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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聖明。」左豐以頭觸地。

「本侯要入城，為何攔阻？」

這便招黃門令左豐詢問。

「算你還有些良心。」

許久沒殺人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帝陵）去雒陽三十里。」

賈詡急忙下車，趕到劉備車駕邊：「主公，趙延乃是中常侍趙忠胞弟。」

早在車上，劉備便已知來龍去脈。

御賜車仗，無人敢攔。郭門守衛紛紛避讓放行。

「看來你亦聽聞。」劉備這便言道：「本侯今日便與民除害。將這群捍鬼交由北軍中候處置。聖上若怪罪，本侯自當一力承擔。爾等速速讓開！」

袁術有苦自知。

臨鄉車隊呼嘯入城，直奔北宮。將一干人等丟在北軍營前，又揚長而去。

卻被上東門守衛攔下。

天下竟有此等人物，還是兩人同出。著實可怖！

「再後來，下人被刺傷，『貴公子』頗為氣憤，這便覓來好友，長水校尉袁術相幫。長水校尉遂帶人將臨和_圖_書鄉侯車駕團團圍住，討要行兇之人。臨鄉侯得太后召見，此時方下山。得見情景，便讓兩位義弟，出手教訓……」左豐看似不偏不倚，卻點出了劉備下山的時間。此乃關鍵。說明是衝突在前，劉備出手在後。

趙延抱拳答道：「將軍乃漢室貴胄，天下知名。一路縱馬馳聘，且車后拖行皆我大漢官軍。人言可畏，請將軍慎重。」

「再後來？」陛下追問。

「後來呢？」陛下又問。

董重，陛下生母董太后之親侄。今日上陵，先是看中了赤菟和白蹄烏。待兩位小姐姐露面，又垂涎美色。自以為是外戚，便出言調戲。被霜兒姐一劍削去頭冠。披頭散髮宛如厲鬼。親隨還未提刀上前，又被一劍刺穿肩窩。

有道是駟馬安車。御賜車駕配有四匹良馬。前車、副車與後車，皆配兩匹匈奴良馬。

長水將校，何等威武。不然洛陽民眾也不會有諺曰：「路中捍鬼袁長水。」

「和-圖-書城門校尉趙延，請將軍答話。」

駿馬一路馳行。被拴在車尾的一眾兵痞可想而知。不想被一路拖行至死。唯有咬牙狂奔。先前還能哭號，行到一半便只能咬牙死撐。待抵達洛陽城郭，車速趨緩。一口氣松下，皆癱倒在地。鞋履早不知飛到哪去，足衣稀碎。腳掌血肉模糊，疼痛鑽心。

左右皆低聲哀嚎，唯有袁術咬緊牙關，不發出聲。

劉備笑著點頭：「此等儜奴，飛揚跋扈，死不足惜。聽聞中有一人，百姓避如鬼神，呼號『路中捍鬼』。可有此事？」

「喏！」趙延還有何話說，這便揮手讓行。偷眼看慘不忍睹的袁長水，心中不禁暗嘆。洛陽公子們，怕是快活不了幾天了。

「陛下以為如何？」董太後面無表情，不喜不悲。

劉備這便掀簾問道：「遼西太守趙威豪，你可識得？」

路旁民眾指指點點，卻不知安車內又是何人？

袁術不過是為人助拳。鬧事之人，httｐs://m.hｅ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乃是五官中郎將，董重。

「輔漢將軍、臨鄉侯車駕入城，速速退下！」張飛喝道。

「哎呦——」一路狂奔三十余里。渾身猶如散架一般，無處不痛。袁術躺在地上直抽冷氣。思前想後，咧嘴一笑：「天下竟有人比我還橫，有趣，有趣！」

「奴婢告退。」

「你終歸是劉家人，與我不親。和滿朝文武、大漢宗親一樣，皆瞧不起我董氏一門！」董太后以袖掩面，泣聲說道。

「這……」趙延欲言又止。

「臨鄉侯當時如何說？」這才是陛下關心的。

上陵禮祭當日。長水校尉並一眾親隨，被一路拖行，扔在北軍大營之事，很快遍傳洛陽。

「母后何出此言。」陛下急忙賠罪：「我這便讓驥廄丞擇良馬十匹、采女十人，銅錢十萬，送與五官中郎將便是。」

劉備返回府邸，對史渙言道：「且去打聽。五官中郎將府，立在何處。」

「後來，臨鄉侯家眷出車答話，和-圖-書下人多有不敬，被刺一劍。」左豐斟酌著答道。

不料三十年河東轉河西。今日竟被人拴在車后，一路狼奔豕突，威風盡毀。

待左豐出殿，皇帝這便沖屏風后笑道：「母后可聽得真切？」

「如此說來。臨鄉侯只是略作懲戒，並不想置於死地？」

「你且下去吧。」

「喏！」史渙這便動身。

「非也。」劉備一聲冷笑：「若再生事端，我必親除之。」

「主公要去賠罪？」史渙忍不住問道。

左豐頓了頓道：「君侯對奴婢言道，『車駕乃御賜。此等儜奴竟敢橫生阻攔，置陛下天威如無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侯略作懲戒，以儆效尤』。」

當事一干人等，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不料傳入陛下之耳。

身邊精騎，皆是京畿有名遊俠。竟被人隨手擲出，毫無反抗之力。自己少年任俠，號稱勇武。大刀迎面劈來，卻肝膽俱裂，全然不敢舉刀。

「兒臣以為，臨鄉侯並無過錯。五官中郎將，https://m.hｅｔｕbｏok•ｃｏｍ•ｃom亦無錯。長水校尉冒犯天威，阻攔御賜車駕，卻已然受罰。此事，就此作罷。母后以為如何？」

何須史渙等人舉刀，眾人一鬨而散。才引來長水校尉袁術出面助拳。結果，卻被張飛關羽，兩位萬人敵，一路爆碾成渣。

須臾，從屏風後走出一人。正是陛下生母，永樂董太后。

心有猛虎，惡極噬人。

「正是家兄。」趙延肅容下拜。劉備此問大有深意。言下之意，你的來頭出身，我已知曉。

臨鄉車隊直入東郭門，過橋后，沿御道向上東門徑直駛去。

左豐早已查得前後諸情。這便小心答道：「啟稟陛下，乃因上陵禮祭時，一『貴公子』看中了臨鄉侯車隊駿馬，便遣人來問，可否割愛……」

卻被袁術怒目呵止。

長水校尉屬北軍中侯統轄。北軍中候，官名，掌監北軍五營，秩六百石。五營指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校尉所統宿衛兵。時下駐紮在北宮附近。

「校尉！」互相解綁，軍士紛紛來助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