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格赫羅斯的高歌
一隻只猩紅的眼球，在影子里掙扎著，似乎要鑽出來。
只不過，祂每次進食，所需要的人類，都是以億計。
僵硬、機械、麻木。
用盡所有力氣，用盡一切力量，來取悅祂的主子。
但……
而且還是名為丘丘人的宇宙生物的造物主。
腦子似乎被人灌了水銀一般。
「那就毀滅吧！」
看，天體在唱歌！
「破壞我的生活？！」
舊日支配者的腦子，只有一聲驚懼。
他笑起來。
於是，在世界的暗面，驚濤駭浪，捲起風暴。
汩汩！
因為……
於是，舊日支配者，連忙抖動著身體。
深夜之幕開始回應了。
他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在扭曲中蠕動著。
只要能取悅於祂，等祂蘇醒。
「您是萬世之主！」
「滾！」他低低的呵斥著：「滾回去！」
屬於格赫羅斯的專屬樂曲！
夕陽的光，落在書店的門口。
他的寵物在腳邊輕聲叫著，似乎在恐懼。
「那是為了你啊！」媽媽微笑著。
便有著至少十個外神，侵蝕著上百個維度的宇宙，將數百個星系變成養殖場。
「克賽克修克魯斯！」
一隻猩紅的獨眼，從這液態鐵的海洋中緩緩升起。
「是不是很形象呢？」
「嗯！」年輕的男人微笑著點頭：「平安當然是可以的！」
宛如一位女王。
許多曾被遺忘的回憶，在腦海中浮出來。
恐怕就要發生些他不忍見到的事情了。
格赫羅斯的歌聲，穿透著虛空的屏障。
「那是蠢字……」
靈平安猛然的從椅子上坐起來。
媽媽的臉上，充滿著愛意。
但閃回的記憶，卻又更加清晰了起來。
雙手握在一起。
數不清的眼球，在迷霧中浮現。
這是噩夢留下的反饋。
頭顱之上，覆蓋著厚厚的迷霧。
彷彿是聽到了某個信號。
因為祂是舊日支配者。
他記得的。
祂們的錨，在颶風中不由自主的被卷上了浪頭。
以太或者說暗物質在沸騰。
似乎有著可怕的東西，就要從中孕育而出。
祂在召m•hｅｔubooｋ.coｍ•ｃｏm喚著自己的主子。
那是已經沉寂了數百年的天體之樂。
媽媽的模樣在眼前閃現，媽媽的叮囑在耳畔回蕩著。
天體之樂，在蕩漾。
媽媽在車上，微笑著看著。
宮殿的主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所以，這位強大的舊日支配者並沒有和一般凡物或者神明一樣，在目睹了這偉大至尊的本體而立刻崩潰，並走向最終的毀滅。
祂表面的液態鐵組成的海洋，也已經許久沒有沸騰。
「爸爸媽媽，那是什麼字啊？」
桀桀桀！
僅僅是為了滿足深夜之幕的口腹之慾。
「找到了！」
……
燭火映照著媽媽的臉。
年幼的男孩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天真地問道：「那為什麼要將這個字，刻到那些牌子上呢？」
鐵在流動！
……
宇宙之上。
但靈平安聽得懂。
輪流收割著名為人類的生物。
祂若早知如此，哪裡還敢生出二心？
「那麼君子是什麼人？」爸爸問道。
對母親的天然信任，讓他依偎在這個已經有很久都沒見過的母親懷中。
媽媽笑了，笑的無比燦爛。
頭疼繼續加劇。
「你要記住哦！」
也因為赫格拉已經隕落。
「平安啊……」媽媽坐在自家書店的樓梯上，一雙白皙的長腿，兀自的垂在樓梯的間隙中，手上拿著一本書。
祂虔誠的膜拜著：「偉大的深夜之幕……」
但這裏，還不是主戰場。
「怎麼可能！」
頭疼在加劇！
好似一株剛剛萌芽的嫩葉。
身上的骨頭，一根根凸起來。
偉大的深夜之幕，在響應著祂的召喚。
皮膚在膨脹著，漸漸裂開。
小小的男孩，立刻從電視機前跑過去。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是為君子！」
「媽媽，您在想什麼？」小男孩問著自己的母親。
「我還能將小姨也照顧好呢！」
於是，那一個個人類，在驚懼中，被割開喉管。
他努力控制著自己。
祂的肌膚和皮肉裏面，長出了一條條細
ｍ•het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細的、蠕動著的小東西。潛意識告訴他，倘若那玩意爬出來。
這些眼球轉動著，看向四面八方。
祂看到的，卻是一團黑暗的、根本沒有任何形狀的肉塊。
只有頭疼，依舊劇烈。
偉大的主宰發出了憤怒的質問。
但腦子裡，卻有著一個聲音，邪魅無比。
「咚咚咚！」
祂的大腦，已經被無數細小的東西，吃的乾乾淨淨。
「媽媽問你，你要是有了像電視上的神仙一樣的法力，你會做什麼呢？」
天體之樂，鼓動著時間，也讓空間膨脹。
所以……
這最後的孤獨樂者蘇醒了過來。
在這質問聲中，舊日支配者的身體，迅速的潰爛。
面前的神像，在劇烈的顫動著。
數不清的觸手之上，傷痕纍纍。
數不清的光，開始從一條條裂縫中湧出。
他伸出手。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蟲兒開始在剛剛發芽的植物下蠕動……」
「原來如此！」
偉大的深夜之幕，就是唯一的主宰！
年幼的小男孩，看到了那些符號。
這個宮殿之中，只有一顆火紅的液態星球，在環繞著這個宮殿運轉。
也似乎是感受到了某個指令。
「您是毀滅！」
「爸爸媽媽以後不在身邊，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哦！」
而祂那巨大的頭顱，則盤踞在聯繫著無數宇宙的時空中央。
於是，舊日支配者，虔誠的念著禱詞。
「蘇醒吧！蘇醒吧！」
好似是某種電磁波的頻率。
他聽著這聲音。
「咔咔咔……」
「死！」他吐出這個詞。
眼球更是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來。
「蟲豸！」
祂念念有詞。
那偉大的深夜之幕。
「平安啊……」
「您是腐朽！」
數不清的眼球，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瘋狂的彼此攻擊著。
但現在……
因為目睹最尊貴最崇高的偉大真理而腐爛——即使是舊日支配者，也無法理解這位至尊的存在。
祂卻已經沒有了意識和思維能力。
「我答應過媽媽，要做一個大俠客，和-圖-書將所有壞蛋都打死！」他很認真很認真的說著。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小乖乖……」他安撫著：「別怕！」
「我的小平安啊……」
「盲目與痴愚之原初混沌之核，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
但是……
這些東西是祂的腦細胞。
笑聲穿透著周遭的虛空，在以太的世界，掀起狂瀾。
那聲音癲狂的說著。
小男孩眨著眼睛，滿臉的天真。
「嗯！」小男孩用力的點頭。
「既然被我找到了！」
他們的血，流向神像。
早就跪舔著，上前去當奴才了！
……
「你竟敢背叛？！」
「嚯嚯嚯！」
嗡嗡嗡的。
他眼中一片清澈。
「仁者愛人，謂之君子！」
宮殿之中，曾經有著數不清的舞者，在永恆的跳著錯亂、扭曲的天體之舞。
偉大的深夜之幕，需要血食。
「何況是區區叛徒！」
「好孩子！」媽媽撫摸著他的頭：「你真是個好孩子！」
舊日支配者堅信。
但現在……
「偉大的主宰……」
那高高陞起的獨眼，高亢的歌唱著。
沉睡的頭顱之中，有著聲音。
而在被吃掉前。
氤氳的香火之中，一塊塊神主牌上，都出現了一個相同的符號。
但他的形體，卻在痙攣之中，慢慢扭曲。
汩汩！
靈平安捂著頭，他感覺眼球在腫脹。
虛空之上。
「偉大的深夜之幕啊！」祂巨大的象鼻，顫抖的抬起來，想要瞻仰自己的主宰的尊容。
「嗯！」小男孩認真地說道：「我會做一個君子的！」
所以，祂們只能和老鼠一樣，到處偷掠。
只是……
深夜之幕已經潰敗。
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之後，答道：「媽媽，我要是有了法力，那我就一定會消滅所有的壞蛋，做一個大俠客！」
呵斥聲中，那一根根凸起的骨頭，慢慢的平復。
「我的小平安啊……」
靈平安抬起頭來，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
這些可怕的宇宙生物，抬著一個個被洗的乾乾淨淨，還灑了花和香料的人類。
即使
和-圖-書是那顆火紅的液態星球，現在也沉寂著。
宮殿中的舞者與樂者，都已經離去。
但是……
無法描述和無法形容的龐然大物，酣睡其中。
這些東西互相撕咬著。
鮮血淋在神像上。
……
忽地……
那是一個瘋狂、畸形、恐怖的宮殿。
「我說，怎麼會被封印這麼久！」
巨大的舊日支配者，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神像之前。
「統治吧！統治吧！」
銀之鑰，監視著每一個時空。
「噢噢噢！」
也會因為目睹其本體所代表和蘊含的萬界規則和真理而崩潰。
仁者愛人的君子。
媽媽蹲下身子，微笑著看著他：「小平安……」
拖著行李箱的年輕男人的影子，影影綽綽，模糊不清。
祂也經歷了無數美夢，每一次的美夢，都能讓祂長出一條新的觸手。
「膽敢顛覆我的生活！」
勝利必將屬於祂們！
汩汩！
頭疼、痙攣、抽搐和痛苦，似乎都在遠離著他。
「平安，你記得答應過爸爸的事情嗎？」
「因為平安從小就無所不能！」
一條條觸手抽動起來。
這些觸手，一根根的伸向一個個維度。
高溫讓鐵元素變成等離子態。
爸爸的笑容，變得無比燦爛。
然後，祂開始高歌！
身體好像裂開了一樣。
但舊日支配者，卻依然活著。
曾經，深夜之幕全盛時期。
只是主戰場上漣漪，從更高維度上的空間向下輻射出的餘波而已。
迷霧包裹在其周圍。
「哥哥，不會傷害你的！」
喵嗚！
宛如先民，刻在石壁與金屬上的文字。
「萬物之主與混亂之主……」
宇宙在伴奏！
數不清的眼球，在其中閃動。
喘息聲在房中回蕩著。
他低低的喘息著。
哦哦哦！
「您是混亂！」
也曾有無數的樂者，在那裡演奏著天體的毀滅之音。
一隻龐大的火紅色的天體，環繞著這巨大的肉塊。
汩汩！
舊日支配者的眼睛開始腐爛。
以為血食，以為深夜之幕的祭祀。
七里鋪的祖宅，香火在升騰。
數不清的神明，在這ｈｔtps://ｍ•hetuｂｏok.cｏｍ.ｃｏm一刻，都感覺到了無邊無際的危險。
「媽媽問你，你要是有了像電視上的神仙一樣的法力，你會做什麼呢？」
祂經歷過無數噩夢。
現在這點，連給祂塞牙縫都不夠！
迷霧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宮殿。
「我怎麼可能允許有人破壞我的世界！」
異端們，擊碎了深夜之幕。
某個時空，某個維度。
……
顯然，祂已經得到了回應。
要做一個君子。
裂開的肌膚，也迅速痊癒。
呼喚著深夜之幕。
相反，祂能堅持一段時間。
無數蠕動的蠕蟲，從祂的身體上鑽出來。
他好奇的問著自己的父母。
「嗯！」已經十歲的男孩很堅強的點頭：「放心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媽媽笑了。
「不可戰勝的深夜之幕……」
虛空。
「但是……」
構成著無數宇宙的物質根基和基本規則。
爸爸的影子，也在眼前浮現。
虛空開始搖晃。
「您是萬物之主！」
「原來是知見障呢！」
舊日支配者那巨大的象鼻之上，數不清的黴菌，如附骨之疽，迅速蔓延。
祂的思維之中，出現了無數哪怕是舊日支配者，也感到毛骨悚然的東西。
深夜之幕，最愛以人類為食。
那構成了物質宇宙基礎的維度之中。
聽！
那巨大到不可想象的頭顱，在此刻亮了起來。
所有存在都將得到提拔！
他靠著椅背，揉著腦袋。
這反而讓祂面臨了最最恐怖的噩夢。
舊日支配者無比歡喜。
雍容、端莊、華貴。
但大腦卻無比清明。
「原初混沌之核！？」
那是一個歪歪扭扭的符號。
那肉塊厚厚的壓在了虛空的曲線上。
「嗷嗷嗷！」
「平安你記得答應過爸爸的事情嗎？」
祂的眷族從祂那巨大的長鼻中列隊而出。
他抱著小男孩，很用力的在額頭上親了一口。
喚醒這位偉大存在的意識，召喚祂的形體。
祂似乎已經睡了無數年，還將繼續沉睡無數年。
星球表面，那由液態的鐵組成的海洋，沸騰起來。
舊日支配者無比歡喜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