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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闕書，虛虛實實，假假真真。表面看來，『賣官販爵』是真，『婦人干政』是假。貌似為天下萬民仗義執言，實則暗藏禍心，只為泄私憤。又似挑撥三宮，引帝后爭鬥，實則暗中為少帝訴苦。一言蔽之，『婦人干政』，乃背後主謀以己度人，替少帝發聲。所謂『信以為真』。是真是假，不在闕書本身。且看聽聞之人，信與不信。」論揣度人心，賈詡無人可及。

「本初當知。我等垂垂將死之人，僥倖活命已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求權傾朝野，只為一日三餐，人活到老。」張讓目光深邃，袁紹竟不敢對視：「不知，可否？」

待諸王子，拜師禮成。史渙遂將右丞六百石手書，呈至薊王當面。

羽林虎賁，如狼似虎。南北二宮，雞飛狗跳。那夜當值宮人，悉數捕入黃門北寺獄。為防串供，分別關押，嚴加審訊。

「聽聞之人，信與不信。」袁紹亦出身名門，沉思許久，恍然大悟：「『賣官販爵』是真，『婦人www.hetubook.com.com干政』亦是真。只為讓不明真相者，信以為真。」

張讓仍後知後覺，反問道：「既如此，趙常侍理應避嫌，為何著急見我。」

典韋咧嘴一笑：「是極，是極。」

趙忠一日數驚。眼看東窗事發，顧不得許多，這便急急忙趕來南宮玉堂偏殿，與張讓相見。

「詡與本初，所見略同。」賈詡言盡於此。

「少帝與何太后。」賈詡答曰。

「趙常侍，何故如此失態。」張讓明知故問。

「生機何來。」田豐問道。

「有何不可？」趙忠傲然一笑，頤指氣使：「前方帶路！」

尚方，亦作上方。乃掌造御用器物之官署，隸屬少府。秦已有之，漢負盛名。所制劍，銳可斬馬，故號尚方斬馬劍。為帝王御用。持賜此劍者，如陛下親臨，可先斬後奏。

目送二人，大搖大擺，招搖過市。袁紹等人，一時竟驚疑不定。

「背水一戰。是生是死，且看你我造化。」張讓語透深意。

https://www.hetubook.com.com細看后，薊王一聲長嘆：「背水一戰，向死而生。內宦不除，天下難安。」

荀攸已會其意：「只怕少帝與何太后，信以為真。」

張讓正欲開口，忽聽殿外金戈大作。

賈詡先是點頭，后又搖頭：「張讓、趙忠，大難不死，自當謹小慎微。故行事之前，必先除後患。袁紹不過司隸校尉，如何能查清禁中陰謀脈絡。竊以為，張讓，趙忠，或有一線生機。」

「今日乃是上巳節。三宮帝后與少帝，此時正泛舟濯龍園上。四處無人，故來尋你。」趙忠答曰。

「張讓，趙忠必死矣。」荀攸嘆道。

見他垂垂老矣，不復先前一腔抱負。趙忠不由得，心生涼意：「也罷，你我同生共死，黃泉作伴。」

「背後主謀竊以為：太皇竇太后垂簾監國，少帝必心懷不滿。故闕書『婦人干政』，只為討好少帝。」賈詡一語驚醒夢中人。

目視趙忠、張讓。袁紹按劍直立，徐徐抱拳：「二位大人，且隨和-圖-書某走一趟。」

「哦。」張飛亦不多嘴，自顧正坐不提。

「究竟有何關竅，事到如今，何不明言。」生死關頭，趙忠如何能忍。

祓除畔浴，驅除邪疾乃其一。送嫡長子劉封等八王子入學，乃其二。八王子皆已足歲，宜當蒙學。有四少師言傳身教。必一日千里。

「敢問袁校尉，不知我二人究竟牽扯何事。」張讓談笑如常。

「此話怎講？」趙忠忙問。

「何人能置我等於死地。」趙忠來不及細想，司隸校尉袁紹，已殺奔入殿。

「為兄又何嘗不是。」關羽勸道：「洛陽乃京師重地，牽一髮而動全身。我等守備此城，亦是為大哥效力。三弟稍安勿躁。」

上巳節這天，薊王攜妃嬪百官，前往紫淵王子館。

周泰亦笑：「公明之言，甚合我意。運籌帷幄，調兵遣將，且看右丞，司空等人。我等只管衝鋒在前，破敵于先。」

「二哥。右丞等人，所言何意？」張飛附耳問道。

卻聽徐晃低聲言道：「所謂智者千慮，頗費神機。和*圖*書我等武夫，只管一心殺敵便是。」

關羽徐徐睜眼：「為兄亦不知也。」

「如此，也罷。」張讓目視趙忠，含笑發問：「你我二人，便隨本初走一趟，如何？」

情勢如火，逼不得已。袁紹親登二崤城求教右丞賈詡。下山後，即刻入宮稟報太皇董太后。得太皇親授「尚方斬馬劍」，並虎賁中郎將王越，黃門令左豐，兵戈入宮，大肆搜捕嫌犯。

薊王三百子嗣，男女各半。年前王妃、七妃、安氏四妃，先後產子。年後昭陽貴人、蘭林貴人，亦將臨盆。薊王長居宮中。「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還有多少宮妃，珠胎暗結，斷不可妄下定論。宜當「且復重申，以觀後效」。

「唉。」張飛重重點頭。

「討好少帝。」袁紹眸中精光一閃：「闕書必出黃門內宦之手！」

「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賈詡嘆道：「此乃『苦肉計』也。」

「二位大人，切莫難為在下。」見二人淫|威猶存，袁紹遂收攏傲氣：「袁某，亦是奉命行事。」

「這洛陽https://m.hetubook.com.com城，縱有百般好，亦不如臨鄉之萬一。」張飛粗聲道：「俺想念大哥，恨不能早回。」

這便話鋒一轉：「趙常侍且暗自思量：普天之下，究竟何人能置我等於死地。」

「多謝文和，指點迷津。」袁紹奮然起身。這便與曹沖、趙延，告辭離去。重任壓肩，不敢稍待。若不能限期破案，袁紹等人連坐之罪難逃。

洛陽風傳：太皇董太后，詔命司隸校尉袁紹，抓捕欺君罔上，妖言惑眾之徒，五日一會。

目視趙忠頹然坐地。張讓眸中精光一閃：「趙常侍切莫泄氣。有道是『事在人為』。究竟後事如何，何不拭目以待。」

「行事不密，行事不密。」趙忠捶胸頓足：「書朱雀闕之事，竟被袁紹小兒窺破。領禁中鷹犬，海捕黃門，嚴加拷問。不出三日，必牽連你我。眼看全家老小，性命不保。該當如何，該當如何！」

「原是上巳節已至。」如此佳節，張讓竟全然不知。

「哼哼！」袁紹齜牙一笑：「夷三族之大罪。」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趙忠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