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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的日常

作者:熏香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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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隴右 第179章 百廢初興

第五卷 隴右

第179章 百廢初興

荒廢的花草樹木,亦被匠人小心打理。廢園舊貌換新顏,指日可待。
薊王後宮美人如玉,然卻從未沉湎女色。達成百子,亦為布種四海,圈佔地盤,為大漢國祚綿延,千秋萬代計。故廢寢忘食,不敢有一日之弛。
右丞賈詡,亦多募薊國巧匠入園,所需材料皆在洛陽市中購買,不惜工本,進度極快。
若把陛下比秦王。劉備便是仿王翦「多請田宅為子孫業以自堅」。以示別無野心。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諸如陳蕃、李膺此類,高士名臣輩出,正因植根大漢這片沃土。故後世「文人」與時下「士人」,絕不可等量齊觀。
誠然,正如「無野心而有所求。」劉備亦不能就此馬放南山,從此不問政事。還需表現出足夠的克制及清醒,已備隨時為陛下所用。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酒雄劉陶,自入主長安以來,可謂如魚得水。年前,因舊時揭發太平道上疏被陛下翻出,追封中陵侯。加之百年羌亂被段太尉hetubook.com.com與薊王,一前一後,聯手蕩平。關中大地,百廢初興。劉陶為官數載,政通人和,政績頗豐。
園內倚山勢,建有塢堡、馬廄、城倉、草料場、兵營等,各式建築。亭台樓閣,更是鱗次櫛比。甚至還仿照陛下西園,設有列肆、客舍、酒壚、湯池,不一而足。
後世有一句話,鑽法律的空子。
昔日陛下想在洛陽近郊大興土木,遭群臣反對。不得已,只得縮小規模。如今大亂初平,陛下又重修菟園。關鍵是,群臣竟無人反對。於是洛陽城中謠言紛飛。
聽聞薊王在園中仿照西園,大興土木。建邸舍、列肆、亭台樓閣等,陛下會心一笑。
潼關位於麟趾原,在函谷關西。
待從內宮中傳出,陛下欲將重建后的菟園賞賜薊王。時人這才恍然大悟。
長水校尉袁術,領兵驅盡菟園內流民。鉤盾令宋典、掖庭令畢嵐,遂引洛陽良工入駐。比照舊時樣式,重建菟園。
以西域為藩和-圖-書屏,隴右為根基,虎踞關中,南征北戰,克複中原。
大局未定前,斷不可妄動。
車駕入長安。
有用,才是為臣之道。
在時人看來,義理的底線應高於法理。胸懷義理之人,絕不會容忍或坐視奸佞,膽敢以身試法。
一言蔽之,乃稱帝必須。
二崤,便是崤山。因崤山分為東崤、西崤,故稱。乃是秦嶺東段支脈。為西南、東北走向。
梁冀金山的盜洞早被曹操等人掩埋,自無人知曉。至於梁冀金山的下落,更只有寥寥數人得知。園中地基皆在,原地重修,易耳。
乃是論,法理和道義的底線,究竟孰高孰低。
換言之。劉備越貪慕享樂,聲色犬馬,美人如玉,陛下越安心。
聳立在園中崤山之巔的薊王塢堡,正置於梁冀銷金窟的正上方。其用心,不言而喻。守護梁冀金山之秘是其一。暗通銷金窟的地下水道,危急關頭,當有大用。亦符合薊王向來有備而無患也。
翌日,辭別京兆尹,幕府車駕繼續西和圖書行。洛陽與長安,不足千里。一路疾行,數日可達。正因一路行來,接風送行,酒宴甚多。才頗為耗時。
如前所說。方士張成知朝廷即將大赦,唆子殺人。明知赦令已下,司隸校尉李膺仍將兇手繩之以法。雖有違法理,卻守義理。便是陛下,亦無可指摘。正因時人心存道義。
此去乃為賜婚,並無大事。劉備亦不想過多參与洛陽爭鬥。且以希雷婭為首的御姬多有身孕,顛簸不得。故走的頗慢。
劉陶既號酒雄,自當無酒不歡。席上對酒當歌,老夫聊發少年狂。劉備乃酒豪盧植高徒,亦頗能飲。與夜宴賓客,推杯換盞。酣暢淋漓。是夜,劉備入住館舍。與一眾御姬左擁右抱,口口相傳,貫微洞密,厚積薄發,一發雙貫,盡興而眠。
京兆尹劉陶與虎牙將軍張修,引各自屬吏,在都亭相迎。
薊王南征北戰,為帝國多立大功。並土為國皆不在話下,更何況賞賜一座私園。
劉備棄配享太廟。但終歸是高皇一脈。且若m.hetubook.com.com以前漢譜系而論,出身中山靖王的劉備,亦是「嫡系宗支」。換言之,重修前漢太廟,意義深遠。
劉陶重修前漢宮室。書報洛陽,陛下亦頗多嘉許。
劉備入城后得知,潼關也已建成。
時人常言,學以致用。在劉備看來。學而無用,才更高級。換言之,學習的目的,不是為了有用。而是單純的出於愛好或興趣。當然,此種情愫,適合隱者。卻不適合王者。
「采土築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
後世皇朝,處處論法卻不守法。只因道義無存。
王者,當兼濟天下。無為而治的前提是人心向善。正如薊國寬法嚴律。
世人皆知,薊王富甲天下。財貨皆拿不出手。於是自渝麇侯始,便有各色人等,贈送薊王諸多歌伎舞姬、女樂優伶。皆被薊王婉拒。
長安又地處絲路要衝。絲路因薊王而復興,胡商往來,長安繁華鼎盛,尤勝先前。
除去十里九坂,溪水潺潺,為天然邊界。賈詡又命工匠版築夯土,圍以垣牆。牆上建角樓www.hetubook.com.com飛閣,置馬面虎落。又設東西二門,上建譙樓,置內外閘門弔橋。乃成一座易守難攻的城邑。
「出西陽門(雍門)外四里御道南,有洛陽大市,周回八里。市東南有皇女台,漢大將軍梁冀所造,猶高五丈余。西北有土山魚池,亦冀之所造。即《漢書》所謂『采土築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者。」
說句戲言,劉備建城都夠了。
故未雨綢繆,修繕前漢宮室。以備不時之需。若非太過明顯,前漢太廟也早被劉陶原址修建。
既「以象二崤」,顯然菟園中所建崤山,亦是此走向。「十里九坂」則道出了此園,對角線的長度。參考《洛陽伽藍記》的描述,及時人盡知的「勾三股四玄五」。可知,梁冀菟園,橫長八里,豎長六里。面積頗廣。
潼關築成后,虎牙將軍張修遣麾下關都尉駐守。與函谷關一左一右,扼守淆函道。劉陶與薊王恩師盧植,相交莫逆。對薊王橫空出世,乃天命所歸,深信不疑。且經由盧植,已大略知曉劉備一半的戰略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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