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她漲紅了臉，輕聲問他，「不……想嗎？」
女孩子，姓齊的話，該用什麼字才比較相配？
連齊儼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他垂下頭來看她，兩人視線相對，膠著，滿滿都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很快，齊儼就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手心傳到心底，那處起了不小的震動，連帶著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帶著明顯的顫動，「她在動。」
「第一次見面，」心頭的顫動已然止不住，「我是爸爸。」
「怎麼就哭了？」齊儼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把眼淚擦掉，語氣寵溺中又帶著點無奈，「這麼愛哭，萬一女兒學了去，該怎麼辦？」
可一想到，這是她和他的孩子，她帶著那麼多人的期盼和祝福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會被很多人疼愛，她會有一個最好的父親……
而且，因為她懷著孕的緣故，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親密過，雖然情到深處的時候可以用別的方式解決……可終究不是個辦法。
不得不說的是，阮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還未出世，便已經是無數人的期待所在。
這段時間以來，被照顧得很好的緣故，她的體重和圖書增加了不少，而齊儼看起來卻有了明顯的清減，雖然家裡請了保姆，但也不能事無巨細地周全到，她有時睡到半夜肚子餓、口渴之類，只需要翻個身，他立刻就能察覺，然後親力親為地忙上忙下。
「哎——」
他摟著她躺下，輕嘆一口氣，「眠眠。」
一個小拳頭的形狀撐開在他臉下，算是寶寶給了一個回應。
他對女兒的執念似乎出乎意料的深。
時間如流水般流逝。
所幸的是，阮眠並沒有吃太多的苦，被送進產房時，宮口已經開了四指，但這個幸運也只是相對別的孕婦而言，在漫長的等待中，她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這兩姐弟在各自的領域已然是閃閃發光，如同夜空上最亮的星。
阮眠側躺著，兩人之間因為她的肚子而隔了一段距離，她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他，「嗯？」
硬是咬牙挺了過去。
保姆早已把飯菜準備好，阮明輝左盼右顧，終於看到姐姐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開心地跑過去，在意識到她的肚子像倒扣著一個鍋時，生生地剎住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近，和齊儼一左一右護著www.hetubook.com.com她走過去。
「沒事的，讓她睡吧。」常寧在一旁輕聲說。
齊儼抱著她走出去。
她迫不及待地抓來他的大手輕放在小腹上。
接下來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哇！」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回蕩在產房內，阮眠全身密汗，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她握著的那隻大手，從一開始就沒鬆開過，那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她唇角輕輕地往上揚著，想問問他，「我是不是好厲害？」
吃過飯後，阮眠抽空檢查了弟弟的功課，陪著聊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有些犯困了。
阮明輝已經長成了個小小少年的模樣，他跟傅時謹學了三年的鋼琴，天資聰慧又勤懇好學，毫不意外地獲了不少的大獎。
孕婦就是這麼的敏感，患得患失，她明明已經擁有了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卻貪心地希望它能一直保存，永不褪色。
他又低笑，「騙你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一個就好，不捨得讓你受那麼多苦。」
她的一生，將璀璨如星辰。
忍不住將臉貼在上面，「寶寶，我是爸爸。」
和*圖*書他的寶貝。
「周……星辰？」周光南全身猛地一僵，眼底已經有淚意衝出來，可他依然在笑，笑出了聲音來，「真好聽。」
阮眠驚喜地低叫一聲，滿臉都是笑意，「剛剛寶寶好像在踢我！你摸摸看！」
可真的太累了，眼皮一重，很快就陷入一片全然的黑暗中。
他喊了她的名字，卻許久無話。
兩人已經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還是周光南稍稍先冷靜下來，但喉嚨微哽，千言萬語從心底湧上來，在唇齒間卻被磋磨成了一句沒什麼營養的話，「生了。」
阮眠私底下厚著臉皮去問過常寧，他倒是一臉坦然地告訴她，只要注意點，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在晚上入睡前，她婉轉地轉達了他的意思，齊儼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曲起食指颳了刮她鼻尖，「傻瓜。」
「老公。」聲音又嬌又軟，在這寂靜的深夜裡，簡直酥到了骨子裡。
又軟又小的一團被送進他懷裡，黑髮濃密，小臉蛋紅紅的，暫時還看不出長得像誰，可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他的女兒。
目光微閃，又想起來時路上，頭頂上繁星滿天。
他有些遲和-圖-書鈍地側頭看了她一眼。
「想好了。」齊儼聲音略顯低啞，眼神卻很柔和地看向窗外，視線所到之處，拂曉將至的深夜裡，一顆璀璨的星星掛在天際。
護士又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恭喜先生喜得千金。」
他現在已經學會自己作曲了，還別出心裁地給小外甥女寫了一首歌，準備作為她的出生禮物。
阮眠的預產期本來在一月中旬，可平安夜這天，她睡著睡著，突然感覺到肚子抽疼了一下，她剛一有動靜齊儼就馬上睜開了眼睛。
生孩子向來是女人一生中的重要關卡。
阮眠「喔」一聲。
齊儼的眉心依然緊蹙著，擔憂地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心都快揪成了一團。
周光南已經是喜不自勝，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問了阮眠的情況，又問了孩子的情況，最後又問，「想好叫什麼名字了嗎？」
她不就是經歷過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才從死神那裡把他搶回來了嗎？
阮明輝輕輕勾了勾那柔軟的小手指，咧嘴笑了。
齊儼倒是認真地想了一下，「那就再生一個，生到是女兒為止？」
阮眠抿唇，怎麼有一種被人當豬養的感覺，最和圖書重要的是，聽他的意思，將來還要和他養很多小豬豬。
她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護士將洗凈的胎兒抱過來，面帶喜色地說了一句什麼。
阮眠吸吸鼻子，「如果不是女兒呢？」
正在產房外焦急等待的周光南、阮明輝一起走了過來。
「星辰。」他說，「周星辰。」
他撫摸著她的小腹，動作很溫柔，「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去承擔。」
懷孕前幾個月，阮眠一直都順順利利的，除了肚子在慢慢變大外，既沒有孕吐，臉上也沒有長什麼東西，幾次產檢下來，連她的專屬婦產科醫生常寧都說這在孕婦中是非常難得的事，但她心裏清楚，當中很大部分的原因是某人細緻周到的照顧。
眼眶忍不住有些潮潮的。
齊儼微笑著點頭。
這夜，夫妻倆都興奮得沒怎麼睡，所以第二天理所當然地起晚了，阮眠本來就嗜睡，更是直接睡到午飯時間才起床梳洗。
孩子是上天的恩賜，無論是男是女都會是他們的心頭肉。
阮明輝把兩人聊天的小紙條收好，換了手語，「姐姐你回房睡吧，我再去練會琴，等寶寶出來彈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