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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作者: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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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矛盾

第590章 矛盾

「祖母也喜歡娢姐兒。」蔣玉暖只能這般跟女兒講。
元月二十六是延哥兒的生辰。
洪金寶家的回來稟道:「大夫瞧了,說是二太太為了四爺太過傷懷,這才會厥過去。要奴婢說啊,這就是心病,開什麼方子都沒有用。反倒是二太太的腿傷,要好好調養調養。」
思及此處,練氏的心肝肺都攪在了一塊,呼吸急促,重重喘了兩口。
話又說回來,前世那些歲月里,杜雲蘿從未見過穆元謀和練氏爭執什麼,那兩人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相敬如賓、夫妻和睦的。
饒是蔣玉暖能平心以對,小小的娢姐兒還是會失落的。
練氏死死咬住下唇。
她一面燒,嘴裏一面絮絮念著,抬頭去看牌位,擺在最下層的穆連喻的牌位孤零零的,她一眼就看到了。
練氏心疼死去的兒子,爵位之爭又如此之渺茫,她心中定然有怨氣。
再者,練氏的性子也和穆元謀不同,穆元謀沉得住氣,練氏則和_圖_書相對急一些。
練氏想親自去祠堂里給兒子燒一點紙錢,就不顧朱嬤嬤幾人的勸,讓人支了架子,一路抬著去。
杜雲蘿聞聲抬頭,把穆元謀病了的事情提了提。
錦蕊搖了搖頭:「是二老爺染了風寒,聽說是昨夜裡二老爺與二太太爭執了幾句,二老爺心中不快,吹了些夜風。」
二月里,穆連喻的周年忌日,府里少不得操持一番。
庄珂悄悄與杜雲蘿道:「不如讓湉姐兒與我當兒媳?」
只是杜雲蘿又挺著個大肚子,吳老太君也不叫她操勞了,沒有請外頭賓客,只是家中置了酒菜,給杜家去了帖子。
這廂妯娌兩人笑得開懷,反倒是顯得另一旁的蔣玉暖形單影隻。
杜雲蘿讓洪金寶家的去了一趟風毓院。
一時間祠堂外頭亂了,又要使人去請大夫,又要把練氏送迴風毓院。
五官精緻可人,比閨中之時少了幾分俏皮,卻更添了幾分嫵媚,叫他看一眼m.hetubook.com.com就滿心歡喜。
朱嬤嬤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給練氏揉胸口。
這些時日,她其實也明白,吳老太君眼中最看重的是延哥兒,那是嫡長,無論在誰家裡都是最最得寵的,再往下是洄哥兒和瀠姐兒,因為那是從關外回來的,是老太君的意外之喜,是上蒼的恩賜。
練氏這些日子空閑,在床上靜養時也無事可做,這些紙元寶都是她一張張折的。
「怎麼?」杜雲蘿奇道,「莫非二嬸娘又不好了?」
吳老太君和周氏對楊氏亦很客氣,杜雲蘿和穆連瀟在嶺東時受了楊氏照顧,就算是姻親,這份情也是記在心中的。
不僅僅是她,吳老太君和周氏的神情言語,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彼時傷痛,杜雲蘿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她永遠不會忘記,前世穆連瀟死時,她的心痛和絕望。
穆元謀見她哭得傷心,到底是把後頭的話都咽了下去。
翌日一早,杜雲蘿才剛起和_圖_書身,錦蕊便低聲與她道:「風毓院里天剛亮時又請了大夫了。」
「別看是風寒,真要養起來,也要半月一月的了。」穆連瀟說完,走到杜雲蘿身後,從銅鏡里看著妻子的容顏。
可惜,該死的沒有死,她的兒子卻命喪黃泉!
穆元謀見練氏過來,沉著臉道:「這是做什麼?你不放心,讓老朱過來也行,夫人何必呢。」
吳老太君一見到湉姐兒就趕緊抱了過去:「我這把歲數了,見過的娃娃多了去了,像湉姐兒這般討人喜歡的,可不多見。」
原本那裡要擺的不該是她的連喻的牌位。
杜懷讓一家也要啟程往江南去。
練氏今日所品嘗到的,不及她帶給其他人的九牛一毛。
雖然沒親耳聽見那兩公婆爭執,但大致的內容,杜雲蘿猜得出來。
杜雲蘿聞言,笑容莞爾:「這都二月了,不用很久,就該暖和了。」
今生,局勢不同了,順風順水時被掩蓋的性子不同、處事不同的矛盾,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就慢慢顯現出來了。
杜雲蘿瞭然了。
上元一過,衙門開印。
為了這爵位,總要有人厥過去。
練氏的氣息卻是越來越不順,到最後甚至是一口氣沒上來,厥了過去。
杜雲蘿剛剛梳好了頭髮,穆連瀟從梳妝台上的妝匣里挑了一對南珠耳墜,動作輕柔替她戴上。
杜雲蘿冷冷笑了笑:「畢竟是親兒,誰捨得呢?」
臨行之前,楊氏與甄氏一道來定遠侯府看望杜雲蘿,話里話外都是關切和捨不得。
長此以往下去,那兩人之間的矛盾只會一日比一日深。
老太君雖然也喜歡娢姐兒,對娢姐兒很好,可一比較,就有了高下。
杜雲蘿笑得直捶她:「我外甥女兒才半歲,嫂嫂就心急火燎了?我不依的,不依的。」
腿傷未愈,無論換作誰,一連在床上養上一個多月動彈不得,都會鬧脾氣的,何況心事一樁樁的練氏?
娢姐兒能聽懂好賴,縮在蔣玉暖懷裡,輕聲道:「妹妹好看,祖和圖書母喜歡她……」
蔣玉暖的心猛得就是一緊。
穆元謀緊緊皺著眉頭,目光沉沉。
「你也是,外頭天冷,千萬當心些。」穆連瀟在她耳邊柔聲道。
練氏想起兒子,早已經淚眼婆娑:「老爺莫管我,我就來燒個紙。」
她想跟娢姐兒解釋那是奉承話,卻又不知道如何說明白,因為湉姐兒是真的討喜。
去年滿周歲時,他們還未抵京,也就沒操辦過,這回是延哥兒頭一次在京中過生辰,吳老太君很是看重。
是穆連康的,是穆連瀟的,是他們的。
只是,練氏與穆元謀爭,又能爭出個什麼結果來?
外孫兒過生辰,杜懷禮和甄氏高高興興過來,唐氏懷裡還抱著湉姐兒。
穆連瀟從凈室里出來,見杜雲蘿皺著眉頭,不由道:「在想什麼呢?」
杜雲蘿亦是喜歡湉姐兒,聽吳老太君誇讚,也是與有榮焉。
當年,吳老太君突聞穆元安這個庶子的噩耗時,一樣是悲痛得病倒在床,更別說是老侯爺和兩個親兒的死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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