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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自是躲不開議論的，宮中下旨的時候，有不少人將信將疑，順王爺了無音訊幾十年了，怎麼就突然冒了個女兒出來，因而今日都在看，郡主與庄貴妃和順王爺到底像不像。」南妍往正殿方向瞟了一眼，「我年紀輕，從未見過庄貴妃和順王爺，那些年長的，這會兒就都閉嘴了，郡主是金枝玉葉。」

前世瑞王起兵造反就是匆忙的，根本沒有做好萬全之策，可他還是搏了一把。

南妍縣主另起了一個話題：「知道今日里，外命婦里都在議論什麼嗎？」

勝算小了，卻未必擋得住貪婪的心。

五月初五一大早，杜雲蘿就忙著按品大妝，要隨吳老太君和穆連瀟進宮磕頭。

饒是庄珂大方，都叫她們暗悄悄遞過來的目光給看得夠嗆。

侯夫人的冠服前兩日就送來了，依著杜雲蘿的尺寸新做的，稍有些不合身的地方也已經改了。

京里的這些談資，南妍縣主比杜雲蘿清楚多了。

「這會兒還只是葉wｗｗ•ｈｅtuｂｏok.ｃｏｍ.com大公子的婚事，等再過兩年，原夫人留下來的嫡長子也該說親了，到時候還有的鬧呢。」杜雲蘿嘆道，「葉大公子為人極好，這次我大伯能被尋回來，全是他的功勞，我三嬸娘也說，要記著人家的恩情。」

南妍的笑容略顯輕鬆，她是想明白的，最壞不過是永守皇陵，她一開始就做了這樣的準備，根本不會迷茫和害怕。

在沒有見過庄珂之前，有不少人猜測庄珂也和南妍一樣，是定遠侯府里的另一個「嘉柔鄉君」，宮中為了安撫侯府才冊封的。

吳老太君昨夜歇得不錯，今日面色也好了許多。

老公爺夫人不喜葉毓之，沒想好好給他挑個媳婦，就打算娶一個門戶低一些的，免得以後讓葉毓之得了岳家助力。

定遠侯府設靈堂時過府來上香過的夫人們是見過庄珂的，餘下的皆是頭一回。

杜雲蘿抿唇笑了起來：「我也沒瞧見你家的小郡主。」

新和_圖_書夫人眼中，她的姐姐留下來的嫡子，才會是心腹大患。

可事實上，庄珂真的是宗親出身。

馬車到了宮門外，穆連瀟和穆連康去了前朝，吳老太君帶著杜雲蘿與庄珂往後宮去。

新夫人想挑個好的，但京中門當戶對的人家，誰不知道景國公的那些破事，又有誰肯嫁姑娘進去？

能在後宮家宴上出入的皇親國戚之中，男子本就稀少，他們家中都有妻妾，唯有太后的親兒瑞王，妻子過世，又能多飲幾杯酒在御花園裡走動透氣。

那南妍也不需要用那樣破罐子破摔的法子來走出困局。

外命婦給內命婦請安，素來規矩多，吳老太君畢竟上了年紀，在禮數周全之後，和鎮國公老夫人一道被請去了慈寧宮。

南妍縣主抿唇，幾分不屑幾分譏諷：「都在看景國公府的笑話。」

真真是要被京中的貴人們笑話、看低了。

穆連瀟笑著與她道：「還挺好看的。」

今生少了昌平伯，李享和李欒hetubook.com.com會如何選擇，對杜雲蘿和南妍來說，都是一個未知數。

待娘娘們離開之後，外命婦們活絡了許多，目光便時不時往庄珂身上打量。

她想挑個好的，反正葉毓之是庶子，就是戰功在身，也斷不可能越過嫡出的弟弟們。

杜雲蘿挑眉：「新夫人的兒子這才多大，現在就要鬧起來了？」

為的就是葉毓之的婚事。

後頭的話，南妍縣主沒有說下去，杜雲蘿也沒有接。

南妍豁出去了，一來瑞王這條路能走通，二來也是為了離李欒近一點。

只是心中的期冀有絲絲萌芽，就如春日的微風拂過。

葉毓之的年紀不小了，又撒了腿跑去了山峪關，老公爺夫妻兩個氣得要命，又沒辦法。

杜雲蘿眼珠子一轉，笑了：「是在說我家嫂嫂吧。」

南妍冊封縣主，是因為父親戰死，母親殉葬，皇太后憐惜她才抱回宮中撫養。

「是，」南妍縣主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道，「也不全是。」

這個沉重的話題ｈttｐs://m•hｅtｕｂoｏk.ｃｏｍ.com，兩人都不想過分糾結。

許是生了孩子的緣故，比起杜雲蘿離京的時候，南妍縣主豐腴了些，不再是從前那般纖瘦。

杜雲蘿微怔，多少品味出了南妍的意思。

杜雲蘿亦是莞爾，她和南妍也有幾年不見了。

她不會被雲華公主逼著嫁給一個病秧子，皇太后絕對不會允許，而不是像前世那樣，因著偏寵雲華公主而默認了。

南妍若是宗親，即便父母都不在了，她的人生、起碼她前世的人生會截然不同。

南妍縣主低低應了一聲。

好在沒過多久，皇太后又使人來喚庄珂，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杜雲蘿嗔了他一眼。

杜雲蘿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身上的華服，目光灼灼。

「沒有帶著你家小世子來？」南妍語調輕快。

杜雲蘿等著南妍繼續往下說。

景國公老夫人和世子新夫人倒是沒有鬧僵，只是事情擱置了。

新夫人可不想那麼做，她如今是葉毓之名義上的嫡母，進門才幾年，就給庶子挑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和*圖*書媳婦，她往後還怎麼抬頭做人？

庄珂和穆連康也收拾妥當了，與他們一道進宮。

庄珂的出身和她的藍眼睛成了眾人關注的點。

杜雲蘿心裏明白，嘴上不會把這種揭人傷疤的事情說出來，便順著南妍縣主的話，問道：「剛才說的『不是』，又是什麼意思？」

杜雲蘿陪著庄珂一道往慈寧宮走，半途南妍縣主不疾不徐過來，柔柔朝杜雲蘿笑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進宮時如此裝扮。

庄珂進了正殿，杜雲蘿和南妍縣主站在廡廊下說話。

如今見戰事歇了，倒是想出了個法子——給葉毓之娶親。

打趣過後，幾年不見的疏離消散了許多。

「昌平伯的事體，你是清楚的，對嗎？」南妍壓低了聲音，幾乎是附耳與杜雲蘿說的，見杜雲蘿點頭，她又道，「我從前是不知道的，前生誰效忠了誰，我一概不知。這一回，偶然聽見世子與王爺說話，才猜出來一些。雖說倒了一個昌平伯，對王爺不至於傷筋動骨，可他的勝算，比起從前，越發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