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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有微瀾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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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怪不得那陸老夫人總盯著她脖子瞧,微瀾還以為她是在看那條串著戒指的項鏈,沒想到是……
  欲到深處不能已。
陸遇止只花了半個小時便抄完了剩下的半卷佛經,急匆匆出來時,看到外廳只有微瀾一個人,他問,「我奶奶呢?」
陸遇止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天亮了。昨日下了夜雪,枝上壓了一層薄薄的晶瑩,那紅艷的梅也裹了半身白衣,半露著嬌羞的花朵。
他大概真老了吧,曾經相許說過燒成灰燼都能認出你的話語,如今變成一把把討債的尖刀,刺得他的心千瘡百孔。
陸遇止帶著滿心疑惑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和資料上寫的一樣。張敏行的心被一種甜蜜又酸楚的複雜感受俘獲,連握著茶杯的手都輕輕抖了起來。
陸遇止把戴在自己尾指上的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她手指纖細,男戒顯得有點大,他往下按了按,最後還是妥協了。
那女子穿著一身優雅的旗袍,搭著披肩,正是她年輕時最喜歡的月牙色……得逢故人,張敏行看得眼眶發熱,又不想分心去拭淚,可又惱它們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張敏行看向說話的人,面色稍緩,可語氣依然冷淡,「她最近比較忙。」
「遇止,」老夫人的目光淡淡地看向桌案,面無表情地說,「人老了,眼睛越發不中用了,那佛經只抄了大半,剩下的,你拿去替我抄了吧。」
「22歲。」
「老張,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嫂夫人呢?」
微瀾這性子陸遇止倒是喜歡得緊,雖然時時被堵得心慌意亂又無處發泄,但多少怕她在奶奶面前出什麼小亂子,這是他最敬重的長輩,自己看上的人自然是希望奶奶也能打心底疼愛。
要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便先得到她的身體。
張敏行背手站在角落,視線卻一直緊緊跟隨著侄子的身影,看見他走到對面,站在一對夫婦面前,他的目光像一張巨大而密實的網,覆蓋在那婦人周身。
微瀾眸含迷茫地望著他,陸遇止摸摸她的頭,輕嘆一聲,「你什麼時候才能……」
此時,微瀾到家后,和母親聊了一會兒,便上樓準備洗個澡,剛脫下衣服,她就低低地「啊」了一聲。
「你不用管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哈哈哈,」這個在人前向來嚴肅的男人突然朗聲大笑起來,「這叫惺惺相惜啊!」
只是,剛踏進包廂,迎面就撞上一個酒氣衝天的大胖子,那人見了立在門口的人,立刻將胖圓的身子挺得筆直,滑稽地敬了個禮,可惜他的小腦還在酒精的溫柔鄉里,禮還沒敬完人就往地上倒了。
活了八十年,還是頭一回有人說她厲害。陸老夫人年輕守寡,頂著重重壓力撐起陸氏集團,後來又中年喪子,雪染髮鬢,再後來大孫子又出了事……
「真厲害!」微瀾由衷地感嘆道。八十年,那是多麼漫長的一段歲月?她媽媽也只在這世上活了三十三年。
他到底存了私心。
因為他們做了那樣的事!
「爆破精算師,這工作很辛苦吧?」
「你小子手腳可真夠和-圖-書快的,」老夫人頗具深意地看了自己孫子一眼,「都到這個份上了,可別委屈了人家女孩子,打算什麼時候把名分定下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呢?有時你覺得她純真如嬰童,白紙無暇不諳世故,可在那樣的時候,她卻懂得回應他。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覺得呢?」
陸遇止聽了這個這麼沒有誠意的答案,冷笑了一聲,「這世上還沒有人佔了我的便宜后能全身而退的。」
陸家的人似乎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微瀾答,「22歲。」
陸遇止嚴重懷疑剛剛和微瀾說話的人是不是被佛祖突然掉包了,那個曾在談判桌上讓對手聞風喪膽、哪怕入了遲暮之年仍令許多人畏懼的陸老夫人竟然和「和藹、親切」這些莫名其妙的字眼沾邊?
張敏行伏于案上,雙肩抖動,關在室內一整天不曾出來,也不曾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難道他也咬她了?
陸遇止的心涼了大半,「奶奶,我記得您說過,相由心生,她那相貌……」
素心啊,你的心還可以再狠點么?
「剛好有空,我也隨你進去看看。」
睡在夢裡的女人無知無覺,任男人輾轉親吻著。
「你的。」
路上,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知道了。」
當年的自己,是否也是這樣呢?滿腔的柔情盡顯,雖然他從來不是個喜歡顯露情緒的人。
陸遇止沒想到微瀾這次這麼好哄,摸摸她的頭,「先去洗漱吧。」
陸遇止點點頭,「他說有個數學問題想請教你。」怕她推辭,他又補充道,「他以前可是數學系的大才子,如果不走那條路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是個鼎鼎有名的大數學家了。」
好友一個一個地離世,活著的不知有多少人盼著她快些閉眼,現在卻有人告訴她能活八十歲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老夫人內心如何不受觸動?
在他的印象里,姑丈年輕時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不僅在數學方面天賦極高,而且是個業餘的專業攝影家,可後來再沒有拿起過相機,原因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那不就是了,」男人存心同她胡攪蠻纏,眉頭都不皺一下,歪理一大堆順口拈來,「你睡了我的床,我又在床上……」
素心,二十余年不曾見了。
半個小時后,兩人一起前往陸老夫人獨住的宅院,傭人告知老夫人在焚香沐浴,他們便坐在客廳等。
這從谷底直入雲霄的心情,真是比那雲詭波譎還要難以捉摸,陸遇止終於鬆了一口氣。
張敏行有些後悔此行,坐了幾分鐘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微瀾有點兒委屈,「昨晚……我好像也沒有……全身而退啊!」
「瞧瞧你,都心急成什麼樣了?」老夫人拿著紙巾,心疼地幫他擦著額頭上的薄汗,「你的眼光,我還信不過?而且這孩子,我真是打心眼裡喜歡……」
「她回房間休息了。」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上來扶他一把,那大胖子便在地上大躺著,姿勢甚是不雅,張敏行輕輕皺了皺眉,一旁跟隨的助理眼疾手快地叫來服務和圖書員將他弄出去了。
「坐吧,」張敏行笑容溫和地站起來,親自替她拉開椅子。
男人的手指逡巡過微瀾全身各處的柔軟和美麗,他緊緊抱著她,兩人一起輕輕顫抖,**像漲落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湧來,又像突如其來的火山爆發,天搖地動,連沉睡的靈魂都為之撼動,直到子夜時分,偌大的卧室才慢慢消了動靜。
男人的眼皮動了動,先是露出一小條細縫,不一會兒那雙深邃的眼睛便全露了出來。
微瀾搖搖頭,她早餐向來吃很少。
微瀾很快捕捉到關鍵字,她驚訝地問,「我睡了你?」
便沒有人敢同他搭話了,他們忌憚著他的身份,可又盼著借他這一重身份謀些什麼好處……那些青春歲月里建立的真摯友情,終究難敵時光,也是,他這樣身份的人,高處不勝寒,人人躬行迎合,可又有誰會有幾分真心?
葉微瀾有些受寵若驚地坐下。
陸遇止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大概她老人家想知道把她孫子睡了的女人的長什麼樣子吧?」
「如果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會怎麼做?」
男人突然想到那個老僧人說的話,又想到她從小的境遇,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這糕點還要不要再來一塊?」
她還想在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孫子,這樣,人生才真正算得上圓滿。
這個問題微瀾並不陌生,陸遇止的母親也這麼問過,不過……她抬頭看過去,老人家面上掛著笑意,看起來很是慈祥,心中不由得疑惑,這老人頭髮全白,可面容又不似有那麼老。
「要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被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說「久仰大名」,微瀾感到一陣壓力排山倒海地襲來,有些緊張地說,「我才是久仰您的大名。」
微瀾搖搖頭,「我很喜歡。」
陸遇止驚訝于姑丈的反常,正想細看他面上表情時,這人又瞬間斂了情緒,叫人看不出一絲一毫來。
陸老夫人見自己孫子眉頭緊皺的模樣,忍不住有些發笑,她又不是母老虎,難不成還能把他心上人吃了?
母親說過,父親送了她一個戒指,然後兩人就結婚了。在葉微瀾的印象里,送戒指就是等同於求婚。
天,難道她醉酒了還會咬人嗎?
他陸遇止,根本不屑從別人身上謀得這樣的「好處」,他總得做些什麼,來證明他對她意義獨特。
陸遇止快速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我這不是怕奶奶您久等嗎?」
「她為什麼要為難我?」
她活了這把年紀,閱人無數,眼光越發精毒,這女子的皮相是世間少有的嫵媚,甚至有些偏妖艷了,可那雙清澈的眼眸,偏偏又靈動逼人……陸老夫人大步地朝她走過去。
陸遇止被堵得啞口無言,隨後,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先送你回去。」
「你現在在誰的床上?」
這晚,微瀾的手機搜索記錄里多了這樣兩條:其一,女人初`夜之後一般會有什麼身體反應?其二,男人和女人做了壞事會有什麼後果?
陸老夫人一改之前的嚴肅,親昵地拉著微瀾的手同她說話,「和_圖_書你是第一個這麼稱讚我的人……」她說著說著,不禁眼眶微微濕潤起來。
「她真的沒有為難你?」
瀰漫在空氣里的濃情氣息,卻是怎麼都消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稱職的助理便把一疊資料整整齊齊地放在辦公桌上,張敏行迫不及待地翻開來看,心情起起伏伏。
男人看著她輕咬紅唇的嬌俏模樣,全身的熱血又開始沸騰,四處蔓延,最後彙集成災,可不能夠,她受不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你姑丈要見我?」
張敏行在她對面坐下,親自倒了茶水,小姑娘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臉已是讓人移不開目光,偏偏一身素雅大方的氣質……他輕撫著杯沿,素心,看啊,你的女兒養得多好。
老夫人微微笑著不說話,吊得陸遇止心裏痒痒的,他只得主動問,「奶奶,您看都看過了,覺得她怎樣?」
「今年幾歲了?」
困意漸重,陸遇止卻一刻都捨不得閉上雙眼,懷裡的女人枕著他的臂彎安靜地睡著,那張絕美的臉幾乎讓他移不開目光。
微瀾躲在被子里扭來扭去,她很有可能要生孩子了,可是,她還沒有結婚啊!
陸遇止又為她倒了一杯清茶,「嘗嘗,這是碧螺春。」
陸老夫人信佛,按照常理推斷,她怎麼會讓這樣一個長相妖媚的女子當陸家孫媳婦?這正是陸遇止最擔心的問題。
陸遇止原本只是想淺嘗輒止,可根本抵不過她的甜美,微瀾只需稍稍主動,他便乖乖繳械投降。
完了。
可那女子笑意盈盈地轉過身來,眼中映入的卻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張敏行驚得腦中一片空白。
桌上擺了瓜果和細軟的點心,陸遇止見她早餐沒吃多少,便拿了一塊桂花糕遞到她唇邊。
微瀾只覺得這位老人家一來,空氣里就帶著一種淡淡的禪香味,令人感覺很舒服,連頭疼似乎都稍有緩解,她微微一笑,「陸老夫人。」
張敏行從沉思中回過神,匆忙整理好自己頹然的神色,轉過身時又成了那個溫潤如水的長輩,「遇止,你怎麼在這兒?」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接著是王管家沉穩的聲音,「少爺,您醒了嗎?老夫人想見見葉小姐。」
原來是這個意思。好吧,她承認,自己確實睡了他。
「沒有啊,」微瀾直覺搖頭,「她人很和藹,很親切,也很健談。」幾乎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說,自己就只說了那三個字。
微瀾睜大眼睛看他,他也眼睜睜看著微瀾,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只有風吹帘子帶進來的光影在兩人間飄動。
可他們明明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啊……而且她咬了他,不是要她負責的么?那這……到底是誰負誰的責?
你什麼時候才能在那方面懂點事?
手突然被男人捉住,微瀾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了,茶也喝了半盞,張敏行突然提議,「我剛一路來,外面風景不錯,出去走走?」
張敏行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這最是難得。」
他的聲音聽起來又低又啞,字字入耳,像一把鈍鈍的刀,和*圖*書微瀾腦子也是一片空白,然而目光緩緩地從他臉上掃過,她驚奇地發現,男人的薄唇不知受過幾番凌虐,竟微微腫了起來,視線繼續下移,他的睡衣有些松,露出了大片胸口,那鎖骨處竟是紅痕點點……
時間匆匆地過,白天的尾巴一閃而逝,盡然被黑暗吞沒。
在「睡」的問題上,兩人的意見達到了高度的一致,然而,他們彼此都不明白對方對「睡」的內容的理解。
低頭便可聞見那揉碎的桂花香,微瀾微微張開嘴咬了一口,口感清軟,甜度適中,很合她的口味,不消一會兒便整塊下了肚。
打死他都不信好嗎?!
打發了隨行的助理,張敏行一人站在走廊盡頭靜靜吸著煙,燈光時明時暗地從他線條冷硬的臉上打過,明時可見他眼中的那一抹倦意,暗時又只有他指間的紅點微微閃爍。
張敏行的心傳來一陣不期然的疼痛,甚至有些失了風度地去拉侄子的手臂,連聲音都帶著他無法控制的顫抖,「誰……誰也在?」
好亂……她腦袋還疼著,根本理不清楚。
她鮮少有同長輩接觸的經驗,不免有些拘謹,陸遇止也看在眼裡,心也不由得捏了一把。
葉微瀾愣了一下,瞪大雙眼看著掛在胸口的戒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在跟我求婚嗎?」

「明月廳有一個棋藝交流大會,我剛好有空就過來了。」
他會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陸遇止唇角微微勾著笑,親了親她的眼睛,「當然也會是惟一的一個。」
只見胸前鼓鼓的某處,不僅布滿了和陸遇止鎖骨上形狀相似的紅痕,而且還密密麻麻地印著指痕,再仔細一看,不僅胸前有,連脖子,後背都……微瀾捂住發燙的臉,恍然大悟,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送自己戒指了。
十年前,素心死於心臟病發,她唯一的女兒被葉城夫婦收養……
他一邊送她出門一邊問,「我奶奶有沒有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今年多大了?」
「姑丈?」
張敏行來華帝酒店參加一個老友會,他向來因身份的緣故在私人生活中行蹤低調,不過這大都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實在推辭不過,只得依約前來。
微瀾羞愧得無地自容,「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湊近去看,那紅痕越看越像人的牙齒……咬出來的。
老夫人笑得皺紋都快開出花來。
從床頭桌上取了一條銀鏈子,將戒指穿進去,戴在她脖子上,輕輕「噠」一聲繫上暗扣,陸遇止一氣呵成地做完了這些動作,然後看向她,「你要對我負責。」
其實她也疼……尤其是兩腿間……真奇怪啊,醉酒的話頭疼很正常,可那個地方……怎麼也會這麼疼呢?
會面約在市郊一家極為古樸低調的茶館,連門前的花木都沾了一縷茶香,陸遇止臨時有事,便沒有在旁作陪。
張敏行只是輕輕點頭,復又想起什麼,「聽說帶你的女朋友給老太太看過了?」
陸遇止也怕兩老久等,便沒再說什麼,轉身沒入人群中。
他等不及,也是因了另一個男人的緣故。趙熙寧,陸遇止預感這會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何況,他們長相幾分有相似,也難保她對自己的親近也存了這一層因素。
陸遇止揉揉眉心,沉聲問她,「昨晚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煙和女人一樣會讓男人上癮,這麼多年來他對前者漸漸戒了癮,後者卻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就幾天前的事。」陸遇止笑了笑說。
陸遇止破天荒感到一陣難為情,支吾著不說話,好一會兒才出聲,「快了快了。」
他放慢腳步,微微垂眸,深邃的眼睛躲著陽光,不動聲色地將同那枯葉一起取下的一根黑色長發放進了衣兜里,而同他一起前行的女子,對此卻毫不察覺。
「陸老夫人,您今年多少歲了?」
微瀾注意到案几上攤開了一本抄寫的佛經,「你奶奶信佛?」
老夫人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視線越過去,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明艷動人的女子,思忖著這便是讓孫兒上心的那位葉家三小姐了。
陸遇止知道奶奶這是故意支開自己,他深深地看了微瀾一眼,便拿了那捲佛經進了內室。
「姑丈,先不跟您聊了,」陸遇止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差不過了,她爸媽也在,我得趕緊過去。」
微瀾對那事懵懵懂懂,因醉著,也想不起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心底又羞又亂地想,因為自己口渴,用了他教的解渴方式,所以他的唇才會腫起來嗎?那鎖骨上的紅痕……又是怎麼回事?
從葉家回到家裡也不過花了半個小時,陸遇止看到原本應該在休息的奶奶已經坐在主屋客廳沙發上等著了,她看了一眼壁鍾,淡聲道,「速度夠快的。」
微瀾偏頭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暖陽,不禁也心動了,兩人並肩在羊腸小道上走著,染了花香草味兒的光影在地上輕柔地鋪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順便把你睡了?」微瀾有些懂了,她喜歡趴著睡覺,昨晚可能沒壓著床,壓著他睡了。
張敏行倉惶離場,面色像那蒼白的燈光。
老夫人被她這樣一問反愣了一下,隨後朗聲大笑,「我……」她用手指比出一個手勢,「小女娃,我今年整整八十歲了。」
「你奶奶為什麼想見我?」
男人極力忍著笑,故意冷著臉說,「昨天晚上你說口渴,抱著我一直不肯放……」他嚴肅的模樣,彷彿自己被佔盡了便宜。
廳內人潮湧動,燈光被調得詩情畫意,大家都忙著向棋藝大師取經,故而幾乎人沒有發現進來了這樣一個大人物。
大約十分鐘后,陸老夫人終於出現了,陸遇止立刻站起來走過去,扶住她的手,「奶奶。」
張敏行注意到他眉間眼梢都是溫暖的笑意,心裏暗想著,這些變化大概都是那女孩子帶給他的吧?
微瀾睜開眼睛,慢慢側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同他離得那麼近,鼻尖幾乎對著鼻尖,她幾可細數他濃密的睫毛……
「小姑娘,真是久仰大名了。」他神色看來似乎頗為遺憾,「上次匆匆見面……」
微瀾餘光瞥到他的手突然伸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麼,疑惑地「咦」了一聲,張敏行笑著把她肩上的一片枯葉取下來,「繼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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