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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泠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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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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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楚寔在听雨亭其实坐了不短的时候,他还让她给她弹了几曲箜篌呢。
珊娘也没有别的知交好友,只盼着季泠能回来说说话,因此也不瞒她。“那日我在听雨亭弹箜篌,谁曾想那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也被大公子听见了,他走上亭子见到我,我们就说了会儿话。”
水光紗十分輕薄,彷彿晨霧,隨著季泠腳步的挪動,彷彿池面上躍動起的水花,輕靈、歡快。寬袖在空中飛舞,又好似翻飛的蝴蝶。
“大公子。”季泠上前给楚寔见了礼。
楚寔看着季泠的眼睛道:“你的心思太重了。老太太不是那样分不清的人。”
楚寔斜睨季泠一眼,没说话,只是吩咐下人好生扶了她上马车。他自己则骑马去了前头。
季泠见珊娘如此娇羞,可又忍不住欢喜冒泡,心里其实也为她高兴,于是打趣道:“那珊娘姐姐岂不是好事将近?”
珊娘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那天晚上,楚寔刚走上听雨亭时,那眼神,至今想起来珊娘都觉得心肝儿砰砰地跳。
季泠这一次几乎是惶恐地抬起头,“我……”她没弄懂楚寔的意思。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即使有气也早就消了,淑珍又是楚寔同父的妹妹,她就想着楚寔该不会是想让她先开口给淑珍求情吧。
季泠品琢了一番,觉得还是楚宿更好看些,且不会给人那么大的压迫感。然后她就脸红了,不知自己怎么就又想起了楚宿。
而她這張臉,甚至也很可能成為討好上峰的工具。
和-圖-書那一瞬間,季泠就想起了楚寔。他從揚州送回來的給她的年禮那麼豐厚,可他待她卻總是有些冷然的針對,話語里裡外外無不透露著一種譏諷。這樣矛盾是為了什麼?他瞧不起他,卻又要讓她為他所用?
「姑娘,生得可真好看。」芊眠喃喃地道。
待回到季泠的屋裡,芊眠道:「二公子回來了,姑娘。」
“呀。”季泠是知道听雨亭有多偏僻的,不然梦中的她也不会每次都在那儿弹箜篌,而听雨亭的位置也是她告诉珊娘的,却没想到珊娘居然会遇上楚寔。季泠不由喃喃,“那你们着实是有缘呢。”
芊眠忙道:「我來找懷秀說會兒話。」
然則季泠既然費了這麼多心思,自然應噹噹面送給楚宿,而不是托懷秀轉交,因此芊眠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了。
季泠和芊眠卻並未察覺身後還有個小尾巴,只一路往外院去。
走的时候, 珊娘来送季泠,自然问了缘由。季泠造纸未成, 又不好意思跟珊娘说楚宿的事情,这才提及了淑珍,没想到转过头珊娘就将她卖了。
楚寔点了点头, “听珊娘说, 你是因为淑珍的事情躲出来的?”
芊眠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一路魂不守舍的。”
芊眠跟在季泠身後走著,見她腰細,見她發柔,見她裙躍,見她袖舞,聞著晚風裡送來的那絲山莓甜,那麼一瞬間連她這個長年伺候季泠的就看得有些呆了。
「阿泠,你可曾聽說過『歸去來』這首曲子?」珊娘問道。她想著和圖書季泠還跟著周容在學琴,周容那樣的大才女指不定聽說過『歸去來』。
季泠的身後便是月色,月光灑在她的裙邊,似乎都不敢再進一步,生怕被她羞煞。
楚寔的俊美又不同于楚宿, 他的俊朗是一种男人的俊, 因为年长些, 又添了成熟稳重, 好似他的肩膀什么都扛得起。而楚宿的俊则是俊美,五官俊秀精致, 有少年人独特的清朗。
季泠看著那一摞被她精心包裹好的竹紙,凝神想著該怎麼給楚宿送過去。
芊眠道:「姑娘就是想太多了,二公子救了你,你這麼久都沒送個謝禮,指不定多少人背後說你不記情了,依奴婢看啊,你直接上門送去就成了。」
季泠忙地抱起盛紙的匣子,吸了口氣道:「走吧。」
珊娘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晚大公子問我可會彈,可惜我不會,不然……」不然也許就真的是花信可期了。
季泠的脑海里瞬间杂念纷呈。珊娘这是攀上楚寔了,所以才能把女孩儿家的私房话说给楚寔听?她当初出来也的确有暂避的意思。
「這麼晚了,她怎麼會出去?」季樂不解,卻讓小丫頭遠遠地跟了上去。
季泠聽這意思想是楚寔並沒承諾什麼。不過她倒也不太替珊娘擔心,畢竟她的夢有時候還是很準的。珊娘如此美貌有才,既然一心想做楚寔的小妾,待大少奶奶進門后,她的心愿基本能成的。
旋即季泠就想到她在珊娘跟前说过,楚寔处置淑珍凉薄之语。“噢。”季泠懊恼地捂住了脸。
芊眠和-圖-書知道季泠為這一摞紙費了多少心血,那兩個月簡直連覺都沒怎麼睡,為了抄提,手腕都弄腫了。本來就餘毒未清,還那麼費心神,她真擔心季泠的身子會落下虧空。
季泠並沒覺得高興,只是垂眸不語,她跟在老太太身邊多年,早已經知道美貌恰如其分才是最好的,少了幾分還可以用德來彌補,但若是增之太多,便是用德也無法修飾了。正是因為這張臉,所以出去赴宴時,其他的夫人雖然連聲贊她水靈,卻從不會想著往家裡娶,也就只有辛夫人有那般不堪的兒子才會打她的主意。
芊眠見季泠情緒不佳,趕緊上前兩步,自悔失言,季泠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拿她的臉說事兒。「姑娘。」芊眠低低地喚了一聲。
她沒想到,季泠已經長成到一個背影就讓人萬千浮思的地步了。
「走吧。」季泠低聲道。
珊娘红着脸告饶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该打。”珊娘作势就要打自己的嘴。
季泠點點頭,央求芊眠道:「好姐姐,你去幫我打聽打聽吧,看二公子今日何時在府里。」
季泠闭了闭眼睛,再重新睁开,“没什么。”只是将来再要面对楚寔,她都抬不起头了。
回到府中,珊娘来探季泠时,她自然要捉着珊娘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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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弹着,他则闭着眼睛听着。
“啊?”季泠不得不故作茫然,心底却将珊娘都快骂死了, 她怎么能将那些话告诉楚寔啊?
儘管盛夏夜晚的涼風也點兒也不涼,反而還帶著惱人的熱意,可季泠和-圖-書還是打了個冷顫。
几曲之后珊娘原以为楚寔会夸赞自己几句的,她对自己的箜篌技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可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可会弹‘归去来’?”
季泠的心思重,她怕老太太想着淑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被楚寔送到老宅去的,所以借着又想造纸的缘故, 这才“任性”地跟老太太说要来庄子上住。
到现在珊娘想起那晚都像在做梦,楚寔语气那么和蔼,脾气又那么亲近,脸更是俊得好似谪仙,跟她说话半点不耐都没有,只含笑聆听,这让她忍不住就想不停地找话说,如此就能和他多待一会儿。这才有她“卖”了季泠的事儿。
那一剎那,芊眠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季泠回頭的時候,真的是感覺眼前百花齊放,耳邊甚至能聽見花苞撲簌簌地開著,粉的、黃的、白的、紅的瞬間就迷亂了她的眼睛。
此刻夜已經頗深了,她主僕二人是悄然出院子的,並不想驚動對面的季樂。可季樂那邊是時刻有人盯著她的,見她抱著匣子出門,小丫頭立即跟季樂說了。
六月里,日頭火辣辣的曬人,別說讀書睏倦,便是坐著都會流汗犯困,所以東正書院也放了假,楚宿正好在府中。
楚寔掃了眼跟著懷秀一起出現的芊眠,「你怎麼在這兒?」
后来他们就说了会儿话。
季泠自然只能阻止她,“珊娘姐姐,你这是怎么和大公子说上话的呀?”
季泠可算是被楚寔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给害惨了,一路都在猜楚寔那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https://www•hetubook.com.com思,他斜睨自己的那一眼应该是含着讽刺的吧?
“走吧。”楚寔转身往马车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落后一大步的季泠道:“淑珍害得你差点儿不治,却只是被送去老宅,你心里怎么想的?”
珊娘一听脸“唰”地就红了,却并未否认“有缘”二字,因为她心底也着实盼着呢。
今日楚寔穿了一身黛蓝地暗银藩莲纹的四开襟袍子, 这样的袍子利于骑射,也显得男子更为英武, 头上也并不戴头巾, 而是用银冠玉簪束发, 越发显得英朗轩俊。
季泠的脸刹那间就羞红了,连耳根子都红了,低下头不敢再看楚寔,她的确不该以小人之心度老太太的君子腹的。如今被楚寔点破,更是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夏日雖然炎炎,但並不妨礙一眾公子哥兒的雅集,因此楚宿白日里倒有大半時候並不在府中,芊眠在外院一直等到月上柳梢頭,才見楚宿和楚寔聯袂進門。
盛夏的晚風拂人,吹著季泠身上那襲做出來之後還從沒穿過的水光紗衣裙飄飄飛舞。
想到这一点,季泠就赶紧道:“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淑珍妹妹也得了教训,是不是可以把她接回来了呀?冬日里老太太过寿,总要一家子团聚才好。”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歸去來還是首曲子么?」她的箜篌就叫「歸去來」呢。
珊娘搖了搖頭,這曲子她簡直聽也未曾聽說過,只能看著楚寔失望的表情而心嘆。
季泠久久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不由轉過頭去看了眼,朝芊眠笑了笑,「怎麼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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