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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話微微甜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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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句

第三十九句

他舉起碗:「來,慶祝一下。」
霍斯衍本來打算請兩老去他那屋的,空間大,也比較方便沖茶倒水和談事,可安榕貞徑直地往淼淼宿舍走去,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想法的不妥,就算不是正式的見面,也應該到女方家裡的,這是禮儀與尊重。
「對!」謝戚明靈光一閃,「你姓霍。」
隔行如隔山。
柔和燈光下,男人眉梢眼角暈著春意無邊:「慶祝我終於在你爸媽那裡有了正式的名分。」
淡定如霍斯衍,面對未來岳父的打量,隱隱都有些綳不住了,偏偏見面又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還真是一個大難題,該怎麼處理,能不能處理好,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少把握。
「是嗎?」安榕貞反問,「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沖得那麼快,一副喊打喊殺的樣子。」
很顯然,安榕貞對女兒的話並不全信,她看向對面的霍斯衍。
淼淼心間掉落一個清脆的咯噔,這是要三堂會審的節奏啊。
是接著那個未完的吻。
安榕貞也過來了,她之前在女兒宿舍門口見過霍斯衍一面,也察覺出了他們間的曖昧,心中是有底的,因而情緒並沒有太明顯的波動,她露出得體的微笑:「霍先生。」
前段時間實驗室事務繁雜,霍斯衍忙起來就把某些事忘記了,今晚散步時他不知怎麼就想了起來,打算秋後算賬了。
電梯到了五樓,一行人走出來。
拜託了,隨便來個黑洞把她吸進去吧。
血脈親情是斷不了的,何況他曾經還是繼承人的身份,偌大的霍家,據說內鬥嚴重,如果淼淼將來嫁給他,會不會受到波及?
明月高懸,群星閃爍。
彼此雙唇相纏,淼淼分心地想,早知道他會這麼開心,她應該早點把戀愛的事告訴爸媽的。
霍斯衍是聰明人,眼明心亮,安榕貞一個皺眉,他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這點您放心,我不會讓淼淼受到傷害的。」頓了頓,「我有信心和把握,能護她周全。」
謝戚明作為女方家長,掌控權自然交由他手,不過家裡的大事向來都是妻子抓主意,他幫人正骨還在行些,m.hetubook.com.com回想起來,在撞見那幕的一瞬間,他真的有種上前將那男人打骨折的衝動,反正折了他當場還能接回來,可當知道女兒男朋友竟是那個自己賞識有加的年輕人,又下不了手了。
回到母親身份,她的擔憂又顯現出來。
所謂的蠟燭表白,那晚天色太暗了,她連那個男生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還有那送花的,也只是圖一時新鮮,這不才堅持了一個星期么?倒是那位科技新貴,窮追猛打好幾回,打著富二代的旗號,說只要嫁給他就能當豪門少奶奶云云,後來不知哪裡打聽到她家的情況,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這一看不打緊,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樣,謝戚明猛地倒吸氣,這不是PC實驗室那位,還親自給他們科室送下午茶和水果的……他冥思苦想,叫什麼名字來著?
淼淼一頭霧水。
考驗作為男人,他是否有擔當。
他們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家,卻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淼淼是他們從小捧在手心裏呵護大的寶貝,心思單純,作為父母,沒想著她這輩子能有多大出息,只求她平安健康快樂。
她這不是為了讓事兒翻篇,才會一時衝動……
樓上。
安榕貞見丈夫走神,手肘碰了碰他,謝戚明重新收回注意力:「什麼?」
尤其是在女朋友竟想丟下他獨自跑路,逃不了還努力裝隱形人,把爛攤子全丟給他的前提下。
他虛張聲勢地重重咳了兩聲:「說說吧,你們什麼情況?」
霍斯衍迂迴地問:「伯父是對我哪裡不滿意嗎?」
「謝安淼淼!」
霍斯衍深知在兩位長輩面前,城府和算計那套用不上,他們需要的是他的真心實意,他緊張的心情緩了幾分:「是這樣的,伯父伯母,我和淼淼高中時就認識了。」
難道要說他們是如何情難自禁,所以在外面就親上了?
謝戚明難以置信,張著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關好了啊。」問這個做什麼?
「好的,知道了爸爸。」
霍斯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鄭重表態:「伯父伯母,我和和-圖-書淼淼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照顧她的機會。」
她捏了一下霍斯衍的手心。
夫妻倆重新走入夜色中。
安榕貞對人工智慧方面的高新技術了解甚少,她先前聽丈夫提起過,大致知道那是一條困難重重又前途無限的路,別的不說,光是這份魄力和膽量,這個年輕人就很了不起。
「爸爸我也愛你哦!」
倒要好好看看是哪個男人將他的寶貝女兒拐了去!
確認什麼?
安榕貞也有些意外:「你們早戀了?」
他就說霍斯衍那天為什麼無緣無故給他們科室送東西,好傢夥,原來是先禮後兵啊。
淼淼無聲地在心裏樂開了花。
他把該交待的全交待了,家底都兜出來了,還有什麼可問的?謝戚明實在想不出來了。
經過霍斯衍那番推心置腹的話刷了好感度后,謝戚明也換了角度去思考問題,無奈嘆氣:「你也看見了,是咱家不爭氣的女兒主動送上去的。」
謝戚明脫口而出:「沒有。」對他的各方面都挺滿意,謙遜有禮,不卑不亢,年輕有為,又有責任心,關鍵是和女兒互相喜歡。
會審結束。
「淼淼。」他忽然喊她名字。
口若懸河,舌燦蓮花。
這世上還有比跟男朋友親熱卻被爸媽撞見更尷尬的事嗎?
正如安榕貞也無法理解霍斯衍的選擇,她是個俗人,半輩子都在和權勢金錢打交道。霍家的繼承人意味著什麼?那是普通人絕對想象不到的財富,以及滔天的權勢……
而且他留意到之前倒茶時,霍斯衍用的是左手,左撇子嗎?有沒有可能是右手受了傷?
是他被正名后的執念與心底無法控制的歡喜,全通過這個親密的方式,渡給了她。
淼淼答應著,和霍斯衍一起送他們到樓下。
昏黃路燈下,正抱著男朋友偷香竊玉的淼淼被這熟悉的喊聲震得髮絲紛飛,所有旖旎的氣氛紛紛鳥獸散,她震驚地抬眼看去,她家老謝同志正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嚇得險些丟了七魂六魄,慌裡慌張地推開霍斯衍,第一念頭竟是想拔腿就跑。
這個問題雖m.hetubook.com.com然沒有指明要誰來答,但實際上,當它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是一個對霍斯衍的考驗了。
「才沒有!」淼淼急道,「我們很純潔的,也就是做做題,沒別的什麼。」
謝戚明感覺像在做夢一樣,和妻子確認:「咱家淼淼真有男朋友了?」
謝戚明和安榕貞很容易就能從他的表情和描述的細節中,看出他對待這段感情的認真與鄭重。
安榕貞捫心自問,自己哪怕活上十輩子,都到達不了這樣豁達的境界。
然而又像被施了定身魔法似的,雙腳挪不動分毫。
霍斯衍和她十指相扣,交待起自己的家庭情況:「我母親早逝,父親尚健在,目前在挪威定居。」
謝戚明自己也糊塗了,是啊,我為什麼不同意呢?
感覺話題繼續深入下去就要當場嫁女兒了,謝戚明很有危機感地以輕咳聲打斷,他向霍斯衍提出假設:「如果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呢,你打算怎麼辦?」
他的小棉襖要變成別的男人的了,還不准他發泄一下怎麼的?
哈哈哈!
「嗯!」淼淼和男朋友站到統一戰線,「我們都很認真的。」
他眉眼中的堅毅打動了安榕貞,許久后她點頭說:「我相信你。」
「回來的時候,門有沒有關好?」
「只是想確認一下。」
謝戚明摟住妻子的肩膀:「你的直覺是正確的。」
淼淼和霍斯衍對視一眼,他眸底笑意泛濫,她抑制不住激動,起身撲到安榕貞身上:「媽媽我愛你。」
她問:「慶祝什麼?」
時間也差不多了,謝戚明和安榕貞準備回去了,他拍拍桌上的保溫盒,囑咐女兒:「雞湯還熱著,你們趕緊喝了吧。」
他又誠懇地致歉,「很抱歉,讓你們和我的第一次見面是以這樣的方式,我應該正式登門拜訪的。」
淼淼摸不著頭腦,說什麼?
淼淼拿著碗和他的碰了碰,笑眯眯地說:「恭喜霍先生守得雲開見月明。」
謝戚明無法理解妻子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何況這又不是嫁女兒,沒必要跟查戶口似的。
謝戚明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我這不是受了大刺|激嗎m•hetubook•com.com?」
霍斯衍禮貌地頜首:「伯父,您好,我是霍斯衍,是淼淼的男朋友。」
他說得很詳細,包括怎麼和淼淼在咖啡館重逢,又是怎麼和她走到一起。
轉眼就從一個小姑娘變這麼大了?到談戀愛的年紀了?
乍一看,還真有三堂會審的架勢。
「我是霍家的第三代長孫。」霍斯衍並沒有半分隱瞞,「爺爺一直把我當做繼承人培養,不過我無心接手霍家,又因為某些不太方便透露的原因,幾年前父親母親帶著我,與霍家脫離了關係。」
淼淼心虛地垂落視線,誰也不敢看,只能盯著地面。
「我同意你們在一起。」安榕貞也表態,自己生的女兒她還不清楚嗎?人緣好,幾乎和誰都處得來,可這麼多年就只對這個男人動過心,骨子裡像她爸,特別重情,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霍斯衍又問一遍:「伯父,您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所以,」霍斯衍的疑惑也表現得很真誠,「伯父為什麼不同意我和淼淼在一起?」
他看著自己中年發福的身材,又長嘆道:「老了老了,我們都老了。」
安榕貞老臉一熱,打他的手臂。
「平心而論,」安榕貞客觀評價,「淼淼的眼光真是不錯。」
淼淼欲哭無淚,心裏把認定的罪魁禍首謝鸚鵡的羽毛通身拔了個遍。
他傾靠過來,很溫柔地吻住她。
安榕貞臉色驟變。
值得欣慰的,是霍斯衍主動追求的他家淼淼,光是這份好眼光,就得往上加分。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霍斯衍則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沒有。」霍斯衍搖搖頭,「當時我們只是互相有好感,後來因為某些遺憾的誤會,我去了美國,留在加州工作,直到今年春節才回國……」
和霍家脫離關係,就意味著將這些拱手讓人。
謝戚明心酸極了,就知道說甜言蜜語哄人開心,以後爸爸還是不是這世上你最愛的男人了?
聽這語氣,似乎還藏著莫名的委屈?
謝戚明臉上故意堆起來的嚴肅保持不住了,他心思細,擅長剖析細節,比如霍斯衍輕描和-圖-書淡寫說的「出了點意外」,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不然怎麼會被迫轉行?
「花前月下的,總是很容易衝動嘛,咱們年輕那會,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事情是這樣的。
這氣度和修養,怎麼可能是尋常人家養得出來的?她不免留了個心眼。
居然連我爸都套路,膽大包天啊你。
進了屋,謝戚明和安榕貞在布藝沙發上落座,淼淼本來也想坐過去的,被她媽媽兩把眼刀「咻咻」飛過來,立刻乖乖地搬了張木椅在霍斯衍旁邊坐下。
萬一真要捲入那樣複雜的大家族,不管從做母親的私心和理智層面,安榕貞都是不同意的。
安榕貞看一眼頭都快垂到地上的女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有什麼話,上去再說吧。」
作為主刑犯的她,被爸媽左右夾擊著,提審走了。
他的舌尖長驅直入,不留餘力地,教會了她,全新意義上的——
「可不是。」安榕貞也頗有感慨。
連安榕貞看得都忍俊不禁。
他太清楚,對外科醫生來說,手是多麼的重要。
轉眼間,謝戚明三兩步跨到他們跟前,雖然之前有種種跡象表明女兒在談戀愛,可親眼撞破,衝擊力還是巨大的,他心裏……那個翻江倒海啊!
「我今年二十七歲,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之前是加州醫院的外科醫生,因為出了點意外,轉行成立了一個實驗室,主要是做醫療機器人方向的項目……」
淼淼和霍斯衍一人喝著一碗養生雞湯。
淼淼也聽得深受觸動,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淼淼驚愕,他媽媽已經不在了?
他是屬於寡言內斂型的,她沒有見過他在工作之外這麼侃侃而談的樣子,而且一次性說了那麼多的話,還不動聲色地把老謝同志給套路了。
「確實。」謝戚明點頭,本來就對霍斯衍很欣賞,現在他成了女兒男朋友,看他們一致的態度,將來准跑不了要結婚,那就是未來女婿了。
說話聲漸漸遠去。
安榕貞到底在生意場上多年,見多識廣,一問就問到了關鍵點:「聽你說祖籍富春城,不知你和當地有名的大家族霍家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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