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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飄雪

作者: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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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第二章

第二章

我想夏飄雪聽到那句話了。
小馬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沒事。這是什麼?」他看我手上的盒子,發出疑問。
「你最近常來PUB.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猴子說的話沒有錯。少接近我。」他說的緩慢,然後把我的左手放在右手心上,要我自己壓著。
他稍微握起拳頭,冷聲的問我。「我不管你知道了什麼。你一個字都不準講。」
出了門,我叫了處在車邊的小馬兩三聲,他卻一副所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地下停車場的鐵門。
「是為了那句話嗎?」他笑了笑,「我不介意的,你不用替我說話。沒關係的。」
我抬頭,眼中帶著點迷惘看著他。我不懂,他怎麼能如此不在乎。如此的冷。對於別人的看法,對與自己的生命,他難道連一點點想辯解,想掙扎的意願都沒有?
「好了。小馬,你想說什麼就說。」我抱著枕頭,縮在床上。
「那,我在開學前都可以上早班。可是晚上不行。」我跟老闆娘商量。
我傻笑,想打混過去。偏偏猴子哥的眼睛雪亮的很,他沉默了一會,才舉起手指著從吧台過來的夏飄雪。「你的原因,是不是他?」
從古自今,生與死之間,本來就沒有誰可以給誰答案。
「猴子哥,你想太多了。我對夏飄雪真的沒什麼。」我繼續解釋。我打從心底知道,會這樣做的確是為了夏飄雪,但是並不是什麼特殊情感。我只是…我只是有一股說不上來衝動想要去了解他。
我揮揮手。「既然要發憤圖強,就現在開始吧。你能不能載我過去?」
他站起身子,打算要離開。
我並不是愛上那裡的環境,我只是一直在注意著夏飄雪。
「很痛是不是?我看你都哭了。」他笑了笑,又抓過我的手。「有玻璃插在那,可能會很痛。你忍一下,我把玻璃弄出來。」他溫柔的說著,我卻哭的更厲害。
真是個好人。每次看到乾乾淨淨的吧台,還有放的井然有序的酒瓶們,我就會在心裏稱讚這一個人。
我想了想小馬的話。說的也是,在加拿大不比台灣。大部分都是領父母的零用https://m.hetubook.com.com錢。這裏到了高中開始,就幾乎人人自己打工,車子,手機,網路瑣瑣碎碎的錢都自己在分擔。想想也對,我都快高三了,天天在家當米蟲,當的自己全身都不太對勁。
「你手流血了。」他蹲了下來,拉過我的手看了看,緩和的說著。
我開心的點了點頭,老闆娘又帶我繞了一圈餐廳。還把中午的壽司打包了一盒給我。阿,真是天堂。我捧著壽司蹦出了餐廳。自從那一晚和夏飄雪的對話,我鬱悶的好久,這是第一次我開心的笑了出來。
濕濕黏黏的,我的血,是這樣支持著我的生命延續著。
他沒有回頭,站定腳步等我說話。

我愣了一下。「我入取了?」
我露出整個臉。「我跟夏飄雪怎樣都沒有啦。你們少亂猜了。唉,我想我也該調整一下作息。快開學了。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死的很慘。」我唉唉嘆氣,無奈的看著天花板。
我猛然心虛了起來,但是依然裝模作樣的說。「猴子哥,你喝醉了。別開玩笑了,哈哈。」我自己乾笑,那笑聲連我自己都騙不了,何況是猴子哥。
「洛心。你要來PUB玩,我不反對。但是,如果真的為了他。跟你說句實在話,不值得。」猴子哥沒有理我,難得一臉正經的對我說。
店裡的人都很好相處。大家來自不一樣的國家,因此廣東話,日文,馬來西亞文,泰文緬甸語都可以聽的到。大部分的人都還是用英文溝通,雖然說那文法常常我聽了以後笑到發瘋。很快的,我在店裡就混熟了,每天上午從十點上到下午兩點半。時間不長,卻很忙,因為接近市區,辦公大樓很多,每到中午就很多人湧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刷一下我的眼框突然紅了起來,雙手無法克制的開始發抖。然後框啦一聲,整個水杯被我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最近的我,跟猴子哥很好。
小馬沉默了一會。「找個工作怎樣?」
我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搖了搖頭,沒有勇氣抬頭。
那夜的狀況,猴子www.hetubook•com•com哥自己做了結論。他斷定我迷上了夏飄雪,為了不讓我陷下去。他拒絕再帶我去PUB.這樣的情況,小馬後來也得知。他有意無意的跑來我家找我,可是即使再掩飾,我還是能看出他欲言又止的動作。
「他們用你啦?」小馬打開壽司盒,邊吃邊口齒不清的說。
我顫抖著彎身想撿起玻璃碎片,一個不注意,被銳利的邊緣給割傷,鮮紅的血從我掌心緩緩流下,在螢光燈中顯得特別詭譎。
「洛心,他不是好人。你不要飛蛾撲火。」猴子哥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剛好撇頭看見夏飄雪,而他正好也望過來我們這邊。
哇!這麼棒啊?第一次找工作居然就這樣一次上壘?聽小馬他們說都寄了兩三次履歷表咧。
「洛心,我問你。」猴子哥突然坐到我身邊,低聲的問我。「你常常跟我來PUB,有原因嗎?」
「好啊。沒問題!那,後天開始如何?」
「你怎麼黑眼圈這麼重啊?」小馬湊過來,關心的問我。
在無出入口的世界奔跑著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我去樓下等你,你整理好再下來。」小馬離開我的房間。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我看見你心裏微小的迷惘
我用了最快速度換了衣服,整理儀容。十幾分鐘后也下樓。
而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
「你剛剛不是說還想睡覺?」小馬有點懷疑的看著我。
日子有了打工,正常了許多。和店裡人打打鬧鬧久了,也比較不會胡思亂想。雖然如此,夏飄雪的樣子偶而還是會在我心裏晃過。
搞了一會,他終於把那塊玻璃給拿了出來。接下來他拿著衛生紙,用力按住我的手。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幫我止血。「幹嘛跟猴子吵架?」
他猛然轉身,在兩步遠的地方看我,臉色失去以往的雲淡風輕。「你在說什麼?」
「小馬?」我捶了他一記。「你怎麼了?」
我歪頭思考了半天。「好吧。那我整理一下,現在就去好了。」
「老闆娘請的壽司。」https://m.hetubook.com.com我傻笑。
十五分鐘的車程,我們到了市中心。小馬說的日本料理店,是在唐人街一家滿不錯的餐館。本來以為填一填申請表就可以走人了。誰知道老闆娘剛好有空,拉了我就開始面談。幸虧我穿的還像個人。聊了十幾分鐘,老闆娘很爽快的拍了拍我肩膀:「那,你什麼時候有空開始上班?」
想到我剛剛大吼的那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紅又想哭。
他沉穩的消失在PUB門裡,留我一個人在外面。
「當然啊。」老闆娘繼續笑盈盈。
「你躲在這裏做什麼?」突然有聲音在我頭頂,我抬頭,朦朧的發現是夏飄雪。
「我知道,知道,有關,你的病。」我斷斷續續的說著。
「沒有人知道嗎?為什麼……」
他怎麼會追出來?
沒辦法,我的職位是帶位,Hostess,也是店裡唯一個沒有制服的員工職位。我只好心痛的買了幾件比較正式的衣服裙子回來。錢還沒賺到,到是就花了一堆去。
一塊玻璃插在掌心。很痛,我卻不敢拔。左手用力的抓住右手腕,停不了顫抖。眼淚終於噗蘇掉了下來。我並不清楚我在哭什麼,只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我衝出去門口,不知道在逃避什麼一樣,在停車場鑽過了兩三徘車子,最後兩腳發軟的蹲在一部轎車的旁邊。我喘噓噓的呆愣著柏油路。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刺痛感,我才緩緩攤開手心,看著血流了滿手掌。
我握緊拳頭,感覺到血液滲透了衛生紙。
而這一刻,我終於忍不住,站起身子轉頭對著猴子哥大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們到底要說多少次?多少次?」轉身,我握這依然涓涓流血的手,往大門外跑了出去。
「你怎麼這樣對待你自己?」站了起來,對他大吼。
「夏飄雪…你…你這樣會死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大哭了出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喊。而無其他人的停車場,除了保全人員訝異的轉頭看我。夏飄雪卻依然沒有回頭。
但是一天過一天,忙著忙著,這個想法終究沒有變成行動。https://m.hetubook.com.com
他沒有理我。頭也不回的往PUB大門走去。
他大概還是一樣揮霍他的生命吧?我常常這樣想著,然後這樣發獃著。但是,我又能做什麼事情呢?冷靜下來以後,其實他也沒錯。我的確沒有資格去插管他的事情。雖然這樣告訴自己,有些時候還是會很想去追追他的蹤跡。
小馬換了一個坐姿,一手撐著下巴。「對啊。都高三了,差不多也要打工賺經驗。這樣也可以訓練一下你的負責力,多少也可以賺點零用錢,不用在家當米蟲。」
小馬想了一想。「我知道有家日本料理店在徵人,聽說他們那裡待遇不錯。你可以去問問看啊。」
同樣是人,為什麼,需要有這樣不一樣的際遇?
猴子哥沒有發現我的不對,只是笑嘻嘻的要去PUB的時候,就會來一通電話。而我就會跟著他去。而幾乎的,那是一個歪七扭八的夜生活。一個禮拜我有兩三天在PUB待到他們關店才回家。我沒有跟猴子哥說我想去PUB的主要因素。
也是到了現在,我才知道猴子哥一直跟夏飄雪有來往。說誠實點,就是那種酒肉朋友。他們幾乎都會相邀去同一間PUB喝酒跳舞。而也就是這樣,我幾乎是每次都會遇上夏飄雪。
而後來,我也才知道,他煩惱的是什麼。
「閑事?」小馬有點不懂,但是沒有問下去。「你…你和那夏飄雪怎樣,大家是都不知道。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日夜不正常下去啊。」
我在小馬的車上狂吃壽司,一直沒有發現,他到離開那條街時,眼睛一直看著照後鏡,眉心也皺了起來。彷彿在思考,在煩惱什麼事情。

「沒有人知道。你也不該知道。」他冷聲的打斷我。「你沒必要知道為什麼,這是我的生活,你沒有資格插手。」他像只刺蝟,猛然間豎立起他身上的堅刺,防備性的對著我說。
「什麼?」我稍微坐起來,有點訝異的看著小馬。
「血…在你身體里的血……」我抽抽咽咽拼不出完整的句子,甚至連我自己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上班的時間在十點。接下來暑假,我都每和圖書天乖乖的在八點半起床,整理好裝扮以後搭公車上班去。為了這個職位,我還拉了小霧陪我去多添了好幾套衣服。
我蒙著枕頭,露出眼睛。「誰跟你說我生他氣了?我一點都不生氣好不好。反正是我自己多管閑事。」
只是當初,我們都沒有想到。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人不能只看外表。」猴子哥的結論,一字又一字像雷一樣打下來。
周圍的人全部看著我們,猴子哥嚇了一跳。
我高興的點頭,小馬也替我興奮。「太好了。哈哈,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他摸摸我的頭,打開車門讓我進去。
他的,卻是一點一滴扼殺他。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能忍受別人那樣說我。
餐廳的人大部分都熟了,少數幾個只做晚班的人還沒有見過。不過我很欣賞這另一個做晚班的人,他剛好跟我一樣職位。每次早上接他班的時候,他總是會把吧台弄得乾乾淨淨。後來問老闆娘怎麼酒類的東西我都沒有搬到。老闆娘笑著跟我說晚班的那個代位聽說我是個女的,就貼心的把分酒這吃力的工作都做好。
我抽咽著,在他踏出兩步以後,開口:「夏…夏飄雪。」
我想從他的眼神表情中,找出一點什麼。一點什麼也好。
「現在是下午一點耶。」小馬無奈的搖搖頭。「你會生猴子哥的氣嗎?其實他也為你好,不管你是怎麼想啦。他…他這樣做也算是對大家都好吧?」
他很少跟我交談,大部分時間都是跟他的朋友聊天。而我卻很討厭那種刺眼的場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他吐出一口白煙,喝掉一瓶酒,我就會想吐。那種扯心的感覺強烈到讓我想奪門而出。但是我始終沒有離開,一雙眼睛,只盯著夏飄雪瞧。
我把頭蒙在枕頭下。「前一陣子糜爛,這一陣子寫小說。所以就變這樣子了。還有,你有話快說,我想睡覺了。」
其實沒什麼特別原因,只因為我需要他帶我去PUB糜爛。
大概以為我怕痛,事實上我是真的很怕痛。所以他下手的時候很輕。不過還是痛的我哇哇叫了出來。
「好吧。那我來找份工作好了。可是,你覺得什麼工作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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