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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就此說完了，往後如何，看穆連慧的造化。

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晉環一時半會兒沒有生出歸家的念頭，穆連慧也會有法子勾得她動心的。

「若真是鄉君，那後頭的事情……」杜雲蘿喃喃，話一出口，不由就打了個寒顫。

穆連慧會要了姚八的命！

京中權貴公子，有正人君子，自然也有紈絝子弟，養個外室，並不是多罕見的事情。

垂露有資格清楚，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遭遇了什麼，況且，她要是明白了穆元謀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杜雲蘿想，垂露肯定是更加不願意為穆元謀賣命了。

南妍縣主親自來？

垂露說完，抬手擦拭臉上淚水，站起身來，跪下給杜雲蘿磕了一個頭：「夫人據實相告，奴婢感激不盡。」

他其實並不了解穆連慧，只是從穆連慧素來做事的風格來判斷的。

以晉環那等性格，是斷不會乖乖留在興安伯府的，只要有一絲機會，她都會想歸家。

杜雲蘿和-圖-書請了她進來。

其中身份合適，與定遠侯府關係好的，正是南妍縣主。

翌日，杜雲蘿留了垂露說話。

穆連瀟輕輕按壓著杜雲蘿柔軟的掌心，道：「你看著來。只是這兒還有一樁事……」

去年晉尚靈堂里，晉環尋穆連慧的事兒，穆連慧罵晉環的話，杜雲蘿依舊縈繞在耳。

催生包都是由娘家嫂嫂送來的，庄珂是順王唯一的女兒，要說嫂嫂，就是幾位皇子妃、親王世子妃了。

況且，反過來說，杜雲蘿也不想去摻合穆連慧的事兒。

杜雲蘿一怔。

只有姚八和那外室死在了一起，讓晉環做了寡婦，才能逼著平陽侯府拿主意。

杜雲蘿回想起清明之時，她說穆連慧不會坐以待斃，看來，還真的是說中了。

杜雲蘿認為，這些事情還是應該讓垂露知道的。

況且，清明時平陽侯府里又生出了些念頭，想從族中過繼一個兒子給穆連慧撫養，雖然是叫定遠侯府拖住了，和*圖*書可誰知道又能拖到什麼時候？

「奴婢還能怎麼過呀？」垂露擠出笑容來，道，「照顧好哥兒，多攢些銀子給家裡父母兄嫂，給奴婢的姐兒，奴婢好好做事，也不用再看什麼臉色，自是比在熊家受那份窩囊氣強多了。」

杜雲蘿曾經猜度過穆連慧的心思，覺得她可能會在晉環身上做些文章，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送瘦馬給姚八養，確實像穆連慧會做的事兒。

以穆連慧的性子，前世的她是不肯吃這種啞巴虧的，肯定錙銖必較，今生卻未必，穆連慧也是兩世為人，對於晉環這樣莫名之人，穆連慧恐怕懶得理會。

明明是六月里，卻冷得她瑟瑟發抖。

杜雲蘿月子里不能出去相迎，便讓洪金寶家的先去各處報信，候著南妍縣主到訪。

至於姚八的命……

若說是姚八得罪了人，有人要尋姚八麻煩……

雖無證據，可穆連瀟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這事兒與穆連慧脫不了干係和*圖*書。

穆連慧能不能歸家，全看她自己的本事，杜雲蘿不會阻攔也不會助力。

這是其中一個可能，但在杜雲蘿心中，另一個可能性是佔了上風的。

杜雲蘿面露疑惑。

就像晉尚，在成婚之前，就已經養起了外室。

那個岳七，留上一兩日之後，就打發他去江南選些瘦馬，等他回來的時候，也就有結果了。

她當然曉得興安伯府的姚八是誰，那是晉環的丈夫。

「岳七把雲棲錯人為興安伯府的姚八，說了有人給了他銀子，讓他給姚八送了個瘦馬。」穆連瀟說完，不由清了清嗓子，瘦馬這樣的，他原本也不願意說給杜雲蘿聽的。

轉念一想，這也說得過去。

「其實，也不能說肯定就是鄉君做的，」杜雲蘿皺著眉頭，沉吟道，「姚八未必沒有其他仇家。」

杜雲蘿聞言挑眉，好奇道：「什麼事兒？」

杜雲蘿沉默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問了又如何？她可不願意我們插手她的事情。」

當和_圖_書年望梅園裡，無論是誤導他大紅色的雪褂子，還是算計李欒，不肯嫁去瑞王府，到後來在圍場，不動聲色地就對雪衣下手，穆連慧做事一直都是那樣，繞一個圈子，成與不成，都不是直截了當的。

穆連瀟的喉頭滾了滾：「你的意思是，去問一問大姐？」

洪金寶家的看了一眼哭過的垂露，又垂下頭，道：「夫人，瑞王府遞了摺子來，世子妃下午過府來給郡主送催生包。」

外頭傳來洪金寶家的的聲音。

平陽侯府要接晉環回來，就只能把穆連慧送還定遠侯府，來堵住京中的悠悠之口。

垂露聽了所有的事情，怔怔在椅子上坐了許久，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淚流滿面。

這幾天，她也回頭去分析過，曉得和離的事情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她以為自己看明白了，想透徹了，可真的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依舊像是被挖了一個大窟窿一般。

杜雲蘿喚了她起來，道：「你也說了那是苦海，往後該如何和圖書過日子，是你要琢磨的。」

各人自有因果，不該是穆連瀟與杜雲蘿去管的了。

便是事後琢磨出來與穆連慧脫不了干係，卻也拿捏不到實證，亦或是無心之舉一般。

「都說商賈精明，熊察做生意還是有些本事的，做人怎麼就這麼糊塗？」垂露自嘲一般笑了起來，眼中全是淚水，「他一根筋，全聽他母親的話，這也就罷了，誰叫是寡母帶出來的長子呢？只是奴婢沒想到，他在其他事情上，竟然能笨成這樣！也好也好，那樣愚笨的男人，奴婢早日脫離了苦海，也好過與他糾纏一生。他要信那有夫之婦，去養一個跟他沒半點關係的兒子，也是他的事兒了。」

只是，穆連慧與平陽侯府的牽扯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她想要歸家，必須要讓平陽侯府退讓。

杜雲蘿見她通透，也就不再多提了。

穆連瀟垂眸點頭。

「侯爺回來與我說，看來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杜雲蘿抿唇，道，「你也是覺得，鄉君會做這種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