閃光的時刻, 要是他能看到就好了。

李明磊：「包律師你這麼一說，我茅塞頓開，猶如醍醐灌頂！任督二脈都通了！」

……

成瑤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今天這一路上並沒有和李夢婷解m.hetubook.com.com釋自己和錢恆的關係，對方怕是把他直接誤認為成自己男友了。

錢恆卻不知道怎麼的，又加了一句：「我這麼做，是因為聽了你的遭遇，覺得很氣憤，很同情你，所以才這樣。」

李夢婷愣了三秒鐘，才磕磕巴巴地反應過來：「哪個老闆？那，那個錢恆？」

好在群里對錢恆竟然直播喝粥這件事的震驚，完全超過並且遮蓋了對錢恆怎麼用成瑤賬號直播這件事的好奇，除了零星幾個疑問的外，大家都被緊張的刷禮物氣氛給帶跑了。

然而就在成瑤準備開口之際，有一個聲音卻先於她響了起來。

……

結果這不刷不要緊，一刷嚇一跳。她的微信里竟然顯示有400多條未讀信息。

成瑤在附近711為李夢婷買了些生活用品，然後便把她送進了房間。

成瑤立刻連連擺手解釋：「不是的，真不是男朋友！」

「……」

「介意。」

李夢婷果然很愧疚：「不好意思瑤瑤，我……」

成瑤點了點頭：「嗯！」

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成瑤帶著李夢婷回到錢恆的賓利車前時，錢恆正趴在方向盤上小憩。

陳誠：「到底是錢par手下最得力的律師，包律師實在是很懂錢par的心理！我們也應該向包律師多多學習！」

成瑤剛要發作, 就見錢恆把自己的手機扔回給了自己：「直播了，你自己看吧。」

只是不管現在怎樣，成瑤見李夢婷一時之間心情好了不少，也才放下心來，她又叮囑了對方几句，才離開了酒店。

不過好在李夢婷也沒空在意這些。最終，錢恆便把她送到了洲際酒店，開了一間行政間。

「努力做一個女律師嗎？」

「喝完了。」錢恆有些彆扭地轉開頭, 「碗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