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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作者: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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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定數

第460章 定數

清脆的笑聲從外頭傳來,帘子撩開,進來一個年輕婦人。
朱嬤嬤看在眼中,曉得這狀況勸不得,只好閉著嘴。
甄文謙和甄文淵垂頭應了一聲「是」。
穆連誠斟酌著答道:「聽說他們回程耽擱了。」
王氏撲哧笑了:「老太太,您看,雲蘿這是惦記著您,先來看您了。」
「世子的身子也要讓他看看,」杜雲蘿曉得等下穆連瀟來請安時,背上的傷一定會被侯老太太看出來,乾脆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在嶺東受了傷,沒有全好。」
穆連誠以為練氏是身體不舒服,又怕她再追問,便順著練氏的意思,關心了練氏幾句,退出去了。
練氏再也難以掩飾失望之情,長長嘆了一口氣:「行了,你先去給老太君請安吧,我有些乏,歇一會兒。」
除夕夜時,宿在了沿途一座小城的驛館里。
因著有穆連康一家在,便沒有去甄家打攪,只尋了驛館住下。
上了年紀的人,尤其是大病m.hetubook.com.com之後,最怕沒有念想,對什麼都失去興趣了,那人生就不長了。
杜雲蘿睨了她一眼,問侯老太太道:「外祖母,這是……」
臘月過半,各家都忙著準備過年,穆連瀟和穆連誠兩家人還在官道上趕路。
馬車駛入桐城時,已經是正月二十二了。
他們觀燈遇見了葉毓之,葉毓之聽從穆連瀟的建議遠赴山峪關,最終也是葉毓之在沙漠里遇見了穆連康。
外頭鞭炮熱鬧,庄珂笑著與杜雲蘿道:「原來關內過年是這個樣子的呀。」
甄子琒連連認錯。
等人一走,練氏歪倒在榻子上,心裏沉甸甸的。
侯老太太哈哈大笑,又道:「雲蘿,你外祖父聽曲兒去了,等他回來,一定高興。」
像甄老太爺這樣,還記得聽曲兒,想著遛鳥兒,那肯定是一日比一日好的。
還沒當上曾祖父,先成了曾外祖父,延哥兒不怕生,見誰都是咧著嘴大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甄老太爺樂壞了。
陳氏趕忙道:「雲蘿,這是謙哥兒的媳婦梅氏。」
杜雲蘿亦笑了:「上元前的每一天,都很熱鬧,上元那日更是,街上全是各式各樣的花燈,好看極了,可惜我們不能在上元前抵京,若不然,大嫂還能看一看花燈。」
庄珂見她說得興緻勃勃,湊過來低聲問她:「三叔帶你去看過燈?」
穆連瀟給侯老太太行了禮,說了不少北疆和嶺東的風土人情給侯老太太添樂子。
甄老太爺回來,見裡頭熱鬧,問了一句,頷首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很多風土人情,你們都讀過,可說出來就不及世子說得生動,只怕比雲蘿都不如,這是因為你們不出去走一走。」
杜雲蘿上前幾步,先把延哥兒放下,跪下給侯老太太磕了頭。
杜雲蘿由衷歡喜。
杜雲蘿笑著喚了聲「表嫂」,便再不拿正眼瞧那梅氏,把延哥兒抱到甄老太爺跟和_圖_書前,道:「外祖父,這是我們延哥兒。」
杜雲蘿從未見過她,只聽這「孫媳」自稱,大抵是甄文謙的妻子了。
杜雲蘿搖著頭笑了:「我們從嶺東過來,還未到京城呢。」
「我大伯娘說,命中自有定數,便是這個意思吧。」杜雲蘿道。
「外祖母,」杜雲蘿見王氏抱著延哥兒逗趣去了,便與侯老太太說了要緊事,「我婆家的大伯,之前不是失蹤了九年了嗎?這一回尋到了,跟著我們從嶺東回京。只是以前的事情他一點也不記得了,我想讓邢御醫給他瞧瞧。」
安頓好了,杜雲蘿才往甄家遞了帖子。
筵喜堂里,侯老太太翹首盼著,見杜雲蘿抱著延哥兒進來,趕忙道:「好孩子,快到外祖母這裏來。」
侯老太太也聽出了對方語氣不善,可見杜雲蘿渾然不在意,反倒是陳氏與甄文謙尷尬極了。
杜雲蘿眸子一轉,倒也沒否認,反而是把前年上元的事情仔仔細細講了。
失望從眸中一閃而過,和_圖_書練氏臉上依舊掛著笑,道:「聽說了嗎?」
在杜雲蘿要嫁給穆連瀟時,侯老太太就打聽了定遠侯府的事體了,驚訝道:「尋回來了?這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讓邢御醫好好給他診斷診斷,你還跟外祖母客氣什麼。」
雖然沒有叫大雪擋了行程,但道路濕滑,行得並不快。
正說著話,甄文謙和甄文淵陪著穆連瀟過來。
只有這麼一句,再往深的就沒有了。
語調輕鬆,笑聲愉悅,可這話聽著卻是十足的酸溜溜的。
「都說祖父疼表姑娘,孫媳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表姑娘一出馬呀,誰都要往邊上靠了。」
甄子琒想替孩子們說兩句,被甄老太爺一眼瞪了回去:「我知道你要說『父母在,不遠遊』,你和子珉要服侍我和你們母親,這是孝心,可別拘著這兩個小的,你們還年輕,需要這小的來伺候你們了?」
甄老太爺丟開了拐杖,伸手想接延哥兒過去,又怕自己手上突然勁頭不夠。
都說過年穿新衣,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在路途中就沒那麼講究了,而延哥兒和洄哥兒還不到對壓歲錢歡喜的年紀,被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嚇得大哭。
杜雲蘿看在眼中,讓延哥兒坐在甄老太爺腿上,自個兒手又扶著些。
杜雲蘿驚喜道:「外祖父能出門聽曲了?」
侯老太太熱淚盈眶:「曉得你跟著去了嶺東,我這心就一直擔著,如今好了,總算是回來了。你母親也是,你都回來了,也不知道提前來跟我說一聲。」
為此,兩家人便不在城中多修整幾日了,繼續往桐城趕。
既然他們父子都瞞著她,那就瞞著吧,回頭出了什麼差池,也不用怪她。
陳氏和王氏在二門上迎他們。
「是啊,」陳氏堆著笑,道,「能坐著轎子出門了,就能去聽曲了,老爺陪著去的,就在前街的戲樓里包了個雅間,搭個軟榻,老太爺要是累了,就能躺著聽。」
現今邢御醫是甄家供奉著不假,但甄家是杜雲蘿的外祖家,與自家是一樣的,再說了,這邢御醫是穆連瀟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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