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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若恆星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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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有鶴在雲林(05)

第八十章 有鶴在雲林(05)

橘色燈光安靜籠罩,玫瑰的清香縈繞四周,碗碗趴在門邊,懶懶地舔了舔爪子。
霍斯衡側頭,啄了一下她的唇:「背著全世界,你說重不重?」
「重。」
木鶴彎腰將一束白菊花放上去:「媽媽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木央央。」
霍斯衡走過來,微彎著腰,向她伸出手。木鶴怔怔地把手交給他,跟著他走到屏幕前,她留意到地上擺了一片玫瑰花,獨出心裁地以粉玫瑰為底色,白玫瑰黑玫瑰分別拼出「央」和「衡」,中間是紅玫瑰拼成的愛心。
直到爸爸離開人世,那座橋也沒有出現。
這句話的分量比「我愛你」重太多太多了。
霍斯衡點點頭:「嗯。」
「唔,那有沒有照片之類的?」
稍後,管家送來豐盛的晚餐。
木鶴胳膊肘撞過去:「哼,小小年紀就招蜂引蝶。」
木鶴極力按捺住澎湃的心潮,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霍斯衡微揚薄唇:「鶴橋。」
「我去找找。」
爸爸摸著她的頭說:「央央你真聰明。」語氣篤定,「一定會有橋的!」
木鶴換成了在心裏說:「媽媽,自從您離開后,郗衡過得很不開心。他選擇回到霍家,是為了給您討回公道,我尊重他做的任何決定……」
又重複一遍:「我願意。」
面容稚嫩,濃眉星目,掩不住的帥氣,木鶴調侃道:「果然是從小帥到大啊。」
又問:「設計方案出來和-圖-書了嗎?」
霍斯衡幫她擋著風:「說完了?」
霍斯衡抱著她坐到沙發上,按了一下遙控器,屏幕隨之亮起來,木鶴下意識看去,視野中出現崇山峻岭,懸崖峭壁,蜿蜒曲折,再熟悉不過的景色,她驚呼道:「金蘭江!」
木鶴面染緋紅,如同盛放的灼灼桃花,明眸清亮,盈滿了笑。
「我重嗎?」
木鶴生出難以言喻的震撼,指著自己問:「鶴……橋?」
「醒了。」
不等他回應,她後退幾步,衝刺,跳上他的背:「go!」
花好月圓,春宵一刻值千金。
「咖啡?」她拿起他手邊的杯子,嘗了一口,皺眉,「好苦。」
他吻得更深,舌尖探入,攪動勾纏,肆意掠奪她的甜美。
「央央,你願意給我一個家嗎?」
你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聘禮是,送你一座橋。
霍斯衡凝眉想了想:「七八歲吧。」
木鶴不滿意這個答案,手使壞地從他脖子里伸進去:「給你重新回答的機會!」
霍斯衡眸色沉沉:「看你表現。」
霍斯衡挑眉:「你確定?」她忙起來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俄語低吟淺唱:「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著我不作聲……」
山城地處偏遠,地理環境複雜,金蘭江建橋並非易事,除了高技術難度,資金同樣是大問題,誰會投資一個明顯會虧損的項目呢?
木鶴看得失了神。www.hetubook.com.com
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黑膠唱片機旁,白襯衫黑長褲,還打了領帶,眉眼英俊,風華清朗,深棕色眸底光澤浮動,彷彿倒映著璀璨星光。
霍斯衡托住她,穩穩地往前走,雪地上留下兩行清晰的腳印。
「我記得當時拍完照片,老闆的女兒吵著要跟我回家。」他記不清那女生的模樣,只記得她缺了兩顆門牙,哭得驚天動地,臉皺成一團。
木鶴俯身抱住他:「我願意。」
木鶴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還沒。」剛剛投放的只是橋樑初步的實景概念圖。
他不擅長說甜言蜜語,哪怕是在這種時刻,可捧到她面前的是纖塵不染,灼熱滾燙的真心,木鶴滿眼熱淚,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走出一段路,她累了,想偷懶:「郗衡,你背我。」
「謝謝您把郗衡帶到這個世界,讓我有機會遇到他。媽媽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木鶴頓時心花怒放:「哦。」
霍斯衡緩緩地單膝下跪,低頭親吻她的無名指,將鑽戒輕輕推進去:「央央,嫁給我。」
「嗯。」木鶴想到什麼,跟他約法三章,「先說好,你負責建橋,路我來修。」她賺的錢足夠用來修路了。
「說什麼傻話,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霍斯衡準確捕捉到她的想法:「可以。」
木鶴食慾不佳,吃了半碗蘑菇湯,便倒下睡了個昏天暗地,和圖書醒來發現霍斯衡不在,看看時間,凌晨四點半,充足睡眠和錯亂的時差讓她精神奕奕。
「真的可以?」
他默許了。
「要睡會兒嗎?」
原來他延遲出門、提前回來是為了給她預備驚喜?
她在樓下的壁爐前找到他。
照片里的郗母含著淺笑。
「對,」他以指腹輕拭去她眼下要掉不掉的淚,「或許也可以說是聘禮?」
向來沉穩淡定的霍斯衡罕見地有些緊張,他尋到她的手,裹進微微發潮的手心裏,抬眼,和她四目相對,喉嚨發緊:「央央。」
住處位於郊區,一棟極具莫斯科特色的小洋房,蓄著絡腮胡的管家出來迎接他們,說著木鶴聽不懂的俄語,她保持微笑,跟著霍斯衡進了屋。
事實上,由霍氏集團投資的鶴橋項目去年就開始籌備了,歷經不少波折,總算步入正軌。如果沒有意外,明年三月就能正式動工。
她翻到最後一頁,動作微頓,映入眼帘的女人輪廓深邃,氣質清美,眼神里有股隱而不發的英氣:「你長得像媽媽。」
霍斯衡目光溫柔而熱烈,像世上最醉人的酒,他收緊雙臂,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里,木鶴毫無招架之力,感受著他的吻在臉上、唇間輾轉纏綿,渾身發軟:「郗衡。」
木鶴笑著輕點他心口:「你的讀心術太可怕了,我什麼都沒說呢。」
木鶴指著穿軍裝的照片問:「這是幾歲?」
「別當著媽媽的m.hetubook.com.com面拆我台好不好。」
溫熱的液體流到胃部,暖意蔓延,木鶴滿足得眯起眼:「你以前就住這兒嗎?」
「請郗先生明示。」
片刻后,霍斯衡拿回一本相冊,邊緣已泛黃,木鶴視若珍寶地捧在手裡,翻開來便看到一張嬰兒出浴照,他媽媽把他養得很好,白白胖胖的,胳膊像藕節,真想捏一捏啊。
許久許久,木鶴氣喘吁吁地推他胸膛:「夠了啊。」
風從遠處吹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以後的路,我陪他走。」
折騰到半夜,木鶴睏倦至極,霍斯衡收拾完殘局,躺回她身邊:「央央,明天陪我回一趟莫斯科。」
淚水奪眶而出,同時,木鶴撲哧笑了,她還沒答應呢,他就給她戴上戒指了?不過,不重要了。
他身體力行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木鶴盤膝坐到地毯上:「你沒睡?」
外面雪花飄落,屋內爐火融融,她認真聽著他的句句低語,偶爾輕聲應和,星月隱退,天色悄無聲息地亮了。
洗漱完,吃了早餐,他們牽著手,踏雪穿過林地,結了冰的湖泊,來到郗母的墓前。
「你不是想參与鶴橋的設計嗎?」
他揉揉她頭髮,示意她繼續。
「她出生於漠河鎮,外祖父特意為她取了中文名郗楚……」
畫面一轉,在水流源頭位置,橋樑節段從南北兩岸向中央推進,主拱圈合龍,很快,一座雄偉壯觀的拱橋飛架于江上,她難以置信地hetubook.com.com瞪大雙眼,音色變了:「這是什麼?!」
她只要他是他,就好。
「黑咖,你喝不慣。」霍斯衡起身走進廚房,給她泡了一杯熱可可。
他是要帶她去見未來婆婆嗎?木鶴應了聲「好」。
「曾經我孑然一身,一無所有。」他低聲說,「央央,我這一生,是從遇見你開始才真正圓滿的。」
「不困。」
霍斯衡漫不經心地笑道:「戰鬥民族的基因不容小覷。」
日光漸漸豐沛,木鶴站起來,揉揉發麻的腿:「我們回去吧。」
「媽媽您真漂亮。」
木鶴坐直身子:「不用。」
次日上午,兩人坐上了飛往莫斯科的飛機,木鶴幾乎全程在睡,九小時后抵達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她終於來到這片他從小生長的土地。
「我想再陪陪媽媽。」
小時候,她站在江邊,遙望著江岸對面鄰省的公路,懵懂地問爸爸:「為什麼不在上面建橋?這樣我們就不用走半天的山路到外面買東西了呀。」
這是她喜歡的浪漫和儀式感,卻不是他一貫的風格,因為她喜歡,所以他才做了。
木鶴合好相冊抱在胸口,躺到他腿上:「郗衡,和我說說媽媽的事吧。」
木鶴內心的感動溢於言表:「郗衡,謝謝你。」
她讀橋樑工程專業,進娛樂圈,哪怕遭到現實重重阻礙都不曾動搖過,準備花十年、二十年去實現的願望,如今,他幫她實現了。
乾柴噼噼啪啪燒著,好聞的松香味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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