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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作者:玖拾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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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惴惴

第622章 惴惴

聖上對山高皇帝遠的蜀地起了防備之心,讓穆連瀟都走過一趟,只是這一些,應該是瞞著京中耳目的。
南妍縣主深吸了一口氣,把眼中所有的淚水都忍住了。
穆連瀟坐在床邊,靜靜聽了杜雲蘿的講述。
杜雲蘿沒有催促她,南妍縣主想說,自然會說出來。
杜雲蘿的心裏亂得厲害,這些事兒,她要仔細與穆連瀟說一說。
南妍縣主瞭然地點了點頭:「我懂得其中要害,那等驚世駭俗的事兒,不是光有勇氣就能說出口的。雲蘿,若只憑勇氣,我也恨不能告訴我們爺,只求他今生莫要再走上不歸路。」
杜雲蘿也說不上那一次出行,會不會被瑞王府所察覺。
杜雲蘿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她清楚,這是實情。
南妍縣主苦苦一笑,沒有再提。
真心託付出去的女子,聰明如南妍,會不會也犯了糊塗?
南妍頷首:「除了蜀地的,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對了,駐守蜀地岳城防備南疆外族的馮將軍和_圖_書,他是瑞王的人。」
南妍縣主固然是能接受李欒兵敗,可若是瑞王府能有一絲勝算,南妍會如何選擇?
「瑞王有不少棋子,安插在了蜀地。」南妍縣主道。
南妍垂著眼帘,她平緩了一下呼吸,再睜開眼睛時,眸中的水霧已經消散,多了幾分堅定。
杜公甫做過太子太傅,如今又經常入宮給皇太孫講課,杜家是明明白白的書香門第,定遠侯府亦是一門忠烈,今上勤政愛民,侯府又怎麼會跟著瑞王府為非作惡。
南妍縣主抿唇,淡淡一笑:「我們爺身邊有一個姓孟的妾室,頗受信任,平日里也經常出入書房。我注意她,當然不是因為拈酸吃醋。我是宮裡長大的,又嫁了親王世子,為了個妾室動氣,委實跟自個兒過不去。只是,我看得出來,我們爺對她,並不是那種男女感情,他喜歡誰,不喜歡誰,我還是看得懂的。這樣一個不受他喜歡卻能得信任、甚至出入書房的妾室,我想和-圖-書,肯定是有其他緣由的。她說她是江南人,瞧著倒是小巧玲瓏的,有一回她娘家表兄來尋他,我正好從宮裡回來,在府門外就遇見了那個男人。我認得他,他是蜀地人,前世我見過他兩回,他是瑞王與蜀地之間的聯繫之人。」
杜雲蘿說不好,也情願是自己的小人之心。
畢竟,是拿南妍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去賭,換作是誰,都不能坦然處之,她如此猶豫,亦是人之常情。
穆連瀟揉了揉眉心,見杜雲蘿苦大仇深,他反倒是笑了起來。
按說這些都是男人們的事情,即便南妍嫁給了李欒,李欒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南妍的。
杜雲蘿一一記在了心裏,道:「這些事,我會琢磨著與侯爺說一說,只是你知道的,我們兩人重活一朝,我們清楚的事兒,旁人並不清楚,我這口也不好開,我會轉彎抹角地透一些。」
重生之事,是她難以啟齒的秘密。
穆連瀟的下顎綳得緊緊的。
這話題再m.hetubook.com.com說下去,實在是太過沉重。
撇開那些世家不說,手握兵權的岳城守將馮將軍,到底是忠是反,也要好好琢磨一番。
要是瑞王府察覺到了他去年時去的不是江南,而是蜀地,那麼把極有可能已經曝光的邳城劉家扔出來做棋子,再真真假假摻合上一些不肯為瑞王所用的世家,聖上一棒子打下去,損得也不緊緊是他瑞王了。
惴惴不安等到了掌燈時分,穆連瀟進來的時候,杜雲蘿幾乎把整個身子都探出了床沿。
沉甸甸地壓在心中,唯有和南妍縣主一道,彼此之間,才能稍稍談論一番前世今生。
今天南妍縣主與她說的話,杜雲蘿都能理解,卻多少有一絲忐忑。
畢竟,無論是對定遠侯府,還是對杜家,聖上穩穩噹噹把皇位傳到太子手中,才是最有利的。
前世之事,杜雲蘿是告訴了穆連瀟,但這一點,也許是私心,她並不願意與南妍分享。
南妍縣主冷冷一笑,理了理散落的額發https://m.hetubook.com•com:「邳城劉家,姜城塗家,這兩家是我有一回偷聽來的,跑不了,餘下的應當還有幾家,是我猜的,做不得准。」
南妍又報了四家名號。
「縣主是怎麼知道的?」杜雲蘿低聲詢問。
杜雲蘿微微頷首:「你知道蜀地是哪些人在背後支持著瑞王嗎?」
她站起身來,在屋裡來來回回踱了兩圈,腳步沉沉,一如她的心情,良久才又慢慢坐下。
穆連瀟被她唬了一跳,趕緊過來扶她:「好好躺著,當心摔了。」
他知道杜雲蘿的意思。
昌平伯未死的訊息,杜雲蘿也一併瞞下。
杜雲蘿讓洪金寶家的送了南妍縣主出去,自個兒靠在引枕上,細細思量著南妍帶給她的消息。
杜雲蘿依著他的胸膛,道:「有事兒與你說。」
不,是讓穆連瀟來給她說一說。
兩人說了會子京中的趣聞,南妍縣主便起身告辭。
這話實誠,杜雲蘿聽得在理,緩緩點了頭。
「我下回過來,應當是郡主的這一胎洗三的時候,你那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用躺在床上了,我們好好說說話。」
她們兩個,算得上是同路人。
「她是真的想要拔光了瑞王的羽翼,讓瑞王不能起兵,還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杜雲蘿沉聲問道。
她想,她也該仔細思量思量,她眼中的南妍縣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會飛蛾撲火不假,可會不會助紂為虐?
「除了蜀地……」杜雲蘿又問。
只是在聖上心中,他忌憚的還是那些所謂的「封疆大吏」,他會審視瑞王,卻沒有真真正正的防備瑞王的起兵謀反。
這些年,即便平日里見面的機會不多,杜雲蘿對南妍縣主都頗有好感。
「你呀,」穆連瀟捏了捏杜雲蘿的鼻尖,道,「總與你說,月子里不要這般操心。瑞世子妃的性子,你肯定比我清楚,她是真投誠還是假意,我猜不透,你也許能想明白。只是,聖上那兒,我總不能說是瑞世子妃偷聽來的吧?要讓聖上相信誰是忠臣,誰有反心,靠的是實證。那些世家也好,馮將軍也罷,費些心思摸一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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