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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人還沒有什麼反應，穆連慧嗤笑出聲。

原來是說穆連喻。

有這麼一個妻子，穆連康一輩子都不用想染指爵位。

冤有頭債有主，徐氏曉得蔣玉暖性子，她做不出害穆連康的事體來，況且，當年蔣玉暖在蔣家守孝，根本不在侯府里。

穆元謀目光冰冷掃過穆連慧：「好好吃你的飯。」

他在圍剿昌平伯的私兵時英勇，混了個伍長，等奇襲之時，一定會跟著穆連瀟和穆連康出關，到時候會趁機行事。

正說著話，練氏和蔣玉暖帶著娢姐兒來了。

「老爺在前院看書，說是我們女人說話，他插不上嘴，等時候差不多了，再過來。」練氏解釋道。

吳老太君抱了娢姐兒過去，逗弄了會兒，才問練氏道：「元謀呢？」

穆元謀問道：「慧兒呢？」

家宴擺在了花廳里，直到要擺桌前，穆連慧才姍姍來遲。

穆連慧和穆連喻兩個，但凡有一個省心些，練氏都不至於如此。

穆連慧彷彿全然不知練氏的忐忑，她抿了一口m.hetubook.com.com桂花酒，道：「真正的團圓飯？這話不對吧？」

她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穆連慧撇嘴，道：「難道母親以為，阿喻能回京來？祖母能讓阿喻回來？」

朱嬤嬤見怪不怪，眼觀鼻鼻觀心。

陸氏、徐氏陪著吳老太君說話。

關外古梅里城，發生了什麼，又要去哪裡尋根據呢。

「鄉君還在東跨院里。」朱嬤嬤道。

屋裡騰起了一股子焦味，燒白了的灰燼落在桌邊上，穆元謀皺了皺眉頭，喚了小廝進來打掃，自個兒往外頭走。

練氏鬆了一口氣，瞪了穆連慧一眼，訕訕沖吳老太君道：「老太君，我……」

徐氏待蔣玉暖一直都是無視到底的。

風毓院里，朱嬤嬤恭謹稟道：「老爺，太太已經過去柏節堂了。」

至於穆連慧，練氏請不動，等那討債鬼踩著飯點來吧。

吳老太君擺了擺手，不提了。

院子里，有金桂花開的味道。

練氏藏在桌下的手攥緊了拳頭，笑著道：「人逢喜https://m.hetubook.com.com事精神爽，三弟妹的氣色一日瞧著比一日好了，老太君，今年除夕夜，家裡總算是能吃上真正的團圓飯了。」

八月十五，人月兩團圓。

朱嬤嬤正想試探著問一句是否要去請穆連慧過來，穆元謀就已經撩開帘子走了出去。

吳老太君笑著與她道：「我曉得你素凈慣了，又是替元銘守著，不|穿那些鮮艷衣裳。可素凈里也有亮色些的，就跟元策媳婦一樣，上身之後也很精神。你不如也做上幾套，等連康他們回來，看著也歡喜些。」

穆元謀舒了一口氣，轉身往後院走。

這樣的女人回到京城裡，豈不是要惹人笑話了？

能尋回穆連康，已經是一大幸事了。

練氏被拆了台，心裏撲通撲通一陣狂跳，轉眸看著穆連慧，就怕她胡言亂語些不能說的東西。

穆元謀呼吸一口，背手站在廡廊下，眼睛眯了眯。

穆連瀟和穆連康兩兄弟計劃在九月十月出關，奇襲古梅里城，穆連康當了八年多的馬賊，很和-圖-書熟悉沙漠戈壁的情況。

穆元謀沒有去東跨院，而是出了風毓院。

吳老太君見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不聲不響的，也懶得去說她。

到時候，就算吳老太君和徐氏能容得下她，她自己都會自慚形穢，與這京中生活格格不入。

穆元謀抿唇，點亮了油燈，把信紙挪到了火上，一燒而盡。

練氏這些日子叫穆連慧氣得胸口直發痛，朱嬤嬤替她揉了好幾回都沒什麼效果。

雖然幾個孫兒都不在京中，吳老太君的心情也比前幾年中秋時好了一些。

穆元謀頷首，徑直入了內室，等再出來時，已經換了身新衣裳了。

穆連康已經把妻兒接回了關內，他的妻子有胡人血統，眼睛是藍色的，女兒四歲左右，兒子一歲半的樣子。

才說話一半，只聽穆連慧又道：「哦，還有，姑娘家不是真正的家裡人，今年除夕，我不在侯府里了，對母親來說，就是真正的團圓飯了吧？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潑完了，連盆都砸了。」

陸氏的衣著依舊m.hetubook.com.com素凈，只是頭髮上手腕上多添了些首飾，看起來有了點喜氣。

練氏硬著頭皮，尷尬笑了笑。

穆元謀的眉頭微微一皺。

話又說回來，穆連康若不想與妻子分開，家裡有人插手，一樣鬧得後院不得安寧。

胡人血統的妻子？還是個藍眼睛的。

想勸著練氏尋醫婆來診一診，練氏又不肯，朱嬤嬤只能幹著急。

信是從山峪關送回來的，寫信之人說，他親眼瞧見了從關外回來的人，雖然模樣變化不少，但確實是穆連康不假。

停妻另娶，惹人閑話，與名聲有礙，而妻子死後續弦，外頭風言風語一陣，誰知道這妻子是如何死的？

只是往日往時，練氏素來積極慣了，今年若反常了，誰知道吳老太君會怎麼想呢。

好在，這討債的日子不長了，再過一個多月，穆連慧就嫁出去了。

朱嬤嬤看了眼西洋鍾，抿唇搖了搖頭，也難怪練氏要說穆連慧是討債鬼了，委實太不像話了些。

講句心裡話，練氏這段日子心裏悶得慌，若是可以，她平日和_圖_書里都不想往柏節堂里湊，這中秋家宴，也想拖到最後一刻。

前院書房裡，穆元謀拆開了一封信。

徐氏只是不想理她，全當沒她這個人，但對於練氏，她恨得咬牙切齒。

陸氏握住了徐氏的手，徐氏深吸了一口氣，以目光示意陸氏安心。

徐氏原本要拒絕的，吳老太君提起了穆連康，陸氏又鼓勵地沖她頷首，她猶豫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依您說的，我回頭去跟大嫂提一聲。」

徐氏不冷不淡喚了一聲「二嫂」，算是盡了禮數了。

如此一來，只要穆連瀟回不來，這爵位，遲早是他們二房的。

吳老太君眸色沉了沉：「什麼叫女人說話，老太婆也是女人，他還不跟我說話了？」

朱嬤嬤哀哀嘆了口氣。

她現在不會對練氏出手，她還需要等著，等到能一巴掌掀翻二房的時候，讓他們嘗嘗滋味。

練氏面色一白，倒吸了一口冷氣。

練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等嫁去了婆家，要討債也跟她婆家討去，再莫要跟練氏討了。

席面上，少不得提起穆連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