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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作者: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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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平靜

第607章 平靜

以目前的狀況,杜雲蘿生的是哥兒還是姐兒,也沒有多大影響了。
朱嬤嬤兩難,董嬤嬤卻傳了消息來。
蔣玉暖疊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就握緊了。
韶熙園裡一來報信,朱嬤嬤就跟練氏說了。
練氏眼前的路,早就是荊棘一片,她不知道要怎麼走,不知道還有哪兒可以下腳,就跟她的傷腿一樣,一踩下去,就痛得跟千萬根銀針扎在了腳底心一般,沿著腿肚子往上,痛到了頭皮發麻。
「似是為了給允哥兒當奶娘來的,」董嬤嬤附耳與朱嬤嬤道,「我看錯不了,胸脯鼓鼓,一看就是在奶孩子的,那垂露是四太太最喜歡的一個大丫鬟了,只要允哥兒肯吃她的奶,定然是她了。」
她安排個奶娘過去,也不指望把允哥兒弄出病來,能傳些韶熙園裡的消息出來,也算是功勞一件。
練氏來來回回、反反覆復念誦著這個名字,聽得一旁的蔣玉暖背後發涼。
這幾個月,練氏都躺在床上,外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有的訊息,都要靠身邊的丫鬟婆子們告訴她。
練氏心裏記掛著這事情,眯著眼睛都是數年後延哥兒和允哥兒的不和睦,心情愉悅起來,連吃藥時都不皺著眉頭了。
四房當初放出府的垂露進府了。
這,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朱嬤嬤看在眼裡,左右為難起來。
朱嬤嬤張了張嘴,想再勸勸練氏,只是想到練氏這個脾氣,她還是把話都咽了下來,出去尋了董嬤嬤。
朱嬤嬤一個頭兩個大,賠笑著道:「太太,不是奴婢掃興,我們這兒送過去的人,長房那裡會收嗎?」
她只想笑,苦笑。
這個「準備」,如今想來,大抵與她當初所認為的是不同的。
不,不單是穆連誠,還有穆元謀和練氏,他們失口提起的穆堂,正是其中的一環吧。
她曾以為,一切只看天命,卻沒有料到,原來還會有「事在人為」。
不過,蔣玉暖帶和_圖_書來的消息讓練氏靈光一閃。
等內室里就剩下練氏和朱嬤嬤的時候,練氏便低聲道:「家生子裡頭有沒有合適的?我記得老董說,她鄰居家的兒媳婦正奶孩子吧?能不能拉攏拉攏?」
兩個嬤嬤商量好了,朱嬤嬤才回到屋裡。
練氏聽聞去安排了,便升騰出了幾分期待。
「看不出來,倒是個嬌氣的。」練氏冷哼一聲,眸子一轉想說些什麼,想到蔣玉暖在旁,還是把話又咽了下去。
杜雲蘿生產這樣的大事兒,那是瞞不了的。
應該說,穆連誠所作的準備,遠比她認為的要厲害多了。
再能幹些,讓允哥兒以後和兄弟不親,和父母不近,那更是好戲一場了。
至於吳老太君仔細斟酌著取了名字的事兒,朱嬤嬤還未說。
之前蔣玉暖是不清楚的,可這些日子來,她隱約有些感覺了。
蔣玉暖見狀,便起身退了出來。
她記得當初穆連誠與她說過的話。
雖是枕邊人,可穆連誠眼下m•hetubook.com•com到底是怎麼想的,蔣玉暖也有點兒摸不透。
練氏的平靜讓來報信的朱嬤嬤的心裏都七上八下的。
「老太君取名字是越來越厲害了,」練氏眉頭輕挑,唇間透著幾分譏諷,「不曉得我得了孫兒的時候,她老人家要取什麼名兒。」
唯有練氏那兒,蔣玉暖看得出來,練氏還沒有放棄,她不想放棄。
「不成事就不成事吧。」朱嬤嬤嘀咕道,「這樣,我跟太太去回話,就說你去安排了,回頭你再來跟太太講,說那人沒選中。」
好在練氏也就是隨口一說,衝著吳老太君去的,並不是針對蔣玉暖。
為了不叫練氏置氣,只要是能不與練氏提的,珠姍和朱嬤嬤、董嬤嬤都閉緊了嘴巴,不敢說一個字。
事前她想過,她會憤怒,會不甘,會咬牙切齒,但真的接到信兒的時候,她的心中並沒有那些情緒。
他說,他想給她最好的,他要去遠赴邊疆,拼來了軍功,才能在有朝一日,獲得爭取爵位的m.hetubook.com.com機會,他要為了那一刻做準備。
她不傻,練氏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蔣玉暖看得明明白白。
她不喜歡說這些,一旦練氏提起這事兒,蔣玉暖自己都心虛。
蔣玉暖越想,心越是沉重。
董嬤嬤連連點頭:「如此最好,省得我們多費口舌,還勸不住太太。」
她連罵人都不想費那個精氣神了。
「你說是連瀟媳婦自個兒奶的?不是挑了三個奶娘了嗎?」練氏問道。
蔣玉暖暗暗鬆了一口氣,解釋道:「那三個奶娘,允哥兒都不喜歡,一時三刻挑不出合適的,怕孩子餓著,三弟妹就自己餵了。」
「誰讓你送去了?」練氏嗤笑一聲,「讓那媳婦去毛遂自薦,長房肯定急著找奶娘呢,若是哥兒肯吃她的奶,不就行了?總不至於說她是老董的鄰居,就被退回來吧?」
「連誠媳婦,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尚欣院吧,娢姐兒身邊也離不得人。」練氏道。
那些是練氏想要和朱嬤嬤商議的,不想給她聽的話,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致的內容……
該讓練氏多高興幾天,還是莫要讓她抱希望,免得失望時又氣壞了呢……
「你看那是個能成事兒的嗎?」朱嬤嬤低聲問道。
只是練氏自己知道,從天上掉到地上來的時候,人會氣憤,會跳腳,而長久看不到曙光的人,心情反倒是會平和。
左右就是如此了,還能再遭一些嗎?
現在已經和前幾年不同了,穆連瀟承爵了,長房兩個哥兒,穆連康亦回到了京城,他娶的偏偏還是親王郡主,二房上下,已然沒有任何機會了。
既然他們二房費心費力還沒有曙光,就讓長房裡頭熱鬧去!
只是念頭憋在了心裏,讓練氏格外想快些和朱嬤嬤說一說。
昨日里曉得杜雲蘿又添了一個哥兒時,練氏出奇的平靜。
蔣玉暖心事沉重,練氏也沒好到哪兒去。
董嬤嬤皺了皺眉頭:「太太不曉得,你還不曉得啊,什麼遠親不如近鄰,我跟他們一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還能讓他們家媳婦做這事兒?轉頭就把我們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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