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壇花雕
「就、就睡了。」
她還差兩個多月才正式滿二十周歲，估計程先生真要帶她做什麼壞事，多少也會顧忌吧？
是那種彼此都能感覺到，卻很默契地不去戳破的曖昧。
有沒有可能，其實溫清歡在那之前就已經認識程遇風了，甚至很早就對他有了好感？
「所以，」他短暫地停頓語氣，聲音染了笑意，「不用吃醋。」
程遇風坐在她身側：「不是。」
一組有那麼點兒意思的照片，請大家共賞。
她那點力氣打在程遇風身上像撓癢似的，他握住她的手，在她鼻尖上輕刮一下，「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程遇風十分鐘前收到幾張照片，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照片上的人是葉明遠和陳年，地點是A大南門，他起先沒有頭緒，後來對方又發了一句話——
和想象中一樣，陳年抹了丁唯一從老家帶來的驅風油，中午蒙在被子里睡了一覺，醒來人就神清氣爽了，倒是體力消耗嚴重，她爬下床去抽屜里找零食吃。
他簡單把那晚上荒謬的變相相親事件告訴了她。
陳年像丟燙手山芋似的把盒子丟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知道的人里，還有誰會做這麼無聊的事？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猶如火燒。
陳年還很認真地聞了聞：「沒有啊。」
「哪有吃醋？」陳年拒不承認，哪怕兩分鐘前是有些酸溜溜，可現在已經被他的話哄得甜得都找不著北了，「她現在有男朋友了。」
陳年在黑暗中偷偷回味了一番，困意如潮水襲來，她枕著熟悉的氣息，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次日，陳年醒來口乾舌燥，枕頭也被淚水泅濕一片，「媽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因為這個夢，陳年周末回到家，她格外黏著爸爸媽媽，容昭還笑她真成了「黏黏」，她撇撇嘴，「媽媽不喜歡嗎？」
程遇風關掉床頭的檯燈，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晚安，明天見。」
「你好, 」收銀姑娘已經把物品掃碼裝袋, 眼神示意陳年拿著的粉色小盒子：「請問這個還要嗎？」
程遇風很快選好了要買的幾樣生活用品, 兩人到收銀台結賬，收銀員是個年輕的長馬尾姑娘，原本還在和同事小聲聊天，見有客人過來立刻切換回工作模式，她掃碼又快又准, 看得出平時訓練有素。
程遇風從錢夾里拿出五百塊遞過去，然後把找回來的零錢按照面值大小一一放好，一手提起袋子，另一手牽著臉蛋紅紅的小女朋友，「走吧。」
陳年用眼風掃他一眼，這張臉太招人了，說不定無意中招來了桃花還不自知，「你不認識她，不代表她不認識你啊。」
「嗯嗯。」
她夢見自己也穿到了平行時空，她和-圖-書在桃源鎮找到另一個「陳年」，她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遍遍地囑咐：「高二下學期你媽媽患了癌症，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守在她身邊，陪她過完生命最後的一段日子。」
你現在認清自己女朋友的真面目了吧？
葉明遠回到暖意融融的車裡，目送陳年走進了校門，這才調頭驅車往公司的方向開去。
反應過來，自己又栽進他挖的淺坑了，忍不住粉拳相向。
程遇風沉吟半晌，龍吟山那晚，他只是匆匆給受傷倒在地上的溫清歡蓋了一件外套，連她長什麼樣都沒有留意，別說認識，知道她的名字和人還是在那場答謝宴上。
「相親？！」陳年倒吸一口涼氣，「就是你給我送灌湯小籠包那晚？」那時他還說要她給個名分，後來兩人就順其自然地見了家長。
他起身關門出去了。
這世上沒有任何其他女人需要你去吃醋。
沒想到溫清歡父親和程爺爺還有那麼一層關係，更沒想到溫清歡居然對程遇風存了那樣的心思，陳年慢慢品味過來她之前三番兩次對待自己的怪異態度，現在想想，那可能是一種隱約的敵意。
「怎麼了？」
陳年：「……」
為什麼這避孕套的包裝和口香糖那麼像啊, 擺的位置也相近, 太具迷惑性了。
這時，談明天突然一拍桌，「哇！陳年你和你爸爸上我們學校論壇了。」
程遇風走進來，「怎麼還不睡覺。」
她清楚地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
收銀姑娘微笑著看向程遇風：「一共收您四和*圖*書百六十八塊，請問是現金、刷卡還是微信支付？」
看到程遇風，陳年柔柔地飛了個眼神過去，「我剛剛想了一下，你和溫清歡師姐是在龍吟山救援那次認識的？」
「沒事吧？」葉明遠關切地問。
無形中像有一根線，牽著陳年去回憶之前被忽略過去的細節，不對，時間線對不上，如果溫清歡是在龍吟山那時對程遇風一見鍾情，然後拜託父親在中間牽線搭橋，加上程爺爺也操心程遇風的終身大事，又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女朋友，雙方一拍即合，這才有了那場相親。
兩天時間匆匆而過。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對程遇風再有什麼想法了。
「你想吃什麼？」
陳年安靜地聽程遇風把事情說完，瞠目結舌，那位溫清歡師姐到底想做什麼？
「沒事。」陳年搖搖頭，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心中有數，在桃源鎮時就像是個鐵打的人，大冬天都敢穿著拖鞋在霜地里走，回頭夜裡棉被一裹，第二天照樣活蹦亂跳。哪有這麼脆弱？
她剛吃了兩口糯米糕，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后，程遇風的聲音傳了過來，「年年。」
「人家也餓了，求投喂。」斜對面的談明天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說道。
陳年給自己挑了一包糯米糕，把零食袋放到了談明天桌上，談明天笑嘻嘻地全盤接收，隔空連連飛吻，「我就知道你疼我。」
容昭說當然喜歡，她不知多麼希望女兒能一直黏在身邊。
他出去時，陳年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捧了個杯子，小https://ｍ.hｅｔubｏok.ｃｏm•com口地喝著熱水，熱氣氤氳中，小臉上的紅雲像是暈開了般。
陳年的目光被不遠處貨架上花花綠綠的一片吸引過去，咦，這個口香糖又出了新口味嗎？包裝也粉粉|嫩嫩的, 真好看。
可是，她和程遇風在宿舍樓下相擁，溫清歡遠處窺視，後來還言語試探，問程遇風是不是她男朋友，這又怎麼解釋呢？
無意中觸及到男女之間更深層次的禁忌邊緣，陳年忍不住陣陣心悸，有些慌張，有些甜蜜，更多的是好奇，她大概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也在夢裡演練過，可每次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夢就醒了。
在陳年浮想聯翩時，腿心處的熱流洶湧得越發厲害了，所以到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洗手間。
陳年眼皮一跳，入目第一行字就是最上面的帖子主題——
陳年微訝回頭，只見男人漆黑眼睛里劃過一絲笑意, 她再看一眼手裡的東西, 最下方一行小字寫著「天然膠乳橡膠避孕套。」
陳年甩著外套的兩條袖子，葉明遠看出她的意圖，按住她的手，「披著吧。」
這個時間點超市人不多, 倒是燈火通明的，陳年還在親戚造訪期，昨天程遇風買的衛生棉帶回宿舍了, 只好重新再買一包。
她急急忙忙地舉著手機過來，「你看。」
她摘掉發繩，用手梳了梳頭髮，望著落地窗外無邊夜色出神，其實在男朋友家過夜沒什麼的吧？反正他們又不做什麼壞事。
酸？
陳年火速爬上床，拉起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晚安和_圖_書。」
「好。」
陳年摸摸自己的手臂：「好肉麻呀。」
葉明遠也下了車，摸摸她額頭，沒有發燒，他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要是有什麼事，隨時給爸爸打電話。」
回公寓路上，車廂里瀰漫著一股曖昧。
談明天來者不拒：「什麼都行。」
可如果時光能倒退，她會選擇不顧一切在媽媽病重時陪在她身邊，而不是被善意隱瞞，在摻了蜜糖的砒霜里生活，到最後整個世界天崩地裂，心也碎得千瘡百孔。
丁唯一和男朋友在圖書館約會，連午覺都不回來睡了，宿舍里只有兩個人。
心事解開，陳年掩口打了個呵欠。
「沒什麼，」他微微挑眉，一雙長腿愜意地舒展開，「只是覺得空氣忽然間變得有點酸。」
談明天學她嬌軟的語氣：「好愛你呀。」
陳年明天有早課，需要早起，而且她也沒有當夜貓的習慣，平時十一點之前就上床睡覺了。今晚註定是個例外，她洗完澡出來已經是十二點了。
程遇風不說話了，眸色極深地看著她。
「那爸爸您趕緊回車上去吧，外面冷。」
她隨手拿起一盒，正要放下去一起結賬，程遇風從後面拉住她的手臂, 聲音壓低：「年年, 我們……唔, 暫時還不需要這個。」
周一早上，照例是葉明遠開車把陳年送回A大，陳年夜裡睡覺踢了被子，不小心著了涼，下車后被冷風一吹，就咳嗽起來，團團白氣從她捂著嘴的指間溢出。
「困了？」程遇風看看時間，十一點半了，「你先去洗澡，睡衣我放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