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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致你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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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第十二縷涼風

正文

第十二章 第十二縷涼風

午飯後,陳年用微信跟媽媽說了這件事——
「不用。」女生嗓音清冷,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疏離。
陳年走進去:「那我就沒走錯。」
她獨自在偌大校園裡晃,總算找到最邊上的理科樓,來到303教室,裏面已經坐著兩個男生。
「放著吧。」
三個男生不約而同地喊他「曾老師」,陳年朝講台看去,上面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方形臉,鼻樑上架著眼鏡,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就是……嚴肅了點,她不自覺挺直腰背,雙手交疊放在桌面,儼然一副乖巧小學生的樣子。
發完卷子,他好像才想起來這件事,「對了,我們班唯一的女生,陳年同學,大家都認識一下。」
「那就好。」程遇風說,又低低笑了笑,「我可能又有件事要麻煩你。」
兩人眼神無聲交換信息,都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生。
「歐陽你沒走錯!」張玉衡趕緊把人叫回來。
「咕嚕咕嚕……」
雖然曾老師並沒有著重介紹,但能進入尖刀班,而且是唯一不戴眼鏡、雙眼漆黑透亮的女生,憑著這兩點,已經無聲證明著她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男生們驚奇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漂亮女生,她身形纖細,五官清麗,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就那樣安靜地站著任他們打量。
她剛接通,就聽到熟悉的清湛聲音:「第一天上課,感覺怎麼和_圖_書樣?」
幫忙刷了卡,女生把自己的校園卡收回來,連看都沒有看陳年一眼,轉身走了。
三個男生熱烈地鼓掌表示歡迎。
他們先前多少打聽到一點消息,學校計劃籌備一個競賽班,從理科重點班中挑選尖子生,獨立成小班,由物理科組組長曾老師當班主任,配備了市一中最好的師資力量,對學生進行針對性培養,專攻數學、物理學科競賽。
人群中頓時發出竊竊私語。
手機又是一震,連續的震動,居然是程遇風的來電。
陳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她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剛喝了兩口水,只見一片暗影徐徐鋪向桌面,又有一個男生進來了。
幾乎可以預見,一朵嬌滴滴的花在風吹雨打、天寒地凍中慢慢凋零。
雖然只是三塊半錢,但沒有理由讓別人白白幫忙付的,陳年跟著坐到了女生對面,很認真地說:「如果你不把錢收下的話,我今晚可能就睡不著覺了。」
陳年隱隱明白趙老師說的「不尋常路」是什麼意思了,她也準備好要為那個能比同齡人更早觸摸到的未來用盡全部的力量。
陳年動作極輕地下去,幫她把被子蓋好,然後去陽台洗漱。
然後變成了文字:「進了尖刀班啊,年年真是太棒了!媽媽真替你感到高興!」
「哇尖刀班,」歐陽得意地笑出兩顆小虎牙,「酷哦!」一聽就很厲害的樣hetubook.com.com子。
「居然連卡都不會刷,」有人忍不住嘲了一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土包子。」
後面傳來一個女生抱怨的聲音:「到底在磨蹭什麼,不刷卡別佔著位啊,後面一大堆人餓著肚子呢。」
此時的陳年還不知道,她遇見的是張藝可之前沒有細舉的:不僅家裡有錢有勢,而且成績還特別牛逼的第三種人。
歐陽彬第一眼就看到了陳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看她的眼神就像盯著什麼珍稀動物一樣,還連著向後退了幾步,扶著黑框眼鏡把門邊的「303」看了又看。
「剛來到新環境,不習慣是正常的,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多和同學交流,多交幾個朋友,學習上也不要有太大壓力。」
陳年這條信息剛發出去,那邊立刻就有回復了,先是一段語音。
正刷著牙,她聽到哨子聲,循聲望去,視線盡頭是學校田徑場,她看到趙勝男的身影一閃而過,目光不自覺追隨過去。
三人一同看向陳年。
另一個男生回道:「是啊。」
秋杭杭笑得整張桌子都在發顫。
等了大概五分鐘,陳年才打好飯菜,等待的時候她已經先把價錢算好了,從口袋裡掏出五塊錢遞過去,打菜阿姨搖搖手,告訴她不收現金,要用校園卡刷。
兩套卷子做完,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媽媽最近很忙嗎,怎麼一直都不接聽我電話和-圖-書?」
她的話引得其他人都笑起來。
陳年站起來,笑吟吟又滿懷真誠地說:「大家好,我是陳年,以後請多多指教。」
「謝謝你。」陳年連忙端著飯菜追上去,「我把錢還給你吧。」
一群體育生正迎著初升的陽光奔跑著,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高個子男生,距離太遠,看不清長相,只看到他跑得特別快,最先衝過終點,高舉著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張玉衡攤手:「我也不知道。」
曾老師離開后,四個人坐在座位上全神貫注地寫卷子,空曠的教室靜得只能聽見筆在紙面劃過發出的沙沙聲。
「因為不知道要用校園卡,我今天在飯堂鬧了個小笑話,然後有個女生人特別好,不僅幫我把卡刷了,還不要我還錢,不過我還是把錢還給了她。嘿嘿嘿媽媽說過的話我都記著呢。」
陳年鬆一口氣,把疊得整整齊齊的錢放在桌上,「剛剛真的非常感謝你!我叫陳年,你呢?」
「年年,媽媽最近比較忙,可能沒辦法及時回復你的信息。」
張玉衡和秋杭杭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午飯不在學校飯堂吃,歐陽媽媽每天中午會按時過來給他送營養餐,所以陳年只好一個人去飯堂。
「對了,她長得可好看啦,是個大美女呢,就是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
曾老師一番話把四個學生激得熱血澎湃,趁著士氣高昂,他給每人分發了兩套物理卷www.hetubook.com.com子:「先做著練練手吧。」
陳年懵了,她沒有校園卡,沒有人告訴她吃飯要用校園卡而不能用現金……該怎麼辦才好?
「嗯嗯!媽媽,我知道。」她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
「同學,你是……走錯地方了吧?」
如果和媽媽發信息那時心情是98分,那麼現在就是150分,陳年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彎起,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感覺……還不錯。」
女生抬頭看她一眼,眼神很淡很涼。
陳年昨天忘記吃晚飯,刷完牙肚子就開始叫,本來是晚餐的吐司麵包被她當做早餐吃了,又喝了半瓶礦泉水,這才拿著書包輕輕開門出去了。
「我在市一中被分到了尖刀班,媽媽您一定不敢相信,全班總共才4個學生,而且只有我是女生!」
陳年也直直地看著她,目光熱烈,像藏著一個小太陽。
「這裡是理科樓303嗎?」
曾平凡透過厚厚的鏡片看台下的四個學生,「歡迎大家來到尖刀班,顧名思義,尖刀班,就是要鍛造出最鋒利的刀……」
陳年心尖微動,低垂的睫毛也跟著輕輕往上一顫。
不是他們看不起女生,班上也有不少女生理科學得很好,她們中也有幾個過了選拔初試,可無一例外在複試時全被刷下來了,畢竟搞學科競賽需要非人的意志力,別看拿獎時風光,暗地裡付出的努力和承受的壓力,毫不誇張可以噸計,加上又是這hetubook•com.com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生……
熱情的歐陽把她帶到飯堂后,就跑去校門口找媽媽了,陳年站著觀望了一會兒,學其他人先去領了空的餐盤,然後加入到長長的隊伍中。
女生頓了一下,才輕描淡寫地說:「遲芸帆。」
陳年不知道他們想象力這麼豐富,只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窗外陽光照進來,將她的黑髮染了一層淺淺的金光,她把垂落頰邊的碎發往耳後撥了撥,光影又是一變換,有人進來了。
這女生長得真好看啊,臉小小的,很精緻,睫毛又密又長,皮膚白得過分,連吃飯的動作都那麼優雅……
陳年可以坦然面對這些並不帶惡意的嘲笑,也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只是為自己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感到很抱歉,正打算找人借校園卡先把飯菜錢刷了,這時,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從她左邊伸過來,接著刷卡器「滴」的一聲……
張玉衡和秋杭杭驚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歐陽一頭霧水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連續做了幾個美夢,陳年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舍友們都還睡著,下床的張藝可一隻胳膊跑到了床外,白花花的肚皮也露著,還輕輕打著呼兒。
其中的競爭有多激烈可想而知,張玉衡、歐陽和秋杭杭都是理科重點班的佼佼者,過五關斬六將,幾乎用盡渾身解數才被選中,所以當他們看到陌生的女生也出現在303教室,無異於看到了空降在非洲大陸的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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