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龍王
第七章 離開
傍晚，格蘭蒂納在一座荒涼的小島上停下，身後的空氣中有一股靈氣的一閃而過。
格蘭蒂納接著說：「那把紅龍王陛下的鑰匙，請讓我仍借用一段時間，等找到寶藏之後，我會將它和那筆財寶的一半一起還給龍族，這是我做下的承諾。」
難道……
紅炎一百三十六年霧月五日，雷雨
不要緊的，格蘭蒂納有鑰匙。
拉科低頭在懷裡掏了掏，取出一本皮革封面的本子：「我的祖父里維曾是炙炎陛下的貼身侍衛。這是他留下的日記。希望您千萬保重。」
龍扇扇翅膀，變成了一個瘦小精幹的中年男子。
幾位龍族大臣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毛毛蟲吸了吸鼻涕：「別提了，殿下，就在小的要跟你一起被帶進去的時候，居然被直接從包袱里拉了出來，小的當時就暈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這座島上的鳥，居然想把小的當食物，小的真是九死一生啊！唔？小龍王沒有和殿下一起？」
連皮亞都說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情緒紊亂，胡亂猜疑。
格蘭蒂納簡單地說：「他回家了。」
龍眯起眼睛：「是我的兩個孩子，殿下，看來你在龍界見過他們。我負責龍界的守衛，一直呆在外面，丞相托我，向殿下致歉，並且想問您一件事情。」
格蘭蒂納走到傳送法陣中，懸浮的魔法石與光圈迅速轉動，發出耀目的白光。
在到了外面的一剎那，我看到了某個人，他離帳篷非常近地站在那裡，一定能聽到裏面所有的談話。
紫隨意地問格蘭蒂納：「住得還習慣么？」
每次我剛開了話頭，他就說：「里維，你和精靈呆多了，越來越染上那些神叨叨的毛病。狂風、驚雷、暴雨……這些不是我們龍族的最愛么？它們頻繁出現，正是來為我們助威。總曬太陽會把筋骨融化。一起去雨中沖個澡吧！然後一鼓作氣，滅掉魔族！」
王依然不相信，哈哈笑著：「好吧，如果找到了寶藏，我們就把它全部換成美酒，全部喝掉！」這時候，我實在忍不住要去方便一下的慾望了，直接用了個法術，從帳篷中穿了出去。
紫抬手制止他：「還是由我來送。」
天氣就變成了這樣。hｔtps://ｍ.ｈe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m
他振奮精神，猛地甩動尾巴，最後一塊舊皮終於從他的尾巴稍上脫落，他歡暢地噴了一口氣。
這一刻，我幾乎能百分之百地斷定，他絕不是好人……
越來越奇怪了。
他向我笑了笑：「多謝你了，里維。」
黃龍外交大臣向格蘭蒂納躬身行禮，神色凝重：「精靈王子殿下，我們不得不冒昧地提出一個無禮的請求。請您立刻離開龍界。」
第二天，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時，格蘭蒂納給水袋裝滿了淡水，繼續前行。
肯肯合上眼皮，終於能夠徹底舒適地進入夢鄉，等這一覺醒來，新皮就能長得差不多，再過幾天，他就能變成比以前更強的龍，繼續和騙子精靈一起尋寶了。
精靈王說：「關於農神寶藏的來歷，我知道的很詳細，但我沒見過那把鑰匙，不能判斷是否是真的……」
不錯，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先要把那些該死的魔們滅了。
格蘭蒂納點頭：「是的，你們的紫大人知道這件事，我以為整個龍族都知道了。鑰匙現在我這裏，如果找到寶藏……」
格蘭蒂納身邊的空氣像水波一樣的動了動，逐漸出現一頭龍的輪廓。
還剩下脊背後部、尾巴和后爪上的皮了。肯肯筋疲力盡地縮小身體，趴在床上小睡。紫和格蘭蒂納無聲無息地走出卧室。
紫沒有接上他這句話，放下粥碗：「這段時間你對肯特洛爾殿下多有照顧，需要向你致謝。」
格蘭蒂納淡然地說：「我不會自信到以為自己的法力能與紅龍王比擬，但，不管寶藏是真是假，我都想去試一試。既然寶藏的傳言已經引起了幾族的不安，或許徹底揭開秘密是最好的做法。」
大概我真的老了吧。
紫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
拉科的身體再度變得透明，消失在空氣中，格蘭蒂納把本子塞進行囊，收起罩壁。
紫快步走到床邊，欣慰地摸摸他已經長出新皮的腦袋，經歷了少年體成長為成年體的重要換皮，黑龍的輪廓和骨骼也開始有了些許的變化，這變化會隨著時間飛快加劇。
格蘭蒂納說：「還好，昨晚的雷聲很大，原來龍界的雷電也比別hetubook.com.com處更威猛。紫大人的臉色有些疲憊，請多休息。」
毛毛蟲扭動了一下：「那怎麼辦呢，殿下，小龍王挺能打的，要是加上他，您就不怕那個魅王了。要不要小的替您傳信，讓哈里或路亞大人來幫您？」
紫微微頷首：「年輕的時候去過，這個世界很少有我沒去過的地方。對了，昨晚睡得好么？」
這金環已失去了契約的效力，或者說，根本沒有過。
他打開洞門，門外竟然站著灰龍丞相、黃龍外交大臣和幾位龍族的重臣。
灰龍丞相摸了摸鬍鬚：「我們也感謝王子的通情達理，那麼王子，由我送你出龍界吧。」
今天，吾王在帳中和精靈王、矮人王喝酒，我有幸，也在酒席中。
格蘭蒂納笑了笑：「多謝，我有個朋友是東方的占卜師，從他那裡學來。您去過東方？」
喝到很痛快的時候，吾王敞開外衣，矮人王立刻直了眼：「天哪！」他盯著王的胸前，眼神兒像要挖掉王的肉一樣。
我和他說：「您應該聽到王的說話聲了，紫大人，王當然在裏面。」
格蘭蒂納說：「不用了，只有你和我，應該沒什麼問題。」
幾天而已，不知道有沒有被魅族搶到了前面……
格蘭蒂納看著打起鼾的黑龍，取下左腕上的金環，放在肯肯的床頭。
肯肯依然沒有胃口，只喝了一鍋肉，也就飽了。繼續努力地蛻皮蛻皮。他最開始換下舊皮的地方已經長出新皮，並且顏色在逐漸加深。紫在此期間來看過他兩次，替他塗上藥。
王大笑起來：「農神？就是據說創造了世界，又拋棄了你們，即使現在你們水深火熱也不管不顧的所謂神中的一個？唔，他的鑰匙，是用來開穀倉的，還是麥倉的？」
紫踱進廚房，掀開鍋蓋：「聞起來挺不錯的。」拿起旁邊的一隻碗，盛了一些，嘗了嘗，表示滿意地點點頭，「有遙遠的東方人族食物的味道。」
格蘭蒂納有些好笑，在洞外拔了一把野菜，隨手把那把傘丟進了屋內的垃圾桶中，取出隨身儲蓄袋中的香米，煮了些肉粥。
紫的輕描淡寫地說：「因為肯肯是龍族和人族的混血，王族中從未發生過這種事，雖然每一百年，就會有一隻王族的成年雄龍從人界帶回公主，可她們都沒有生育。阿詩曼是第一個與人類生下
www.hetubook.com.com後代的王族龍，這個孩子在第一次蛻皮后，即將步入少年期時，要在元素池中洗筋換骨，才能成為真正的龍。那個過程很痛苦，曾有過普通的龍族混血在元素池中化煉失敗，成為殘疾的先例。這孩子堅強地挺下來了。聽說你幫忙解除了龍族與雷頓的契約，這樣很好，其實人與龍的結合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一個人影出現在前方的虛空中。
昨天在那本日記中讀到的一些話浮現在格蘭蒂納的腦海中。
紫挑了挑眉：「你相信這把鑰匙能打開寶藏？如果傳言是真的，所謂的寶藏早就應該被炙炎拿到，不會留到今天，讓你們來爭搶。」
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應該下雪，天突然變得和夏天一樣熱。還下起了和夏天一樣的雷陣雨。
銀白色的光輝在他腳下變成了一塊飛毯，托起格蘭蒂納飛向正東方。
他抬起手，隨便一劃，空氣中裂開一個圓，一步跨過去，是一個開闊的廣場，一座碩大的傳送法陣矗立在廣場中央。
紅炎一百三十五年雪月八日，陰
格蘭蒂納頷首回禮：「我能理解，感謝龍族這兩天的款待，希望龍族和精靈族日後能夠更多地友好接觸。」
唉，如果是五百年前，二十頭那樣的小魔怪我也能一口火全部烤糊了。
自從矮人王說了那把鑰匙是寶物。自從這件事被那個人聽到之後。
矮人王的腦袋用力的搖著：「不，炙炎，這不是開玩笑，它是那把能打開農神寶藏的鑰匙。我們族中曾經有它的圖譜！農神把他所有的財富都放在那個寶藏里，拿到這把鑰匙，就能得到地圖！」
光芒散去，格蘭蒂納獨自站在一座海島上，一點綠光咻地向他撲來，扎在他懷中，痛哭流涕：「殿下～～」
紫在格蘭蒂納之前開口說：「事實上，這位王子已經打算主動離開，他剛剛向我提出。」
一道雪亮的閃電劃破黑暗，連海面都瞬間刺目。
拉科不安地再向四周看了看，聲音更低了一些：「我不便和您說太多，總之，這把鑰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本來……不應該和您說這件事。但，想必您也發現我們龍族的反常了。龍的壽命很長，但，自紅龍王之後的每代龍王，都在二百歲左右的時候失https://ｍ.h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ｍ蹤了。我們都不希望這種事再在阿詩曼陛下和肯特洛爾殿下身上上演。」
紫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仔細地看了看格蘭蒂納，站起身：「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也不便再在這裏耽誤行程。」
格蘭蒂納微微皺起眉。
格蘭蒂納再簡短地說：「還是要分。」不等毛毛蟲繼續啰嗦地詢問為什麼，把它塞進了皮囊中，取出羅盤和定位地圖確定了方位和方向，念動大飛行術的咒文。
格蘭蒂納收起打火石，站起身，走到大塊岩石后，抬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燦爛的光芒從畫過的地方亮起，形成一個透明的屏障，牢牢地蓋住了周圍十米內。
拉科向前一步，打斷他的話：「寶藏什麼的無關緊要，殿下，我想問的是，在昨天，天氣反常的時候，那把鑰匙，有沒有什麼特別？如果有的話，請殿下最近多加小心。」
大約走了兩個鐘頭，晴朗的天上，突然在一秒鐘之內覆滿黑雲，恍若午夜。雲層隱隱響起悶雷聲。
第二天清晨，肯肯的皮已經換下了一大半，格蘭蒂納在儲藏室找了一下，居然沒有找到肉之外的食物，他走到洞穴外，發現昨天借給少年的雨傘被放在門外，傘面被撕成了一條條，上面還有幾個腳印。
卧室中，趴在床上的肯肯眼皮動了動，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可我的屢次提醒，王都不放在心上。
難道是……
「殿下，您和肯肯殿下，是不是拿到了當年炙炎陛下贈送給暮色騎士的那一半項鏈。」
看到我的時候，他仍神色自若：「里維，炙炎在裏面么，我有要緊的事情找他。」
這頭龍的個頭比一般龍小一些，表皮是墨綠色的，格蘭蒂納問：「請問，翡琉和翡璃是您的？」
格蘭蒂納帶上卧室的門，走到客廳中，向坐在長椅中的紫說：「能來龍界觀賞，非常榮幸，但我還有事情要辦，暫時離開了。」
灰龍丞相的口氣稍微溫和一些：「王子，並不是我們龍族不講道理。從你來了之後，龍界一直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連天氣都開始異常。我們想，可能是護佑著龍族的先王英靈以及沉睡中的林洛陛下依然無法原諒精靈族曾做過的事情，提出示警。精靈族與龍族的友情，還需要依靠日久天長慢慢培養。」
等龍的氣息徹底消失，他才走進一個山洞，升起火堆，取出本子，隨手翻開和-圖-書。
格蘭蒂納環視四周，周圍至少十幾里之內，再沒有其他靈力的跡象，但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仍然謹慎地隱藏著。
格蘭蒂納說：「沒什麼，對了，我聽說，肯特洛爾王子這次是洗筋換骨后的一次蛻皮，很關鍵，是怎麼回事？」
一個低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精靈王子，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你說這個吊墜？」吾王回答，「幾年前在一個山谷里，難道是你們族中的工匠做的東西？」
「精靈王子殿下，我是龍宮的侍衛長拉科。」
爪子上的舊皮脫落時，肯肯左前爪上的金環咣啷一聲，隨著皮一起脫掉，肯肯用嘴叼起金環，又重新套回左爪上，紫和格蘭蒂納都站在床邊，紫微微笑了笑。
母親做為父親的媳婦永遠很幸福。所以，他也要找一個能像母親和父親一樣，與他相愛的好媳婦！
紅炎一百三十五年雪月十六日，雷雨
未來龍王的全名是肯特洛爾，肯肯這個名字不具有任何的束縛力，只是依靠著龍慣於遵守諾言的精神力，才起了暫時性的作用。
肯肯看著格蘭蒂納，拍拍尾巴，紫揉揉他的頭頂：「等體力恢復之後，再和精靈王子聊天吧，你現在需要睡一覺。」
格蘭蒂納回答：「挺好。」
我的翅膀現在都還不大能保持平衡，連睡覺也只能支棱著。
可能是因為世間氣息的紊亂造成了氣候的反常吧。
「炙炎，這把鑰匙，你從哪裡得到的？」
本子內頁的紙張是特製的，不怕撕扯和浸水，但仍有些磨損了，上面的字跡仍很清晰。
人族和矮人傷亡慘重，精靈只比他們稍微好了一點點，我們這邊也有不少頭挂彩。
最近天氣越來越奇怪了。
格蘭蒂納拎起拚命往他衣襟上蹭眼淚和鼻涕的毛毛蟲，皺了皺眉：「我進入龍界后，發現你不見了。」
「我們族中的工匠？」矮人王怪叫一聲，「炙炎，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它是什麼吧，世界上哪有一個工匠能打造出這把鑰匙。它就是那把農神之匙！」
毛毛蟲的臉上浮起紅暈：「殿下這麼說小的真榮幸，小的一定會拚命為殿下效勞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沒有小龍王也好，這樣殿下就不用分出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