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州
第033章 天助我主
正如絲路沿線，那些貌美如花的胡姬。從小到大，耳邊最常聽聞的一句話便是：「以你之容貌，不該屈身此地，應東去漢。」
「然也。」賈詡亦面露難色：「薊國多大澤。通渠圩田，築城造屋，皆需人手。自顧尚且不暇，如何能再遣十萬青壯，去為倭人布種。」
「嘶——」黃門令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倭國剩女，竟如此之多！」
比起半開化的三韓男丁。煌煌天漢，天朝上邦國民之血脈，何等高貴！一想到有五萬大漢男丁，易入國中。娶妻生子，傳授諸多先進技藝、催生高等文明。梯秀仿如白日飛升雲端。由內而外，三魂六魄皆在顫慄共鳴。
「倭在韓東南大海中，依山島為居，凡百余國。自武帝滅朝鮮，使驛通於漢者三十許國，國皆稱王，世世傳統。其大倭王居邪馬台國。」
「為便於人員往來。當互設『使館』、『港口』。置大使、九譯令等屬吏。」劉備又道。
「卻不知貴國女子，姿容如何？」薊王又問。
黃門令左豐，星夜前來hetubook.com.com。
「原來如此。」劉備旋即醒悟。持續六十余年的內戰，讓倭國男丁大量身亡，乃至男女比例失衡。海量剩女無從婚配，無法延續後代。邪馬台國亦無法繁衍生息。於是乎，初登大位的卑彌呼女王，決定用國中剩女，等量換來足量三韓男丁。為邪馬台國，持續造血。很合理。
「先取航道，后建港口。十萬漢民源源不斷，紛至沓來。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待子女長大成人，耳濡目染，皆我漢民。民是漢民，國自是漢國。如此，主公不戰而屈人之兵也。」婁圭笑拜。
「如何二合為一。」閻行又問。
「所謂『遠水不解近渴』。倭國與三韓，隔海相望。」賈詡以指蘸酒，寥寥數筆，在漆案上繪成簡圖：「若取十萬韓人，運去倭國，當解邪馬台滅國之危。」
洛陽小市，金水湯館，二樓雅座。
「右丞何故發笑？」閻行問道。
洛陽，東郭殖貨里。輔漢大將軍府。
「右丞。」
「約有十萬適婚女子。」梯秀
hetubook.com.com如實作答。難怪卑彌呼女王有「侍婢千人」。國中剩女實在有太多。「鄙國內有大小三十余國，七萬余戶。計四十萬口。」梯秀答曰。
「此去非滅人國，乃為行漢化也。」劉備笑道。
「料想。即便窺破，亦會欣然接受。」婁圭果然多智。正如明知陛下賜婚薊王，乃行美人計。西域五十五國主，亦欣然接受。煌煌天漢，如何能不令人心馳神往之。
「與三韓『互易生口』。」梯秀答道。
薊王笑道：「傳言卑彌呼善鬼神道，能以妖惑眾。不知能否窺破此計。」
「彥明何不靜觀其變。」賈詡先賣了個關子：「事不宜遲。速投帖黃門令，約來湯館相見。」
「既如此。勞煩貴使擇日回國，面奏女主。便說，孤願與貴國『通商貿易』。具體事宜，可與左相相商。」劉備一代明君。
「貴國剩女幾何？」薊王和煦一笑。
梯秀答曰：「自當一換一也。」
「喏。」閻行領命而去。
「欲換五萬男丁否？」右國相耿雍笑問。
良和圖書禽擇木而棲。大樹底下好乘涼。亘古不變之真理也。
先收薊王手書，又接國相邸報。右丞賈詡不由一聲笑嘆：「天助我主也！」
見薊王看來，崔鈞遂起身奏答：「生口，乃奴隸也。」
「嘿嘿嘿……」黃門令眉飛色舞：「天下竟還有此等奇事。」
世人皆知，薊王恥于蓄奴。見劉備興趣寥寥，崔鈞這便起身，替主問道：「敢問貴使，生口如何互易？」
示意左相崔鈞，引梯秀出殿。
「然也。」
「十萬青壯。」
「王上意欲何為？」黃門令左豐，心領神會。
「（邪馬台）國多女子，大人皆有四五妻，其餘或兩或三。女人不淫不妒（請注意）。又俗不盜竊，少爭訟。犯法者沒其妻子，重者滅其門族。」
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一前一後，二事合一，乃天作之合也。」賈詡笑答。
「口說無憑。」右相耿雍笑著打斷：「貴使可否引上殿來，當面一觀？」
「何為『易口』？」耐著性子聽完，劉備遂問。
可比一郡。
殿內重臣，皆面含笑意。
「此，正是我主所慮也。」賈詡深邃一笑。
此與後世「混血兒」，年滿十八，擇國籍類似。將心比心。時下，這些新生子，是願做漢人，還是願為倭人。答案不言自明。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四夷皆以漢化為榮。倭人又豈能例外。
「王上妙計。」黃門令左豐擊掌而笑，轉而又問：「只是……這韓人，願渡海布種否？」
「這……」梯秀急忙辯解：「舟船傾覆，孤身倖免。請大王恕罪！」
「少令。」
「回大王，下臣本奉命出使三韓，相商『易口』。不料海船傾覆，九死一生。輾轉滯留平波水砦……」邪馬台國使梯秀，將這段經歷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劉備輕輕頷首。倒也奇了。本以為邪馬台國所求，必是錢糧器物，不料竟為奴隸貿易。話說，無論倭國還是「韓國」，皆還處於奴隸制部落時代吧。
「莫非大王願用……國民相易乎！」梯秀欣喜若狂。
話說，少令何故激動？
見二位國相皆目露深意。劉hetubook.com.com備焉能不知：「不過五萬男丁，易耳。」
便聽賈詡娓娓道來：「我主歸國不久，便有邪馬台國使，九死一生，渡海來投。言，國中戰亂不休，青壯死絕，唯剩女子。所謂『陰陽和而萬物得』。滅國之危，旦夕至矣。哭求我主，遣足量男丁，渡海布種。」
「不知貴國，現有多少口？」劉備笑問。
「下臣，領命！」梯秀五體投地。
一直閉口不言的薊都尹婁圭，這才笑問：「主公欲『假道滅虢』乎。」
「回稟大王，雖無法與上邦貴女相比。然，生性溫婉……」狂喜之間，梯秀竟一時詞窮。
「所求幾何？」左豐快語一問。
「若一換一，又有何益？」崔鈞笑問。一個換一個，沒意義啊。
心念至此，一時興趣全無。
「下臣定一字不漏，回稟女主。」薊王所求，合理而正當。料想，女王必不會反對。
賓主落座，掩上屏風。
「國相有所不知。」梯秀言道：「鄙國戰亂不休數十載。青壯多折于戰場。國中女子眾多，無從婚配。為長久計，女主故命我出使三韓。與韓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